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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張須陀的顧念

  郝瑗見狄去邪有催促之意,忙接著又道:

  “朝中宇文述父子對于李淵一直都心有芥蒂,甚至當今皇上曾為東宮之主時也有把柄被李家拿在手里,不過在當年的太子成了現今的皇帝后倒對李家寬了些,但是宇文述父子卻依舊將李淵視為眼中釘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前番曾聽聞那開河副督副之職便是李淵后來才改做令狐充任。”

  郝瑗獻計不會用霧里云里的一套,他會將自己的分析原原本本的道出來,這樣長久以后會形成一種潛移默化的引導,讓狄去邪也懂得該如何去思考問題,在郝瑗的眼里,這狄去邪十三兄弟比那薛舉似乎更容易成就大事。

  且狄去邪素來也有好的官聲,因此郝瑗在輔佐狄去邪上更為用心,狄去邪對于兩軍作戰有著一定的指揮本領但是對于政治上的走向判斷卻還差不少的火候,這也才有郝瑗淳淳說來的一幕,而狄去邪對于郝瑗也是極為推崇,便也在于自己從郝瑗這里還真的是學到了不少干貨。

  郝瑗略一停頓才又道:“基于此,再有開隋九老中五人被無辜冤死在前,我料那李淵對當今朝廷已經抱有二心,太原兵馬的扯旗造反怕也只是時日問題,所以現在他不敢將我北秦政權打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當今皇帝對于突厥的懷柔寬撫政策讓他太原兵馬已少了很多御外的職責,若是再沒了我北秦政權的存在,恐怕他手中的兵權也就到了該交出來的時候了。”

  “若是李淵交出了兵權,還不被宇文父子給玩死!”狄去邪是一點即通之人,且郝瑗還將事情說得這般的明了細致,自也是想明白了這中間的貓膩,當下寬慰的笑了兩聲。

  還好自己有一個能洞察當前各方形勢的大仆射,若不然自己的北秦人馬就跟一無頭蒼蠅一般亂沖亂撞,到最后是怎么回事都看不明白呢。

  “當下郝兄長覺得我們下一步該作何應對?”狄去邪對于郝瑗很是看重,私下里沒人的時候更是尊為兄長,這與狄去邪素來的寬仁之心有很大的關系。

  “太原李家迫于朝廷壓力也好還是自己為了彰顯存在價值都將與我北秦兵馬形成一種默契的攻守進退。”郝瑗略微一沉思,道:“同樣的,我北秦想要安穩的發展也得依靠與太原兵馬,若是逼的皇帝將李家給撤換掉,新來的太原留守為了立功定會死磕我北秦,到時我軍將處境極為艱辛!”

  在郝瑗之前鋪墊了那么多后,這狄去邪此時自也能想得到,眉峰微微一挑道:“前三次皆是太原兵馬主動來戰,且每戰必勝,如今我軍已扯到蘭州府這黃蘭縣離得太原兵馬也遠了,這一個月來也未再鬧出動靜••••••”

  “霸王所言極是。”郝瑗望著狄去邪看過來的目光道:“如今我軍也休整了不少時日,也該再折騰折騰了,給自己鬧將出聲勢來也給太原李家有由頭將兵馬捏在手里。”

  狄去邪點點頭。

  秦瓊的營帳中,張須陀疾步而進,身后的兩個親兵被留在了帳外,這是半月來張須陀第七次進帳來。

  自從半月前秦瓊坦言告知了自己與瓦崗的干系后,張須陀沒有殺掉秦瓊,甚至都沒有將秦瓊拿下,甚至身上的職位依舊未剝奪,只是將其軟禁了起來,不得離開營帳一步。

  羅士信秦瓊也是告知了張須陀離去的真正原因,對于張須陀真有一種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感覺。

  自己麾下大將不少,但是像秦瓊和羅士信這般能文能武且勇力五匹的將領還著實有些少,且對于秦瓊張須陀可謂是盡心盡力的提攜給與秦瓊一切的機會,甚至張須陀暗暗有將秦瓊看作自己接班人的打算來培養的。

  所以,當半月前秦瓊親自進帳告知張須陀一切時張須陀有種聽差了的幻覺,直到秦瓊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張須陀才相信了。

  對于秦瓊,張須陀是舍不得殺的,甚至不敢將這事公開了去,畢竟這是換誰來都不可能容忍的,說出去秦瓊萬死無一活!

  所以,張須陀只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將秦瓊軟禁在軍帳內,給麾下將士一個錯覺,認為只是秦瓊在某些事上忤逆了張須陀,張須陀對于秦瓊的喜愛所有人都知曉,所以即使秦瓊被軟禁,也沒有誰會往更壞的方向猜測,都只認為兩人是相愛相殺而已。

  而對于羅士信的離去自然又是以秦母身體為由畢竟之前便有過一次,且秦瓊大孝子之名誰人不知,是以整個事件因為張須陀的壓下來還至今沒人知曉其中奧秘。

  “恩帥!”秦瓊見張須陀進帳慌忙拜下相迎,張須陀只冷哼一聲,一撇自己衣擺掃過秦瓊附下來的臉徑直走到案前,回過頭來見秦瓊依舊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當下又是一聲嘆息出口。

  “起來說話吧。”張須陀的音色似是含了無盡滄桑,說完,轉身走到帥案后坐在了大椅上,秦瓊則趕緊起身走到帥案旁躬身而立。

  對于張須陀,秦瓊并非是故意做作,而是打心里尊敬也感激甚至敬佩此人,要不然半月前羅士信離去的那一夜秦瓊也就隨之去了,直接上瓦崗何苦還弄出這么多的事來。

  義字當先的秦瓊無法做出給與自兩次機會的張須陀無情無義的事來,張須陀自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在憤怒之下也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并未直接將秦瓊拿下。

  “本帥最后再問你一次,可是鐵了心要做那瓦崗人?”張須陀盯著秦瓊,雖然因為坐在椅子上前去站著此時的目光是由下往上,但是張須陀眼里的那種精亮色彩讓秦瓊不敢直視。

  秦瓊剛一觸及張須陀眼神立即調開了臉去,只將頭重重一點,道:“秦瓊知曉恩帥大恩,但同樣我那宇文兄弟對秦瓊以及家母都是恩重如山,秦瓊如何能做的帶兵上陣去征伐瓦崗的事,還請恩帥見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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