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蠡笙見著陳少華起身離去,不禁心中頗為奇怪,密音入耳對身旁的楊慕容道:“楊師兄,你沒覺得奇怪嗎?”
楊慕容本還在飲酒吃菜,忽而聽聞安蠡笙密音入耳的話語,不由得一怔,回問道:“什么奇怪?”
安蠡笙道:“自從入了這梅林莊之后,我就感覺到每一處都透露著古怪、透露著詭異,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實捉摸不到是何門道,我們何必留在此地,事事為人所制?”
楊慕容頗有些同感,但是并沒有打算離開,回答道:“以我們二人之力,倒是難以破了天竺怪丐的那蛇陣,如果能借助這位蓮心大師以及陳莊主的力量,倒是省去了我們再糾集人馬的功夫。”
安蠡笙雖然心中覺得古怪詭異,但是也說不出來到底哪里古怪怪異,所以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什么道理來,不禁心中暗道:若是與洛澗行事,我說出這般話來,他定然不會究根問底,他常說那話叫什么來著?噢,是了,說是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最準的。
不一會兒,陳少華又匆匆行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淡黃色的綢衣,更顯得瀟灑飄逸,他笑道:“中途離席,是我接待得簡慢了。”他身后還跟著幾個捧著熏香爐的女子。
楊慕容鼻翼一動,道:“這可是絕好的檀香木,陳莊主都拿出如此熏香借貸了,怎么說得上簡慢二字?”
陳少華笑道:“來來來,我們繼續暢飲談聊一番。”
如此一來,他們四人在花園中飲酒、暢聊,已是由黃昏轉到了天暗,陳莊主醉眼迷離的打量了一番安蠡笙與楊慕容,道:“天色也不早了,兩位今夜就先稍作休息。”說著,他又對身后的幾個家丁、丫鬟說道:“你們好好伺候貴客到廂房休息,千萬不可怠慢。”
家丁、丫鬟齊聲道:“是,老爺。”說著,這些丫鬟家丁又分別朝著安蠡笙和楊慕容道:“請少爺、小姐跟小人來。”
安蠡笙跟隨丫鬟來到靠山邊的一間雅致的房間,這間房是個極佳的套間,前面好像是書房,房中有書架、書桌,再進去,便是一個小小的臥室,丫鬟給她斟好茶后,便是告辭退出,而楊慕容則是被家丁帶到了另一處房間里休息了。
安蠡笙本就趕路了幾日,白日里又在那蛇群中與人交鋒打斗,如此消耗之下,她的確也是略感疲憊了,酒足飯飽之后的確也想要休息一下了!不管和蓮心大師、陳少華說得如何,她終究還是要再去與天竺怪丐交鋒討要殘圖的。
心中作如此想法,安蠡笙上了繡床剛想要睡下,誰知床板一翻,她完全來不及弄清是怎么同事,人便跌進了一個十多丈深的陷阱里,幸而她急忙提氣運出,才使得自己跌落時沒跌傷,她感到驚愕不已,心道:不好,果然有問題!
她正想提氣運起輕功躍上,驀然聽到陳莊主在上面問道:“那姓安的已經跌下去了?”
隨即便是聽到一個丫鬟的聲音道:“是,老爺,奴婢一見她躺上床去,便立刻按動機關,將她翻了下去。”
陳莊主立刻道:“好好好,抓了那么五宗八派的人,這一下,總算是捉住了知曉那殘圖消息的人了。”
隨后,又是蓮心大師的聲音道:“少華,這女子武功莫測,需要提防她給跑了。”
陳莊主道:“大師,你就放心好了!我望城梅林莊又號稱江湖天牢,就算那女子有飛天的本領,也無法從這里面逃脫了出來!她武功再高,難道還能比得上五宗各派的掌門、長老?他們都讓我關在此處難以遁逃,還怕她一個后生晚輩不成。”
蓮心大師又道:“我們還是別大意,這女子功力深厚得不同常人,軟金散還是不得不用。”
陳莊主點了點頭,道:“也是,能用這般陷阱將江湖里的名宿、上乘困住,還是托了九龍金蟾送來的軟金散的福!我們下去瞧瞧,也好打聽打聽那殘圖的消息。”
安蠡笙在陷阱中聽得是完全怔住了,這時候她如何也該知道,那蓮心大師、陳少華與荒谷蛇窩里的繆七幾兄弟完全就是一伙的。這個看似得道高僧的蓮心大師,用心竟然是這樣的奸險,將我們騙來這梅林莊里,串通了這么一個笑面虎陳莊主來害我們!真想不到這個笑面老虎,一臉是笑,對人那么熱情,說話那么好聽,設宴請我們吃飯喝酒,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安蠡笙隨即又想道:他們說要下來看我,看來這陷阱里面一定另有通道,可以從上面走到這陷阱里來!若是他們直接從陷阱里下來,看我不要了他們的命!
此時,她也習慣了陷阱里的黑暗,漸漸能夠看清楚了事物,待她細細打量著陷阱,可以看得出這陷阱乃是用純鋼所鑄造,打磨得滑不留手,連縫隙都沒有留一條,若是沒有上乘的輕功,恐怕根本游不上去,而就算游得上去,那頂部也一定是封死鎖死,肯定是出不去的了。
其中只有一個地方有些怪異,用手一摸,亦是光滑滑的,用手敲敲便發出了金屬的空響聲,她一下明白了,陷阱的通道口就在這里,這亦是一面精鋼鐵鑄成的大門,安蠡笙想用力將它推開,誰知這門紋絲不動,看來是重不下千斤,怎么也推不開的,她知道那蓮心大師和陳莊主稍后就會來給自己下那軟金散,之后定然沒有力氣將門推開,現在便想揮掌相擊,將鐵門震倒下來,趕緊逃生。
而正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是陳莊主和蓮心大師下來看自己了,這時安蠡笙心里閃動了一下,暗想:既然這笑面虎說要用軟金散來控制我,我何不假裝跌斷了腳來騙騙他們,讓他們卸下防備,好不對我使出那軟金散呢?
一念至此,安蠡笙略略暗運真氣,使自己冷汗涔涔,裝出跌斷了一雙腳的模樣,全身靠坐在對著鐵門的鋼壁處,發出痛苦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