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鞭打

　　老夫人聽得洛澗的話，便是笑道：“先生如此臉嫩的模樣，看上去還是未及冠的模樣，怎么會自稱年紀不小了呢？”

　　洛澗笑了笑，道：“我今年已經二十有三，又怎么會是未及冠的模樣？”

　　老夫人道：“嚯？那看來先生是駐顏有方了，從樣貌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呵呵，既然先生已經有了妻室，那老身也不好強求將這幾個丫鬟下嫁于你。先生的妻子現在何處？只要你留下來，老身這便打發人去接她來這里與先生相聚，你二人在此安家豈不更好？”

　　洛澗看她還是如此挽留，便只好繼續扯謊的道：“在下的妻子丑陋無比，又生得靦腆怕見生人的性子，而且她在破家陋室也住習慣了，想來也舍不得離開的。在下就多謝老夫人的好意了。”

　　洛澗說著，心想雖然安蠡笙還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她若是知道自己說丑陋無比的時候心里想的是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氣得拿起繡枕來怒砸自己了。

　　老夫人倒是聽出他話里拒絕的意思了，問道：“先生莫不是借故不愿意留下來？”

　　洛澗瞧她已經看出來，但是也不好直說，便還是硬著頭皮道：“事實的確如此，在下又豈敢欺騙老夫人呢？”

　　老夫人一笑，道：“既然這樣，那老身也不敢強留先生。紅兒，你先送先生出去吧。”

　　小紅姑娘應了聲是，便將洛澗送了出來，見已經離了樓閣，便輕聲地問道：“你這呆頭先生，怎么就不順著老夫人的意思呢？你答應留下來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洛澗搖了搖頭，道：“剛才在下所說的確是事實，在下可不敢違背良心而行事。”

　　小紅姑娘道：“留下住這里又違背你什么良心了？”

　　洛澗道：“在下的確是早已有中意之人了，又怎么能拋棄了她獨留此地？”

　　小紅姑娘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先生此情可嘉，但是恐怕難從你愿了。”

　　洛澗一怔，道：“小紅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紅姑娘道：“呆頭先生，你再如此固執，那就離禍事不遠了。”

　　洛澗道：“難道他們真的要殺了在下？”

　　小紅姑娘道：“哼，你自己去想好了！這里外人闖進來，從來就只有活著的人進來，沒有活著的人出去的。要是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你若是回心轉意了，我可以再向老夫人稟告，替你說說情。”

　　洛澗心中還是疑惑他們這是在演戲挽留自己便是不知如何作答，而又聽小紅姑娘道：“不過，你放心，在老夫人的腿還沒有完全好盡以前，他們絕不會加害你的，你還有些日子可以想清楚。”

　　小紅姑娘將洛澗送出到了一處院落之后，便掉頭回去了。

　　洛澗心想：那老夫人看著一臉慈祥的模樣，談話間都是微笑滿面的，對自己也是滿懷好感，就算金氏五鬼真的想殺我，那老夫人總不會這么心狠吧？他便還是半信半疑，想還是先回自己暫住的客廂。不料走著，一抬頭，便見金火和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斷臂漢子正在談話，一旁王大石在垂手相待，神色恭敬異常。

　　那斷臂漢子一瞧見洛澗，頓時感到愕詫異常，驚問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洛澗也是大吃一驚，這是他也看清楚了這位斷臂的中年漢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個月之前在余杭城隍廟一齊圍攻自己與安蠡笙的那五人的其中一個，洛澗亦是十分愕詫他怎么也來到這里了？難道他也是金家的人？

　　金火愕然地問道：“大哥，你認識這位先生？”

　　洛澗一聽金火的稱呼，心頓時涼了半截，不想這人正是金氏風火雷電蕓的老大。金風一聲冷笑，道：“二弟，我又怎么會不認識他呢？我的這一條胳膊，就是因為他而沒了的啊！”

　　洛澗一聽他的話，心想他的胳膊定然就是安蠡笙或者雷劍重給砍斷的，如此看來安蠡笙等人確實無恙，當下不由得放下心來。

　　金火驚訝地問道：“你們的失手，就是他破壞的？”

　　金風狠狠地道：“可不就是這兔崽子么？”

　　金火道：“可是他全然不會一點武功，怎么能削去了大哥你一臂？”

　　金風道：“這小子雖然一點武功都不會，但情緣可多著呢！護著他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說著，又對洛澗道：“閣下來到敝山莊，也真是活該有這遭報應了！老王，給我好好伺候伺候他！不過小心些可別弄死了，他可是小王妃的心肝寶貝呢，免得到時候小王妃發現了他落到我們莊里又交不出人來。”

　　王大石早就對洛澗心懷不滿了，當下立即陰冷的笑道：“小人知道。”又轉向洛澗道：“先生，得罪了！”說時，那枯如樹皮的老手往空中一揚，一條細軟的金鞭便立刻握在了手中。這條金鞭是王大石專門制作的兵器，平日里卷在衣袖里面，用時出其不意地抽出，能令得敵手誤以為是出掌，實則是抽鞭，令人驟然難防，而且他這鞭也不是一般的皮鞭，其中混著細軟金絲和鋼絲在其中，端的是柔韌無比。這時，他并沒有用上真氣，只是用了普通的力道，“啪”地一聲響。這一鞭下來，卻是已經抽打得洛澗疼痛難耐，不禁“啊”地一聲痛叫了起來。

　　王大石嘖嘖地道：“先生，這才第一鞭你就已經受不了了，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洛澗“哼”了一聲，并沒有答話，他自知落到他們的手里便是已經再無逃生的可能了，心想：我一時沒又防備，失聲叫出來罷了，你個王八蛋再打試試，我洛澗再叫一聲就個王八，你就是我的王八蛋！

　　王大石可并不知道洛澗心中所想，一連又是抽打了洛澗好幾鞭，甚至到了后面已經用上一些真氣了，每一鞭下去都是一條血淋淋的痕跡，如刀砍、似劍劃，已經打得洛澗渾身是血了。但也幸而王大石只用了一成不到的真氣，只是傷了他的皮肉，沒有動及筋骨，要不然以王大石這一金鞭和一身渾厚真氣，洛澗恐怕早已經被打得骨碎筋斷了，那樣他就算不死，也得落得個終身殘疾。

　　這樣的一番鞭打，卻是比一刀殺了他還要難受。洛澗是拼死咬著牙，絲毫沒有躲閃，也沒有哼出一聲來。從施虐心理學來說，越是閃躲，越叫喊，施虐者就越是愉悅，所以這種讓人愉快的事情，洛澗可不會做，他便是一直咬牙硬撐著。

　　金風、金火兩兄弟也沒有想到洛澗竟然是這樣的硬骨氣，一時間也好奇了起來，心想：就是意志再堅強的武林高手，在老王這一頓金鞭的抽打之下，也不能不出聲叫喊的，他一個毫無武功的貧弱書生，居然能夠一聲不吭，倒真真也是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