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是你慢了
隨著“乒”的一聲響，演武場以及觀眾席上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被吸引了過來，九龍飛燕抬眼一瞧，姑且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之后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哎喲，小廢物這是怎么啦？煉制失敗而惱羞成怒了嗎？嗨，你說你煉制失敗了，悄悄咪咪的走了也不那么丟人是不是，這拿藥罐子出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是不是嫌自己不夠丟人？怎么樣，砸了一個有沒有消消氣？要不要來把我的藥罐也一起砸了？”
望著洛澗突如其來的舉動，正北高座上的唐家長老們也不由為之一愣，隨后皆是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道：“這小子的心理承受的能力還是差了些呀。只是堪堪一回失敗就這般惱羞成怒，只希望他以后不要留下什么揮之不去的夢魘才好哦。”話語間，似乎有意無意的想要提起什么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場內外的眾人一時間都是有些惋惜的看著洛澗，雖然他之前對九龍飛燕不卑不亢的態度引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現在見他似乎是煉制失敗了之后發脾氣，不禁都是在感嘆他還是太年輕了。
洛澗沒有理會周圍的目光，眼神一凜，手掌急急地往前那被自己打碎的藥罐一探，便是從那堆碎片堆里將一團已經凝結的藥泥直接取了出來，隨即往那木桌上一甩，又運起真氣一掌揮下。這塊因為短暫接觸到了炭火，而后又立刻接觸這深冬的寒氣而變得堅硬的藥泥瞬間被他一掌擊碎成了無數的粉砂，那細細的粉砂呈著深深的紫紅之色，形、色與毒方里成品標準所描述的完全一樣。
隨即他輕呼了一口氣，抬起手來指向九龍飛燕，緩聲道：“是你慢了。”
中央高臺之上，原本面露冷笑與嘲諷的九龍飛燕，被他這么一指一說，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了起來，她完全是沒有想到洛澗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來。若是剛才他那煉制還沒有完成的藥泥接觸到炭火而燃燒起來，那么他先前所做的煉制，無疑就將會被燒成一灘漆黑的灰燼，這種完全可以說得上自裁的瘋狂舉動，僅僅就是為了搶先一些拔得頭籌。
盛怒之下的九龍飛燕鐵青著臉，舉手一掌揮下，將面前的一個瓷瓶都給拍成了糜粉。而半晌之后，她臉色陡然一轉，心道：那小廢物似乎連藥材的提煉都沒有完成，怎么就直接煉制成功了？莫非這小廢物只是在虛張聲勢，想要擾我心神？想到這一茬，她陰沉的臉色才逐漸有些緩和了起來。
再煉制了一會，九龍飛燕亦是有意吸引目光，便是運氣一掌，重重地往藥罐上拍去。藥罐應聲而裂，里面正在煉制的藥泥飆射而出，隨即又被她以掌力吸回，掌心再次發力重重地一捏，指縫里便是流出了紫紅色的砂粉，被她用瓷瓶收了起來，顯然也是煉制成功了。
然而此時距離洛澗煉制成功，卻已經是過去了足足幾乎半盞茶的功夫了，這般差距使得唐門與一眾閑散門派的毒師都不禁是暴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之聲。
九龍飛燕在這番歡呼聲之中，臉色不禁是鐵青，但是以她的真氣斷然是喝不停這數千人的吶喊歡呼的。
洛澗到了現在，也是將桌面上的砂粉裝回了瓷瓶里，掌心握著那白玉一般的瓶身，不禁是悄然松了一口氣，再抬頭望向正在歡呼的觀眾席，臉龐上雖然依舊平靜如常，但那抹隱隱的笑意還是掩飾不住。
“嚯？這小家伙…”正北高座上的一眾唐門長老，雖然先前一度以為他是煉制失敗了，但現在看來卻是別有深意，另辟了蹊徑。不過不管煉制過程如何，只要將毒藥煉制出來了，那自然是成功的結果。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毒性是否符合標準，但是光憑速度上來說，他卻是贏下那九龍飛燕了，當下不禁是對他投去了微笑。
藍嵐望著場中那個流露著淡淡微笑，顯得從容灑脫的少年，不禁是搖了搖頭，柔聲笑道：“真是個愛出風頭的家伙，他肯定是有著這樣的把握才敢行此舉動，斷然是想要將一眾觀眾的目光都給吸引過去。”
雖然洛澗與九龍飛燕已經將毒藥煉制出來，但是這第二回的斗毒并沒有結束，他們二人也只能繼續在場內干等著。
洛澗感受到那些依舊想不出煉制失敗問題所在的毒師們投來的目光，不由得無奈的聳了聳肩，默默拿出那一株被自己從毒方中剔除出來的毒材，有意無意的在自己面前扇了一下，隨即便是丟到炭火里，炭爐驀然升騰起了一束火焰。
望著洛澗的舉動，周圍一眾毒師先是一愣。半晌之后一些想明白了問題所在的人臉色逐漸狂喜了起來，對洛澗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那些抽到了與洛澗不一樣毒方的人，卻依舊還是那般愁眉苦臉，雖然方子不一樣，但是使用的毒材卻都是三十多種，其中哪一種才是多余的他們又要如何得知？這次斗毒只有兩份毒材，只剩下一份了，怎么可能都試上一遍呢。
瞧得那些風風火火又繼續了煉制的毒師們，洛澗心里估摸著一下時間，攤了攤手，便是低頭整理他剛才砸碎的藥罐了，而至于其他人能不能在最后的時間里將規定的毒藥煉制出來，這就不是他能夠操心的事情了。
隨著時間的緩緩度過，演武場之上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也漸漸的輕緩了下來，在經過方才那般反轉的興奮之后，一眾觀眾才意猶未盡的目光投向那些還在演武場上忙忙碌碌的毒師們。當然在看別的毒師煉制之余，觀眾席上不少唐門少女的目光都是若有若無的飄向了那埋頭整理桌面的洛澗身上。先前他面對九龍飛燕的挑釁嘲諷，表現得是如此不卑不亢，現在勝出雖然并不是替唐門勝了一籌，但少女懷春愛英雄，如此萬眾矚目之下取得了頭籌，這又何關個人與門派呢？又怎么不會打動這些少女的心扉呢？洛澗雖然是那般矮小的身材，現在在她們眼中卻似乎變得高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