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宮筱熙極其迅速地將方塊還原,忽而又是癲狂一般的笑聲:“哈哈哈,趙寅啊趙寅,好好好,既然天意如此,老夫就看看你這二人要怎么斗,哈哈哈…”
老人癲狂的笑聲在山洞里回響不斷,宮筱熙在一旁心里有了些驚恐,但是卻不敢說話,也不敢上去相勸。
良久,老人似乎恢復了正常,走到一處柜子,拿出來一個新的木方塊。要說方塊的話,其實并不正確。這個木塊,每面都呈五邊形,五方十二面,每面又有圓,三角,棱形不一的形狀,五方木塊上并沒有顏色,而是一些奇怪的文字。
老人說:“這扭子骰,你解開了再來找我,解不開就不用再來了。”說著就把這五方扭子骰丟給了宮筱熙,然后就不再理會他,又自顧自的雕刻起東西來,似乎宮筱熙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任宮筱熙再怎么問話,都不回答,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一樣。
宮筱熙看著手中這五方十二面的扭子骰,完全不明白該如何解開。前兩個扭子骰是還原每一面的顏色,但是這個扭子骰并沒有顏色,每一面的形狀也都是完全相同一樣,只是每一面上都寫著些奇怪的字。如果只是按照這些字的組合來擰動還原,盲目嘗試,恐怕就算花上幾十年也沒辦法把每種組合都試一遍。
宮筱熙只好依照老人所說,在未解開這五方十二面的扭子骰之前都不再去見老人。但是一連幾天過去了,哪怕就是在修繕干活的時候,腦子里也都是在思考著那五方扭子骰的解法,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宮筱熙只好去找老人想要尋求一些提示。
但是當他再一次走到山洞所在的花園,這卻不再是幽靜的花園,而是層層士兵把守重地,宮筱熙剛一到花園門前,數把長槍和利刃就指著他。
宮筱熙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兩名士兵扣押住了。
只見花園里一個氣質高貴,身穿暗黃色長袍的中年人緩緩走出,這人看著宮筱熙眼神中帶著一些怒氣和冰冷。
一名府內士兵在中年人跟前單膝跪下,抱拳說:“稟王爺,此人是府內修繕的工匠,闖入禁地,該如何處置?”
宮筱熙聞言一驚,這里竟然是禁地?難怪這段時間來到這里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心下更是好奇禁地花園里那山洞下的老人究竟是誰,竟然被關押在禁地之中,現在又發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這么多士兵把守。
中年人眼皮也不抬一下,說:“帶下去審。”
士兵雖然一頭霧水,不明白要審問什么,但是卻不敢發問,回復道:“遵命。”
看著王爺離開,士兵對著那兩名士兵擺了擺手,說:“帶下去給獄卒審訊,有結果再報。”
扣押著宮筱的兩名士兵回了一聲:“是”,便把宮筱熙帶進了牢房。
宮筱熙說到這,眼神中漸漸露出了驚恐,聲音略帶顫抖地說:“接下來幾日,都是牢里的牢頭嚴刑拷打,說是審問,但是卻也沒有問話。我偶然聽到牢頭酒后說‘像這樣的小鬼,哪有什么可審的,只不過恰好碰上王爺心情不好,隨意殺個人罷了,再拷打個幾天,給他個罪名,打發他回老家就是了。’我就趁著他們酒醉,自己打開了牢獄的鎖偷跑了回來。”
洛澗和安蠡笙原以為宮筱熙或許是知道了王府挑動江湖事端的計劃,至少也知道一些線索。眼下聽他道來,卻是與此事毫無相關,只是誤入禁地。
雖然好奇那禁地中的老人是何人,但是宮筱熙確實也不知道,洛澗安撫了宮筱熙一番,讓他先好好養傷,以后的事情再另議。
安蠡笙說:“這幾日以來的事情,無論是神都大會,還是宮家弟弟,看著似乎與王府的事情相關,但是都只是巧合。”
洛澗低頭沉思了,輕敲著腦門,喃喃自語地說:“巧合,巧合…”
安蠡笙看他這么苦思,有些心疼地道:“今日你都沒有休息好,又在神都大會讓慕容前輩真氣內勁震得險些暈倒,別再多想了,趕緊去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我再去與重師弟探察一次洛陽王府。若是無果,我便先回一次師門,再往杭州去。”
“杭州?你不是說這次神都大會只是巧合,跟王府并不相關嗎?”
