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練武(八)
秋馨語心中雖然詫異，但喜意更盛，道：“沒想到你的腦袋瓜子是真聰明，那如此看來你這一晚之間雖然是學得不全，但是卻可以試著硬記，將這三招一齊學來！我重新念一遍口訣，你好好記著！化先天為周，趨后天為王，乾三轉六斷，坤二連離中，甲轉丙…”一路念將下來，足足是念了有三百余字，絲毫沒有給洛澗反復消化的時間，便道：“你背誦一遍來。”
洛澗早就在全神貫注的凝記，當下依言背誦起來，雖有些地方停頓支吾，但卻能通篇記住，前后也只錯了十來個字而已，秋馨語一一出言糾正之后，他第二回再背誦，便只錯了三個字，待到第三次再背誦的時候便是再沒有錯誤之處了。
秋馨語心中喜意更盛了，道：“好，很好！”隨即又傳了第二招的三百余字口訣，待洛澗記熟，又傳了第三招的三百余字，三招的口訣總計一千一百余字，內容絲毫沒有相關聯，又是拗口生澀，繞是洛澗記性極佳，也不免是記住后面而忘記前面，記回了前面又忘卻了后面，光是背誦這三招口訣，都已經是花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經秋馨語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點，這才是記得一字不差。
秋馨語要他從頭到尾連著背誦了幾遍，又截取些不相連的片段提問，見他確實已經全部記住，才說道：“這一套口訣就是醉生夢死的根本關鍵了！你現在雖然是記住了，但還只是個死記硬背，難以明白其中的道理，日后也容易忘記，從今天起你需要早晚念誦，免得忘了。”
洛澗連聲應道：“是！”
秋馨語又道：“醉生夢死是擬形六法的最后一形，卻有別于前面的五形，以你的悟性，魚、龍、虎、鶴、猿應當是難你不到的，你就專心學最后一形可以了。”
洛澗問道：“最后一形是叫什么？”
秋馨語露出一臉神秘的笑意，道：“無形。”
洛澗先是一愣，隨即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前面的五形要練至無招，最后的又稱作無形，你這武功…啊哈哈哈，真是絕了。”
秋馨語臉色一轉，嗔道：“怎么？有什么不滿的么？”
洛澗也只是這么一說，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忙道：“怎么會有什么不滿的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秋馨語哼了一聲，道：“醉生夢死的第一招乃是化式，有百種千般變化，用以體演世間萬形；第二招乃是破式，用以破解普天之下各門各派的內家功法；第三招則是卸式，用以卸破拳腳兵刃一類外家招式。”
洛澗聽完之后頗為不解，既然化式就可以體演世間萬形，那為何還要有魚龍虎鶴猿這五形呢？而再聽得破、卸這兩式可以破天下各門各派的內家功法、外家招式，驚喜交集之余又有些疑慮，問道：“照你這么說，這醉生夢死如此神妙，豈不是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秋馨語正想出言，在一旁的葉柒笙忽然就搶話道：“秋妹妹若真的將醉生夢死三式全開，打遍天下無敵手倒也不算得上什么闕詞。”
這般話語若是由秋馨語自己說出來，那洛澗或許會疑心她又開始拿自己開涮了，但這話由癡于武學的葉柒笙說來，那他便是不得不信了，眼露驚喜之意正濃，卻又見著冷流螢搖了搖頭，嘆息道：“只是醉生夢死的代價過于沉重了。”
洛澗心中暗自恍然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又忙問道：“是什么代價？”
冷流螢道：“你不是問語兒為什么會被稱作酒癡嗎？”
洛澗前后一聯系，心中便是作出了多種設想，問道：“難道就是跟這醉生夢死有關？”
秋馨語見姐姐想托出，忙插言道：“嗨！學還是不學了，問那么多做什么？沒見過你這么八婆的男人。”
冷流螢見她不愿被提及，便也不多說什么。
秋馨語為了轉移話題，道：“先教你第三招，等今晚你修習一個晚上之后，再去跟葉景那丫頭交鋒試試看。”
船艙里探頭探腦，只是想圍觀看戲的葉景忽然被這么一點名，忙是跑出來道：“秋小姐，不要啊！我又不擅使武功，怎么是洛公子的對手？”
秋馨語道：“哼，那日夜里你裝成個漁家女來唬騙我們，這事情還沒有跟你算賬呢！正好讓他教訓教訓你。”
葉景道：“這可是我家小姐的主意！要教訓去教訓我家小姐好了。”
葉柒笙聞言，急道：“嘿！你這丫頭竟然還把我供出來了，不護著我也就算了還讓人來教訓我？本來我還想說讓我來替你跟洛老板交手的，這樣看來還是讓洛老板好生與你切磋切磋好了！正巧你武功停滯不前也有些日頭了！”
葉景道：“呀！不要啊，小姐你可要幫幫我。”
就在她們嘰嘰喳喳的間歇里，秋馨語已經與洛澗談起醉生夢死的第三招來了，她問道：“卸式，講求的是以重破輕、以快制慢，葉景擅用的正是阿葉傳給她的快劍招，你只要比她更快便是能輕松取下她了，我先問你，你要怎么樣才能比她更快？”
洛澗尋思了一下，道：“料敵先機，率先出手偷襲？”
秋馨語道：“孺子可教！沒錯，料敵先機這四個字正是卸式的精要所在，不過這可跟偷襲一說扯不上關系！”她顯然是對洛澗這一說法頗有微詞，出言糾正之后又道：“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是有若干征兆，敵手若是想要擊向你的下盤，眼光必定會瞥向你的腿腳，如果這時候敵手使得的是利劍，那自然會是用劍法中的削招，由上至下的斜向削去…”言語中事無巨細，單單是克破劍削便侃侃而談，說出種種不一樣的變化，一處又一處的詳細分析，令洛澗是聽得心曠神怡，宛如走近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里面，更如同一個鄉下的土包子終于有幸進了一次大城鎮，目之所接，耳之所聞，莫不新奇萬變，而這還只是卸式里面應對劍招的而已。
洛澗一時之間，所能領會的也只有十之二三，其余的便都只能硬記在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