路鳴一覺醒來已經是接近第二天中午。
本來路鳴想著早起和村民們解決食物的問題。
可是穿越后路鳴的身體和精神一直飽受海賊的摧殘。
直到昨天才徹底打敗四個海賊,睡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安穩覺。
如果不是腹中的饑餓,路鳴真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時候。
“村長哥哥,你醒了,是不是餓了,給你~”
路鳴一睜眼,一個大碗被端到了路鳴眼前。
碗中盛滿了白花花的米飯,最上面還有幾片烤魚。
米粒顆顆飽滿,被烤魚金黃色的魚油浸潤,愈加晶瑩剔透。
誘人的飯香直撲路鳴的鼻子,睡了很久的路鳴只感覺肚子咕咕直叫。
“我不餓,你吃吧。”
不過,路鳴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因為路鳴掃了眼系統,上面的食物只有0.3單位。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一份食物,是整個村子最后一份食物了。
為了搜集食物,周邊的村民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勞作。
青壯集結一大早就去山里捕獵,婦女在農田中拔雜草澆灌幼苗,連小孩都爬樹摘野果。
只有自己在呼呼大睡,可是他們卻將最后的食物留給自己。
眼前這一幕,讓路鳴不由地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吃的第一頓飯。
當初新芽的哥哥薪火就是寧愿自己挨餓也要把食物給路鳴吃。
還有薪火點燃燈塔前,薪火不和他唯一的親人新芽告別,反而大聲呼喚自己村長。
別人不知道,路鳴心里非常明白。
讓村民們吃上飽飯,住上溫暖的屋子,不受海賊的危險,不受天上金的困擾,可以安穩地活下去。
這是薪火最大的愿望啊。
而現在,村民們都吃不飽飯,路鳴有什么臉面吃下去。
這一次,路鳴沒有理會新芽委屈的小神情,毫不猶豫地拒絕。
起身,路鳴來到在石碑前,將留守的村民們集合在一起,說出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辦法。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路鳴想要發動村民們一起織網,大規模捕魚。
本以為村民會積極相應,可是大家卻是沉默不語。
“村長,青壯都去山里打獵了,村里只剩下老弱婦幼,根本撒不動大網。”
“就算青壯回來,近海都是小魚小蝦,一網下去根本沒有多少,還不夠浪費時間的。”
“外海是有大魚,可是那些魚都太大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捕獲的。”
“而且外海還有恐怖的…我是說外海的天氣太危險了,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下一秒就濃霧暴雨颶風。”
一段沉默過后,人群中一個十六七的少女率先開口,一家人就像打開話匣子七嘴八舌都是堅決反對。
路鳴還想解釋兩句,可是察覺到村民眼中的畏懼,突然反應過來。
之前村民們逃離家鄉來到這里,一定在偉大航路上漂流了很久。
那可是連強大海賊都不一定能征服的海域。
可想而知,只有小漁船的村民們在大海上經歷過什么樣的苦難。
幾乎每一戶村民都有親人死在海上,所以大家對大海才會充滿恐懼。
路鳴不再強求,準備用實際行動來改變村民的恐懼。
表面上答應村民們自己不會下海,路鳴一個人悄悄來到海邊。
海邊上,有村民們晾曬的漁網,路鳴早就觀察過了。
這些漁網應該被閑置了很長時間,風吹日曬下,很多地方已經開結,露出一個個砂鍋大小的洞。
所以路鳴才想發動村里的婦女編織新網。
現在村民反對,路鳴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路鳴挑挑揀揀,挑出一個保存最為完好的漁網。
盤坐在沙灘上,笨拙地穿針引線,從其它漁網上拆下線來,想將這張漁網上開結的洞堵上。
結果第一次縫制漁網的路鳴完全是一團糟,把自己都快縫進漁網里,漁網上開結的破洞卻越來越多。
“哎~”
正當路鳴氣急敗壞地和漁網做斗爭時,身后突然響起了一聲嘆氣聲,嚇了路鳴一跳。
回頭一看,一位少女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后。
少女只有十六七,有一雙湛藍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補丁的短袖下露出小麥色的肌膚充滿活力,一頭銀色短發顯得干練無比。
“村長哥哥,你果然在這。”
對方一臉愁容地望著路鳴,攤開右手,在路鳴眼前晃晃,村長后面哥哥兩字故意咬得很重。
她正是剛才第一個開口反對捕魚的少女。
明明比路鳴小,可是語氣動作神態,像極了沒收淘氣學生手機的老師,看的路鳴很是心虛。
路鳴將漁網往身后藏了藏,睜著眼開始說瞎話。
“海藍妹妹,好巧啊,你也剛好路過啊。”
“村長哥哥,叫我小藍吧,我不喜歡海藍這個名字,還有~”
海藍無視路鳴哀求的眼神,直接貼到路鳴身上,伸直手臂想要搶走路鳴身后的漁網。
路鳴本想反抗,可是少女入懷,兩人貼得緊緊地,鼻子貼著鼻子,路鳴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十六七的少女,明媚皓齒,本是最活潑的年紀。
可是,兩人眼睛相距不過一指,少女清澈的眼底,有著不該是她這個年紀所有的陰郁哀愁,讓路鳴心尖一顫。
路鳴不敢掙扎,怕傷著對方,只能看著漁網被對方收走。
“為什么,海藍多好聽?”
漁網被收走,路鳴又不能明搶,只能迂回著和海藍套近乎。
村民們都是奴隸,沒有自己的名字。
昨晚宴會上,路鳴讓大家按照各自的喜好特點取名,也有些人的名字是路鳴起的。
什么蘑菇頭、粗眉毛、水桶等等。
眼前的少女有一雙湛藍海洋一樣的眼眸,所以路鳴特意給她取名海藍。
見海藍神色不喜,似乎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路鳴便不再堅持,厚著臉皮繼續套近乎想要討回漁網。
“小藍也很好聽,小藍啊,你看,村長哥哥對你怎么樣,之前,哎哎哎,不要拆啊,我不去捕魚了還不行嗎,這漁網這么好,就算不捕魚也可以捕鳥啊,別拆啊。”
可是海藍收回漁網后完全不理會路鳴,只是對著漁網發呆。
當路鳴沒套兩句近乎時,海藍仿佛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一把扯下脖子上帶的項鏈飾品,一根骨制的針。
然后,當著路鳴的面,用骨針將漁網絲線一根根抽出來拆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