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們古人真會玩
蘇暮心還是第一次見著洛澗如此呆呆怔怔的模樣，知他并非看中那萬瓦琉璃的特殊效用，而是心系了那花或者那蝶了，心中不禁想起某個人、某些事來，一時間倒很不是滋味。不過她這般人兒便是最擅長隱藏自己的真情實感，便沒有在洛澗面前有什么異樣的神色表露，輕笑著緩聲道：“看公子這幅癡迷的模樣，也不知公子是癡于花，還是癡于蝶？”
洛澗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有些提不起精神，腦子里盡是那花與蝶的影子，對于蘇暮心的話竟然是過耳不入心。
蘇暮心又道：“我倒是認識有一人，江湖有好事之輩稱她做花癡，也是如公子這般癡于花，見著了奇葩異朵就是這幅模樣。公子若是鐘于此道，或許與她能處得過來。”
洛澗搖了搖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強打著精神對蘇暮心道：“花癡？呵呵，這可不是什么好的稱號呢。”
蘇暮心聞言不由得有些疑惑，問道：“鐘于花、癡于花，便是有自己的一道，為何不是什么好的稱號？”
洛澗忽而才反應過來，心想花癡這詞莫非在如今還只是個名詞，單指癡迷花朵之人？便訕訕笑道：“花癡這詞，在我的家鄉處卻是形容女子對俊美男子的熱愛達到瘋狂至癡的地步，所以不是什么好的稱號。”
蘇暮心見他這般解釋，心中倒是愉悅不少，露出一幅難以自禁的笑容，道：“原來還有這番含義，如此下次我遇著她，便問問她是不是也熱愛俊美男子好了。又說回來，我還不知公子仙鄉何處？”
洛澗擺了擺手，道：“什么仙鄉，便是寧越南蠻罷了。”
蘇暮心掩唇輕笑道：“先前一向聽聞寧越、荊楚大地多才子，昔日還有疑。如今相識了公子便是確信這番說法了。”
談聊間，裴玉香便是已經道出了萬瓦琉璃的唱賣價，直接便是兩萬兩起價，比那廣陵散的殘譜還高上一些，便不知道會溢價到什么程度了。
“兩萬一千兩！”
“兩萬八千兩！”
“三萬兩！”
如此之物，而且還是能持續多年奉養，自然能引來富商巨賈的溢價。不稍一會便喊到八萬五千兩了，看來用不了多久，這萬瓦琉璃便能成為今夜第一件超過十萬兩銀兩的物件了。
蘇暮心見洛澗看著那萬瓦琉璃癡癡怔怔的模樣，心想他確實是鐘愛這花與蝶了，便對他說道：“公子如此喜歡的話，何不出言溢價？公子無需擔心銀兩，便當做我送與公子的。”
洛澗聞言有些心動，不過卻扭扭捏捏的不敢喊話，蘇暮心笑道：“公子無需扭捏，盡管溢價便是。”
洛澗心里一橫，朗聲道：“十萬兩！！！”話音一落，洛澗卻是有些氣喘了，只覺得自己心里砰砰直跳。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十萬兩白銀就得嘩嘩的交出去了，若是蘇暮心不在的話，便是賣了自己都湊不夠一個零頭呢，自己居然就這么喊出來了！
洛澗話音一落，還未等裴玉香二唱，便又聽到另一雅間里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十萬五千兩！”聽到別人溢價，洛澗并沒有感到失落，而是隱隱覺得解脫了一樣。蘇暮心倒是沒有想過洛澗就在這么短短的幾息時間內會有這般心理斗爭。若是她知道如此，便自己出言溢價了。
洛澗看了蘇暮心一下，見她笑著鼓勵自己再次溢價，便不再考慮那么多，也不管自己到底為什么會想要那盆花，那只蝶，咬了咬牙繼續出言喊道：“十萬六千兩！”
另一間雅間又有人立刻出聲道：“十萬八千兩！”卻不是剛才溢價的那中年人的聲音，沒想到這一盆萬瓦琉璃已經溢價到十萬兩以上了，還有這么多人在爭著搶。
洛澗喊了兩次價，見蘇暮心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還隱隱地鼓勵自己繼續溢價，便放下心來，繼續道：“十萬九千兩！”
又聽到方才那中年人的聲音：“十二萬兩！”
洛澗想都沒想，便道：“十二萬一千兩！”
洛澗不希望蘇暮心多花錢，所以每次溢價便只是加上一千兩，這是典型的新手做法。他并沒有什么競拍溢價的經驗，他如此溢價，每次只多上一點，反而更容易惹得對方上頭，最后相爭久持不下，唱出的價格反而遠遠高于預想之中的價位了。
蘇暮心那種一下便加到了最大的極限，先煞掉大部分人溢價的念頭，再與最后有意競爭的幾人相互試探底線反而才最能節省銀兩。不過在座的人，尤其是雅間之內的那些貴客，都是些富可敵國的巨賈，這么點銀兩對他們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他們享受的只是在唱賣與溢價之間擊潰對方底線的快感。
這么點銀兩對于蘇暮心而言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所以她也沒有出言相教，反而一臉欣喜的看著溢價中越來越意氣風發的洛澗。
又是一番相爭，價格已經唱到接近二十萬兩了。洛澗卻是已經打算放棄不再出言溢價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忽然腦子一熱就想要那萬瓦琉璃，但是不管怎么說，花這么多錢肯定是不值當的，還是留給那些需要用這萬瓦琉璃來恢復男人雄風的中老年男人們吧。
蘇暮心見他不再出言溢價，場內也僅剩兩人還在競爭，便緩聲道：“二十五萬。”一言便將溢價推至了二十萬之上，還溢出了五萬兩。縱然是藏寶閣里巨賈們都不由得微微一驚，洛澗也是一臉驚奇地看著蘇暮心，但見她毫不在意地道：“難得見著公子喜歡的東西，能花些銀兩討得公子歡心，便是再值得不過了。”
洛澗頭皮有些發麻，心想：我這算是傍上富婆了還是變成了什么稀世香饃饃了？就為了討我開心，隨手就把二十五萬銀兩花出去了？隨即又想起為了褒姒一笑而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不禁心底里吐槽道：你們古人都這么會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