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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叛亂結束

  白義沒有真個殺了盧爾森,畢竟他是野牛酋長唯一的兒子。自己來草原的本意只是為了找一個安穩的地方修煉成“十里坡劍神”結果就是求一安穩而不得,好不容易野牛酋長為人不錯,借著幫助牛、馬部落度過危機的情分混了個身份,不想又爆發了牛部落的內訌。

  白義把盧爾森打暈,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事,提著矛頭朝負隅頑抗的金牛、銅牛走去。當然,從人數上看,更像是白義和野牛、鐵牛幾個人在負隅頑抗。可是叛軍已經被白義先前的勇猛打沒了膽氣,竟然沒有人再敢接近白義。隨著白義的腳步移動,叛軍之中竟然自動閃開了一條數米寬的大道。

  “牛部落的戰士們!”白義一邊走,一邊發動了語言攻勢,“我知道你們都是忠誠勇敢的,之前只是被金牛、銅牛、木牛他們蒙蔽了,帶著忠誠的心做了不忠的事情。但是不要緊,現在,放下武器,立即回歸野牛酋長的統領之下,我們只誅首惡、余者皆赦!”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首先喊了起來:“我投降,不要殺我!”

  人們一陣騷動,看向發聲的位置,幾個一臉糾結猶豫的戰士正不知放不放下武器,冷不丁見眾人都在看自己,嚇得一哆嗦,有兩個沒拿穩武器,把彎刀掉在了地上。

  這時,另一邊也傳來一個人的喊聲:“我也投降,我可不跟這些叛徒一起走向死路!”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響應白義,越來越多的人跟著放下了武器。最開始的時候還有死忠于金牛、銅牛的戰士試圖通過攻擊投降者的方式阻止其他人投降,但是隨后他們就被更多的人斬殺當場——叛亂走到現在,負隅頑抗者終于從形式和實質上都變成了金牛和銅牛。

  金牛和銅牛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色。

  事到如今,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造反失敗了。

  當最后白義走到臺前,一步步邁向臺階的時候,銅牛終于鼓起最后的勇氣,把手里的鐵牛扔到一邊,舉著彎刀撲向白義。

  白義側身閃過銅牛的彎刀,右手矛頭虛晃一記,左手握拳,一個沖拳把銅牛打飛出去。

  金牛早已失去了與白義對抗的勇氣,又不甘心束手就擒,用彎刀比著野牛酋長的脖子,威脅道:“站住!都住手!誰敢再動我就殺了他!我就殺了酋長,讓他給我陪葬!”

  白義看了他一眼,往前邁了一步。

  金牛挾著野牛酋長,后退一步,大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真的動手了!你想害死酋長嗎?對,你一定是想害死酋長,你想自己做牛部落的酋長,你才是最大的陰謀家!你…”

  白義又往前邁了一步。

  金牛的精神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喊道:“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的!啊!”

  金牛一邊叫喊著,一邊把彎刀貼上野牛酋長的脖子,只要他橫向一拉,就能夠結果野牛酋長的性命。

  “啊——”

  一聲慘叫。

  野牛酋長的肩頸、胸前頓時灑滿了鮮血,身體搖晃了幾下,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當啷!”

  金牛的彎刀也隨之落地。

  金牛兀自瞪著雙眼,看著白義。

  他不明白,為什么白義一動沒動,自己就被人刺穿了后心?鮮血從肺葉進入氣管,又從口中噴出,染紅了野牛酋長的衣襟,也帶走了金牛最后的力氣。他再也握不住彎刀,更無法挾持野牛酋長了,于是極度虛弱的后者軟綿綿倒下去,而金牛也在疑惑中向后仰倒。

  “噗通!”

  壯實的金牛一頭從臺子上栽了下去,整個人折成了彎曲的大蝦形狀。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金牛看到臺子上自己原來所站位置的旁邊,一個閃著亮晶晶的寒光的影子逐漸碎裂成了一灘薄冰。

  卡琳娜拼盡了全力,把剛剛恢復的最后一絲力氣都用盡了。

  人群中,隱藏在影子里的血戮又帶起了節奏,喊著各種投降的話,帶著叛軍們全都放下了武器。

  叛亂至此,真的結束了。

  第二天,野牛酋長不顧身體上的虛弱與疲乏,硬撐著召集了各部將領議事,在宣布了金牛、銅牛、木牛三家叛亂,三家親兵全滅、家屬鉗頸為奴之后,又宣布了新的政策——所有軍隊收歸酋長直轄,酋長掌握軍隊的調遣和將領的任命,這個小小的部落,在為期不到兩天的叛亂之后,蛻變成了一個中央集權的勢力。白義作為這次平叛的最大功臣,卻沒有得到什么像樣的封賞,僅僅是增加了百戶人口,但是所轄人口中的青壯年,都被酋長調走成了直屬軍隊的一員。

  諸事議畢,野牛酋長揮手讓參會的人們都退下,唯獨留下了白義。

  不多時,又有親隨侍衛把盧爾森押解進來。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野牛酋長的表情中帶著不解、還有悲傷,“你為什么要造反呢?為什么要勾結他們三家,削弱你父親的勢力,削弱你將來能夠繼承到的勢力呢?”

  盧爾森目光渙散,聽了野牛的話,只是呆呆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野牛酋長又問了一遍:“為什么?”

  盧爾森盯著父親的眼睛,還是沒有說話。

  野牛酋長用力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到底為什么?”

  話音未落,牽動了心血的野牛酋長連連咳嗽起來。

  待野牛酋長咳嗽完了,盧爾森才緩緩開了口。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是部落的少酋長,但是當我犯了錯,要跟其他人一樣受罰,憑什么?”盧爾森冷笑一聲,“我不能擺架子,不能犯錯誤,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人,我都必須裝得非常義氣!哪怕是那個差點要了我的命的,我也得和和氣氣的跟他相處!”說到這里,盧爾森惡狠狠地看著白義,“憑什么?我多次前往托勒密王國進行貿易,我更了解南方那個強大國家是怎么做的,我們不能再傻乎乎的堅持什么正直、道義,這個世界上,只有能夠在爾虞我詐之中勝利的人,才有資格享受權力!”

  野牛酋長聽著兒子的言論,一時都聽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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