安蠡笙低頭沉默了一下,卻是沒有開口。
洛澗看她這般神情,倒是意會了些什么,笑道:“不方便的話,那就不說了,那我先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怎么安排,你直接與我說就是。”
洛澗說完,就真的回房去了。看著時辰已到傍晚,洛澗并沒有直接躺下歇息,而是盤腿坐到床上調息運氣。
幾個周天運氣吐息,洛澗已經在沒有安蠡笙的外力幫助下,能夠看清自己的脈絡運氣方向。雖然如此,洛澗還是感到格外的焦急,還是做不到安蠡笙所說的,在任何時候都能一口氣息就運行一個周天的境界,但是洛澗卻不知道自己這個修煉速度,連安蠡笙都感覺格外的驚訝。
一般人成年之后,身體已經完全長開來,體內的經脈變長。在沒有從小就修煉的情況下,莫說一口氣行一個小周天,只怕還未下沉到丹田就全部散開來了。
洛澗只是隨著幾日的調息,氣海就已經沖開,周天已經可以隨心運行,還氣息還隱隱有剩余的感覺,若不是洛澗身上絲毫感受不到內勁真氣,安蠡笙都想詢問他是否小時候就修煉過其他內家功法。
如此調息了一個時辰,身上的疲勞也都一掃而空,看著窗外昏暗,知道已經入夜。原本想要躺下歇息的,或許是已經入夜四周安靜的緣故,清晰地聽到廳房處有人在講話。洛澗傾聽了一下,心道:這聲音,是雷劍兄。于是起床走到廳房中。
雷劍重看到洛澗從內房中走出來,嘴里喋喋不休的話瞬間就停了下來,一臉呆滯地看著洛澗,又扭頭看了看安蠡笙,顯得一臉的不可思議。
雷劍重驚訝的問:“師姐,你…你…”但是張嘴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如何發問。
“你你你半天的,你想說些什么?”
“你…你…哎呀,我也不知道要你些什么了,你…嘖…”雷劍重砸了一下嘴,扭頭對洛澗說:“洛兄,我也不多說些什么了,日后你若是要跟師姐回常羲宮,你千萬要低調再低調,不然我真不知道你會遭受什么樣的對待。”
洛澗剛出門就讓雷劍重這莫名其妙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低調何事?”
“你…你…唉,算了,不說了。”
安蠡笙還是頭一次看到這話癆是憋得說不出話的,倒是奇怪了:“你這是看到洛澗便嚇得說不出話了么?看來他倒是你的克星了。”
“什么克星不克星,我雷劍重敢上九天攬月,敢下四洋捉鱉,還有嚇得著我的?”
“好了,別耍貧嘴了,把你在王府看到的也跟洛澗說一說。”
洛澗也在桌前坐下,聽安蠡笙這么一說,好奇地問:“哦?雷劍兄在王府見到些什么了?”
雷劍重急忙擺擺手:“唉唉唉,你可以別這么叫我了,我可擔不起了,你也跟安師姐一樣叫我重師弟好了。”
“你這人又耍些什么貧嘴呢,洛澗跟你哪來的師兄弟關系了。”
雷劍重心里暗自笑道:師姐夫可不就能叫我師弟么。不過卻是不敢說出口,自己安師姐這脾氣,若是羞怒起來只怕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不過這洛澗也不知道給師姐灌了什么迷魂湯,除了門中師兄弟之外,對其他男子一向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師姐,就出師門這一遭,不僅與新結識了一個相好的男子,還無媒妁之言便同居一室了。想到這,雷劍重不由得嘿嘿嘿的賊笑了一下。
安蠡笙見他笑得雞賊,催促道:“莫要再說些其他了,你倒是快說王府中的事。”
雷劍重輕咳了一下,收起調笑的神情,說:“王府對宮家小子并沒有太過重視。怒劍史武在師姐手里失利回去之后,王府就不再安排人再次追捕,也沒有繼續往上通報。史武痛失兩名手下,雖然大怒地鬧騰了一番,最后也被府內的高層安撫了下來,宮小子的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
“果然,確實跟宮家弟弟說的一樣。”
“宮小子醒了?什么時候醒的?他說了些什么?嗨,要不我們去跟宮小子一起說一說吧,沒準會有些什么線索。而且他在王府做那么久的短工,沒準對王府了解比較多,或許知道那天我看到的人是誰也說不定。”
安蠡笙搖了搖頭:“這倒不必了,宮家弟弟只是臨時去了王府,知道得并不多。現在的事情也不便讓他們兄妹倆知道,他們并不是江湖中人,沒有武藝在身,若是再有王府的追捕,根本無法自保。”
雷劍重沉思了一下:“不如我帶他們到莊里先養傷吧,就他們目前的情況,怕是在洛陽也沒辦法正常生活下去了。”
“嗯,如此也好,只不過你還得問問他們自身的意思。”
“我明日便跟他們說一說,獨留他們兄妹兩人確實不安全。現在王府也在防范著什么。”
“防范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在王府中監視了一日一夜,原以為沒有收獲,剛想離開的時候,看到王府在忙著押送什么東西,而且又重兵開路,我這幾日就是跟著那隊押送的官兵去了。”
“押送什么?”
“不知,有三輛馬車,出城后行進了一日就兵分三路散開了,我一人難以分身追蹤,只好跟著其中一路,不過我跟的那一路卻是跟錯了,又行了一日,那隊官兵就在山林荒野中棄車而去了。”
二人一聽不由得都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