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空間擾動、時間之零
“怎么辦？”感受著微微的顫動，凱撒與葉之琉對視一眼。
振金膜的防御能力極強，普通的爆炸都不能讓它有絲毫撼動，他們大可以龜縮在蝙蝠車里，完美的承受著一次又一次攻擊，不會有絲毫損傷，但這樣一點面子都沒有，躲在烏龜殼里，不是卡塞爾學院的風格，也不是葉之琉的風格。
“下車。如果我動用武器，會把這條街的人都給轟掉的。”葉之琉淡淡的道，神色自若，“畢竟都是些活人，我還不想對普通人下死手。”
“是沒必要，不然也違反了卡塞爾學院的校規。”楚子航說。
卡塞爾學院的校規是嚴禁對普通人使用致命的武力，混血種的刀應該對準墮落的死侍。
他手中無銘刀緊握，小臂的肌肉硬得就像大理石，油光發亮。之前那柄村雨在蛇岐八家還沒叛變時，讓源稚生送去鑒定了，葉之琉沒能目睹妖刀·村雨的遺憾，也是一個遺憾。
葉之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腿，踢開了車門。
他的動作閑散而慵懶，人再多也是普通人，他們是五只獅子，獅子不會在意密密麻麻的鬣狗。
伴隨著換氣的聲音，五個人留下了依舊昏迷的真，走出了車門。
赤備的暴走族成員也從后面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葉之琉輕輕一個響指，作為載具的蝙蝠車帶著真消失在原地，仿佛一束光，被葉之琉收攏。
暴雨灑落在五人身上，雨水順著褲腿線往下流。
楚子航亮出了刀，寒光閃爍，帶起拉長的弧光。
“楚師兄，這些人能對付么？”葉之琉輕聲道。
這聲師兄叫得那叫個親切，仿佛他就是獅心會的一員，跟在蘭斯洛特和楚子航屁股后邊跑腿的小弟。路明非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葉之琉，這人到底是誰啊這么可怕？師兄什么時候成了所有人師兄？這個黑發黑眼睛黃皮膚的家伙到底是誰？抱歉現在我又成了楚路黨！
楚子航點點頭，走出陣線，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這些兇神惡煞的男人。他完全不慫這些二缺和傻子，為什么要慫呢？擁有力量便全然無懼。
永不熄滅的黃金瞳綻放兇獸般充滿了戾氣的光，這光芒如此強盛，普通人甚至沒有與他對視的勇氣，就會被巨龍般的凝視輕易壓垮。
手中，淋漓著雨水的無銘刀忽然泛起了紅熱的光，這光芒愈發耀眼，雨水淋在上面蒸發出熾熱的蒸汽，這刀很快就化為了一塊燃燒的鐵塊。
君焰持續加熱空氣，形成了蔚為壯觀的虹狀焰流。
葉之琉第一次看見本尊使用這君王的烈焰，威嚴強得仿佛火焰的神只降臨人間，清掃一切。
光焰越來越亮，這些暴徒也在這一刻發動了攻擊。
揮舞著鋼管的暴徒，手中的鋼管和小臂上的衣袖頃刻間熔化，金紅色的鐵水肆意潑灑，仿佛揮毫潑墨。他們的生與死已經無關緊要了，楚子航獨自一人在人群里穿梭，僅僅只是最低限度的君焰，就讓所有人畏懼的后退。
因為蒸汽，他們從頭紅到脖子根，在雨中仿佛待在桑拿房里。
熾熱的氣息籠罩著街道，靠近楚子航身邊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但雨夜中忽然亮起了黃金的瞳孔，隱藏在暴徒中的混血種出動了。他們的突然加速讓楚子航有些震驚。東京市內的混血種數量遠比他們想得要多，如今他們的言靈全方位爆發，甚至不顧被普通人看見。雖然都是些低階言靈，但這些人仿佛吃了興奮劑一樣兇猛。
滄月忽然也動了，極端恐怖的寒氣瞬間凝結了所有水分，落入街道的所有雨絲全部化為了冰針，螺旋成絢爛的風暴。沒人可以經受住這種打擊，無孔不入的冰針甚至將幾個混血種的臉扎成了馬蜂窩。他們發出痛苦的哀嚎，瞳孔中的金色也跟著熄滅。極寒可以降低細胞活性，蛇岐八家也曾經把墮落的鬼趕進冷庫里，用零下兩百度的液氮把鬼澆成了冰柱。
猴臉男緩緩后退，手中的的對講機里傳來低沉的質問聲。
他的瞳孔緊縮，身體不住顫抖，他自己也是個低階混血種，可他有預感，嗑藥和龍血都根本無法阻擋他們。原來他們就是群老鼠么？哪怕有獵槍和機車，也不過是剛長出犬牙的奶狗。
源稚生下車，明明開車的不是他，可他氣喘吁吁。
櫻跟在他身后，打扮拘謹，披著嚴肅的黑風衣。
之前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一條彩信無聲的閃進了所有在蛇岐八家注冊過的社會人手機里，居然包括源稚生、夜叉和烏鴉這些執行局成員，“本家高額懸紅，抓捕通緝令上五人其中之一，獎勵五百萬日元。若是抓捕六人獎勵五十億日元。對本次抓捕行動的一切后果由本家承擔。”
