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洞庭暗語
船尾掌舵的船老大聽聞洛澗這么一聲叫喚，忙是趕緊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活計，急急跑到前面的船頭去看看發生了什么意外的狀況。
此時，洛澗正與一個臉腮皆是胡須的中年大漢對峙著，因為洛澗的警惕而使得氛圍有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意味，那胡須大漢的神色、態度倒還算是友善，沒有因為洛澗此時的舉止、警惕就氣勢洶洶，只見他正想再次發問，原先在船尾干活的船老大見著了來人之后，忙是堆著一臉笑意上前，道：“哎喲哎喲，原來是泉堂主來了！不知道泉堂主夜晚大駕光臨有何要事？你快進來坐坐。”
原來，這名忽然登船而來的中年大漢，正是東方世家設在洞庭湖附近水域一處堂口的掌主，名為東方泉，他專門是帶領護衛、武士等人在這洞庭湖、君山附近一帶的水面上巡邏盤查的，以提防有人夜闖君山之上的東方世家府邸。
剛才他所唱出的那一句似歌似詩的唱聲，正是東方世家聯絡的暗語，要是對方是自己人或者是在這附近水面、湖域有一定年月的船艄公，便是會立刻回答道：同為天涯人，何必緊隨問？
這時，東方泉得到了暗語，自然便是會閃開道于一邊出去，放這艘船駛入洞庭湖臨近君山一側的泊岸，而就算是外地來的船舫、游客，只要接受過他們的一次盤查之后，確認并非沖著東方世家而來的，也會放行通過，并不會多以阻攔。
話雖如此，無論是洞庭湖也好，君山也罷，這都不是他東方世家的一家之地，所以這般攔截盤查的做法自然也是引起了些許的不滿，不過東方世家并沒有仗著自己家大勢大而盛事凌人，所以這附近的船民倒也沒有什么民憤民怨。
加之若是在平時的話，東方世家也沒有將整個洞庭湖、君山泊岸把控盤查得那么嚴，完全還是因為他們家族中丟失了一雙神兵，似乎是被兩個江湖妖女給奪了去，所以這陣子才會是這般大力盤查的時刻，以防再次有人混入家族府邸中去，又惹出什么事端來，那真是將東方世家的面子完全都給丟盡了。
東方泉見這船舫在夜里往洞庭湖心、君山方向駛來，雖是洞庭湖上常見的船只，但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放松警惕，急急驅了小船過來并朗聲唱出通訊的暗語，原本這暗語讓船老大聽著了的話是肯定能對上的，但方才便是剛好碰上他要給客房里準備沐浴用的熱水，一時間便是沒有聽到唱暗語的聲音，沒有及時回應，便是導致了東方泉以為這是外來的船只，便忙忙躍上船來詳詢了。
東方家如何說，都是江湖中的四大世家之一，又是正道俠義的家族，就算是有人無故闖入地段，也會十分有禮節的相詢，不似其他的門派、家族那般，對于闖進來的人吆吆喝喝、傲慢無禮甚至是凌人的動問，半點也不講客氣的。
東方泉一瞥見這船舫上的掌船老大，心中便是放下心來，但臉上又有一些不快之意，道：“老陳，是你啊，剛才叫了怎么也不回一句話的？”
陳老大忙是堆笑道：“泉堂主，我這不是客人剛上船，急著給準備飯菜、熱水嘛，一時間沒有聽著，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說著，便是往東方泉的手里塞去了一塊碎銀。
東方泉雖說一處堂口的掌主，但誰又會跟這些錢財銀兩過不去呢？收個十來艘船的好處，一日下來，也有個十幾兩銀子的收入了，他掂了掂手，道：“行了行了，我也不為難你，我例行問幾句就走。”說罷，便是轉向洛澗，問道：“這位公子哪里人，往哪里去？”
洛澗笑了笑，拱手道：“在下南蠻寧越出身，閑暇出來走走，看看這大好的山水。”
東方泉一聽，略有些驚奇，道：“嚯，從寧越跑到了洞庭湖來，那可真夠閑暇了，船上就你一人？”
洛澗道：“還有舍妹兩人。”
東方泉道：“叫她們出來問幾句話。”
洛澗面露難色，道：“這…舍妹方才入屋沐浴，此時恐怕難以邁門，加之這般夜色已晚，女眷實在不方便見生人，還請泉堂主行個方便。”說罷，便是學著陳老大那般，悄悄的往東方泉的手里塞去一張銀票，東方泉感覺銀票一入手，心中一喜，暗道：就算最少的五兩銀子的銀票，也怎么都比這些碎銀多得多啊！
想到此節，東方泉的臉上便是冒出些許喜意，道：“最近我們君山盤查得是稍微嚴厲一些，見你這位大公子也是個老實人，我就不多盤問些什么了，千萬不要在這種節骨眼上惹事啊，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是誰都保不住你的。”
洛澗聞言是忙道：“一定一定，多些泉堂主的提醒。”
東方泉受了好處，便是拱了拱手，告辭道：“這洞庭君山好美景，公子就慢慢游歷吧，我先行告辭了！”說著，便走出船頭，一躍而回到自己的輕舟上，命輕舟的另一人駕船而去，沒多久便是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洛澗見將此人打發走了，剛想轉回自己的房里去休息，又聽到一桿竹竿敲打著船舷的聲音，隨后立即便是聽到一聲清脆的女聲，道：“船家，船上來客人了，要不要買幾條新鮮的大鯉魚招待客人啊？剛才這洞庭湖水里撈的，新鮮得緊咧。”
洛澗往下面一看，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四、五歲的船家姑娘正劃著一道竹排到船邊兜售這洞庭湖的新鮮鯉魚，瞧她腰間、船頭都置著幾個竹簍，似乎收獲不小的樣子。
陳老大亦是探出頭去看了一眼，道：“多謝了，船上客人要吃魚，小老頭我自己會下湖去捕的。”
船家女有些失望，道：“老爺子家這么大一條船，船上指定好幾位貴客咧，光靠老爺子一個人能捉得過來嘛？還是買幾條吧。”
陳老大道：“女娃子，你到別的船去問問吧，或許他們會買你的鯉魚。”
船家女道：“好吧，多謝老爺子。”說罷，便是向別的船駛去，繼續兜售她那幾個竹簍里的鯉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