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初次學藝

　　洛澗與安蠡笙在宮家兄妹的家中又聊了些瑣事，待到了夜晚。安蠡笙想到洛澗無論是之前醫治自己的傷勢，還是現在救助這宮家少年，醫術都倍顯高超嫻熟，好奇地問：“洛澗，你可認識不死不醫徐半仙？”

　　“徐半仙？又是哪里的江湖奇人嗎？為何叫不死不醫？”

　　“我見你的醫術高超，不是一般的醫館大夫和江湖郎中可比。尋思了一番，也就只有徐半仙亦或徐半仙的弟子有這般能耐了。徐半仙不僅武藝高超，一身醫術更是宛如活神仙一樣，再重的傷勢到他手里，也能妙手回春。”

　　洛澗低頭不語，半晌說道：“我…我只是祖上行醫，祖上開過醫館，年幼時學過一些罷了，年長后對此行醫之事并無過多興趣，便擱置荒廢了。”

　　安蠡笙還想再說，但看洛澗神色有些異常，心道：看來洛澗幼時學醫怕是受過挫折，再問下去便是揭他人傷痛了。遂將話題引開：“白日重師弟所說的以醫入武，我倒是有一法。”

　　洛澗奇道：“哦？什么辦法？”

　　安蠡笙出手極快，指尖在洛澗身上輕點了一下。洛澗想開口詢問這是何意，卻發現只是張口無言，怎么也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啞巴一樣的“啊啊啊”都發不出來。安蠡笙笑了一下，又出手解開他的穴位：“我剛點了你的啞穴，是不是說不出話？”

　　洛澗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頸前啞穴，又用力點了一下，然后“啊啊啊”的說了幾句，好奇問道：“怎么我點了沒用？”

　　安蠡笙不由地“噗嗤”一聲笑道：“哪有你這般胡亂點的，點穴要以內勁擊中穴位并封住經脈才可以。若是隨意一點便有用，那人體周身七百二十個穴位，要害一百零八處，致命三十六處，平日隨意點到碰到，不就平白無故身亡啦？”

　　洛澗這才恍然大悟過來。

　　“致命死穴有較大的外力擊中，倒也是可以將人擊殺，但平日里的按點并無大害。我且問你，百會穴何處？”

　　“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的交匯處。”

　　“神庭穴何處。”

　　“頭前入發五分處。”

　　“氣海穴”

　　“體前正中線，臍下六寸處。”

　　安蠡笙又一連問出了十幾處奇穴的位置，又問了奇經八脈、十二經絡的走向，洛澗都對答如流，人體上的經脈和各種穴位都早已熟記在心。

　　“憑你如此熟悉各種穴位，這門功夫最難的一點便已是攻克。”

　　洛澗好奇道：“但是你剛才說要用內勁擊中穴位封住筋脈才有用，我沒有內勁啊。”

　　“在武林中，內功是令武功達到上乘階段必不可少的基礎，主要是用來克敵制勝的功法。若想辨別一個江湖中人是強是弱，拳腳招式，刀劍功夫倒是其次，細細的感受一下那人由內散發的內勁渾厚程度，便可知一二。”安蠡笙向洛澗解釋道：“上乘的武林高手，也都會習得內斂之法，將一身內勁悉數在體內周天運轉，絲毫不外泄，但是盡管如此，上乘高手的精、氣、神都圓滿透徹，尤其是眼神凌厲明亮，與一般的一流二流高手又大有區別。”

　　洛澗聽聞此話，就往安蠡笙的臉上湊了湊，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看，試圖看出一些什么不同來。

　　安蠡笙見他湊到自己身前只有幾寸距離，一股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不由得臉色一紅，心道這人怎么這般大大咧咧的，豪不避諱，若讓人看見了怎生是好。急忙想推開他，但想到他白日被那漢子擊中胸膛，肺腑被震傷，手中力度不由得放輕了些，說道：“你看我的眼睛沒有用，我師門的功法講究的是如月暈一般柔和，陰柔而不外露，所以常羲宮弟子就算內勁再深厚，也難以查探的。”

　　安蠡笙將洛澗推開后，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窘境：“咳咳，一些高深凌厲的武功招式非常的消耗內勁，所以內功越是深厚使用起來也越得心應手，若是有些人內家功夫不到家，強行使用這些高深招式，反倒會弄得自己頭暈目眩，體力不支，更甚者可能虛脫而亡。內家高手哪怕只是尋常隨意出手，也大可用渾厚的內勁將對方反震得無法還手。”

　　“那還是需要高深的內家功夫咯。”

　　“你且先聽我講完。”安蠡笙見他心性忽然又如小孩子一般不耐煩了起來，不由得心里好笑：“點穴這門功夫只需要凝神運氣，只需令一縷真氣內勁從食指、中指的中沖、商陽兩穴處滲出，點住要穴，便可以封住經脈。若是封住要害奇穴，便可簡單地克敵傷人。”

　　這時洛澗終于反應過來，這門點穴功夫，需要用的內勁并不多，也就是說自己還是可以修習這套功夫，不由得滿臉期待了起來。

　　安蠡笙見他這樣，心里笑道這洛澗還真的是喜形于色，絲毫不作掩飾：“你對奇穴經脈位置了若指掌，何處的穴位可引起什么效果都知悉，省卻了我教你辨別穴位和功效的功夫了。待閑暇時刻，我教你些簡單的內家功夫，你再勤加練習，待內勁能隨心控制后，再教你如何凝神運氣于指尖的方法。”

　　洛澗倒是急不可耐：“不用等閑暇了，現在就可以教我啦！”

　　“現在時辰已經快夜半了，你…”

　　“我還不困！”安蠡笙還未說完，洛澗就打斷道。

　　安蠡笙心想洛澗這人的品性極好，宅心仁厚，要是他學會了武功，有武藝在身，定然也是江湖中的一名行俠仗義的俠士。暗自決定傳他一門高深的上乘內功，雖然修習成果不如童子功的從小修練，但若他勤學苦練，不出幾年也能躋身江湖二流高手的行列中。

　　安蠡笙側耳傾聽，確定附近無人偷聽之后，說道：“江湖中人修習內功，最注意講究的是調息運氣，坐臥行都有不一樣的調息方法，你且記住我所講的調息之法。”

　　洛澗聽后點了點頭。

　　于是安蠡笙便教洛澗怎么呼吸調息，怎么運氣行走全身經脈，怎么行進大小周天。洛澗原就思維敏捷聰慧，加上本身對奇經八脈的走向也了然于心，初聽幾句便如醐醍灌頂，一下開悟了起來。

　　洛澗依照安蠡笙所教的方法，盤腿而坐，摒棄一切雜念，專心致意地運氣調息，靜心感受自己身體里氣脈的變化。這時天色時辰剛好夜半，格外的寧靜，正是修煉內功的最好時刻之一。

　　不稍半個時辰，洛澗便漸漸地感受到了一些要領。

　　漸漸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里那一絲看不見，摸不著的氣息。這股氣息卻如同一個和自己捉迷藏的小頑童一般，無法受自己控制。意欲控制，外勁雖心而動卻又感受不到內勁氣息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