彩信附帶五張照片，滄月、葉之琉、凱撒、楚子航、路明非。
這五個人，已經被蛇岐八家認定為是一伙的了，他們都掌握了龍族的大秘密，而這個秘密可能會顛覆整個世界。要知道，蛇岐八家多少年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守護白王血裔，就是怕秘黨知道。這五個年輕人絕不能放走。
源稚生很清楚，日元與美元的換算比例大約是一百比一的樣子，五十億日元，對任何人或者團體來說都是筆巨款，可以活個幾輩子的巨款。
剛才的歡呼聲，原來是他們收到彩信的通知的興奮咆哮。
是該咆哮啊，這個社會永遠都是這么壓抑，崇尚“克己復禮”，牢牢約束自己，當壓力有傾瀉的出口時，這些人頃刻間會化為野獸。
源稚生站在車旁，隔著人群默默的打量著依稀可見的幾個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輕聲道，“繪梨衣。”他忽然想去看一眼繪梨衣了…就好像，不去看的話就再也看不見了。
暴雨竟然停止了，云開見月明，冷寂的月光傾灑在少女藍色的長發與臉頰上，析出皮膚晶瑩如玉的質感。少女穿著一雙淡藍色的高跟羅馬鞋，清冷的氣質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心動。
路明非心說我從未見過如此極品的妹子但貌似名花有主了…現在想來多少也有點羨慕，好不容易有給力的新隊友陪他們一起通關逃亡砍人，可偏偏就他一個人，只能單相思么？
對啊，殺胚已經有了小龍女，金發貴公子也有了紅發小巫女，雖說殺胚要帶他砍爆婚禮的車軸，是夠義氣，但是…似乎，還少了點什么。
這一刻，路明非的腦海里浮現出紅發的女孩模樣，朦朧、神秘、無法捉摸，像是一場幻夢。
月光傾灑而下，為整個東京帶來了清冷的銀輝。雖說烏云很快就再度閉合，但除了暴走族和隱藏在人群里的執行局精英混血種以外，沒人敢出頭了，之前那幾個人還在超高溫蒸汽里滿地打滾呢。這還是好心，不然都是尸骸。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滄月干的，滄月就喜歡月亮。
一貫兇神惡煞的社會人們被這神跡般的手段震懾到了，楚子航默默的收刀，他甚至沒有展現他的少年宮劍術。據說他的刀劍水平在一家名為“武藏”的劍道興趣中心練就的，還有就是看劍道大師的錄像帶，反復揣摩…在楚子航抵達日本之前，就有個部長明智阿須矢曾經借助出差的機會前往過楚子航家鄉，結果在武藏劍道中心旁邊看見了諸如“白石山水畫”“沙巴麗肚皮舞”之類的興趣機構…原來所謂的劍道就是一群愛好者教小孩子玩竹刀。一襲金發的愷撒摸了摸臉，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出什么力，作為風流倜儻的戰場上一貫領導者，他的風頭難得被人搶走了。
這時，天空中出現了異常。在東京都墨田區，巨大的閃電擊中了東京天空樹，這座六百多米高的巨塔閃爍了兩下，竟然從最頂端開始塌陷，與此同時，云層被未知的力量擾動。
在天譴之劍的偵測器上，清楚的偵測到了危險的引力波。
葉之琉臉色變了，變得相當凝重，他感受到了十分熟悉的力量，那種力量也讓滄月的氣息變得危險起來。他們的眼光同時轉向一個方向，如果說之前是警戒的氣息，那現在已經變成了野獸的氣息，他們同時對一個目標產生敵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路明非有些惶急的抬頭看天。
“真沒想到…這些混蛋，還主動找來了。”葉之琉輕聲說。
他的傷并沒有完全恢復，可他的殺氣此刻畢露。
與此同時，一架波音客機正穩定的飛行著，機長和副機長心情不錯，干完這一班后就可以度假去了，機長陪他女兒，副機長還準備找個空姐女朋友。
美聯航的商務艙內，希爾伯特·讓·昂熱校長扭頭看向頭頂，一頭銀色的硬發和胡茬讓他充滿了異國魅力，甚至可以讓女孩成為老年控。
頭頂上是一排排燈光，面前是座椅自帶的顯示屏。
他皺了皺眉，某種直覺讓他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這架航班飛行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空，昂熱很重視蛇岐八家的叛變，他注意日本分部已經很久了，卻沒想到他們做得那么絕。他連夜趕過去，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去當面對質蛇岐八家，就看橘政宗慫不慫了，別又玩酒池肉林那一套。
可航班忽然開始失控，機長和副機長都被嚇了一跳。
這架波音的機翼危險的搖晃著，巨大的機身被未知的力量向天空吸攝！昂熱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昏昏欲睡的乘客也在這一刻驚醒。
昂熱皺眉，這里離日本有幾千公里，到底是什么情況能擾動空間，形成亂流？龍王蘇醒么？
不，情況遠沒有那么簡單，壓力正在無聲的蔓延。
幾十秒的時間，航班的飛行高度已經上升了幾百米，這個距離還在隨著時間不到增加。
這種劇烈的加速讓每一個座椅上方都彈出了氧氣面罩，空姐在尖叫，乘務員推著推車跌倒，便衣的乘警警惕的抬頭，頭頂上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仿佛無數只惡鬼在機頂上奔跑。
機頭呈現七十度向上的趨勢，壓力警報不斷響起。
昂熱臉色緩緩變了，他選擇的位置是靠窗的，震動開始時他還以為是遇到了再正常不過的大氣渦流，可現在舷窗外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世界，巨大的漩渦在客機上方瘋狂旋轉，那是聯通另一個宇宙的通道。這位老人瞥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他并沒有像其他乘客那樣慌張，歷經滄桑的臉龐上充滿了花崗巖般的剛硬。
無數蜂群般的黑影從這個超級漩渦中噴涌而出，其中一群改變了方向，向這架渺小的客機飛去。
現在，這架美聯航客機仿佛一葉小小的扁舟，處于黑色的狂流中。唯一能力挽狂瀾的人扶了扶玳瑁框的眼鏡，理了理身上昂貴的定制銀色西裝，仿佛即將出席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他神色淡然，可眉頭卻硬朗得仿佛即將出征的武士。他就是這樣一人老頭子，明明已經一百多歲了，可身子骨依舊結實得像個漢子，面孔也是七十歲的老人。響動還在繼續，那是種爆豆般的聲響，出現在一架詭異傾斜的客機上就有些恐怖了，上面到底有什么呢？
炸雷般巨響出現了，機艙頂部忽然被巨大的手撕裂。
客機剎那間停止了飛行，裝著幾百名乘客的空中鐵罐是它們最好的血食，它們穿越空間而來了。
這些半機械化的怪物在萬米高空展開了捕獵，最靠近裂口的乘客被輕易吞噬，昂熱立刻來到機艙走廊上，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節省這點燃料錢不把自己的八足天馬私人飛機開過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在昂熱眼中變得極慢極慢。
言靈·時間零，又名言靈·永恒，高危的刺客型言靈，時間在使用者眼里拉長了至少五十倍。當年梅涅克·卡塞爾知曉昂熱的言靈時，可是驚呼這是上天賜予人類屠龍的禮物。
昂熱甩出手中的折刀，瑰麗的花紋鋼出自梅涅克留下的亞特坎長刀！當年漢堡郊外的卡塞爾莊園遭到龍類突襲，獅心會幾乎團滅，只留下昂熱的嘆息。如今這柄曾經終結了耶夢加得的折刀在怪物龐大如蠻牛的身軀中折返，他輕易切開了關節處那些堅硬的硅基骨骼，斬斷機械與神經的聯系，葬送了第一只怪物。
更多的怪物涌了過來，還有許多怪物正在大肆吞噬乘客，這架客機螺旋著墜落，進入海中爆出巨大的水浪。幾公里外，凱撒的種馬老爹率領著巨大的油輪前進。當昂熱從客機的碎片中“片葉不沾身”的離開時，龐貝一改過往的賤兮兮形象，以難得的嚴肅點燃了腳下這艘二十萬噸級的油輪，拉著昂熱瀟灑的乘坐直升機離開，旋翼在水上拉出長長的水花。
“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在某個私人小島上擦油么？”昂熱氣急敗壞，急得都想跳腳，“還有，那些怪物怎么回事？董事會派怪物襲擊我？我知道他們不喜歡我這個校長，可他們也太急了吧？”昂熱滿肚子苦水地吐槽道。
盡管他自己都不信，可比起相信外星人他更相信那些混蛋！
“外層空間入侵，我們的敵人除了日本分部、神、其它龍王、還有外星人啦！”在震撼半個太平洋的烈焰間，龐貝露出招牌式的淫賤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