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關反握住顯明連的刀柄,用力一推,寒光閃過,顯明連如同鍘刀斬下。
“哧!”
沖天的血液濺到車窗上,形成一道緩緩下降的血路。
“咕咚。”
沉重的圓形物體滾到公路上,轉了幾個圈,最終看著萬里之上銀蛇亂竄的雨云。
野良川被你擊殺,你已完成隱藏任務:人間惡鬼。
你已獲得獎勵:儲物手鐲。
結算時總評價增加。
你已獲得戰利品:失活的赫包。
已存入儲物手鐲。
藍色的光點圍繞在胥子關手腕附近,并且固化成一個黑色手環。
胥子關現在沒力氣去檢查這個東西,他直起身,費力的拔出顯明連,向著RS5走出,刀尖拖在柏油路上,身后野良川的無頭尸體順著車門滑倒。
那頭獅子又一次在瀕死時接管了胥子關的身體,等到他再次清醒在暴雨之中,事情已經解決了。
說不上他好也說不上他壞,那頭獅子不再鬧騰了,就像吃飽了血食,回到了籠子里,窩成一團假寐,乖得像只貓咪。
除了偶爾睜眼睥睨的冷光。
全身無一處不痛,從里到外,胥子關吐出濃重的熱氣,體內的臟器正為了保持體溫而高速運作,而體溫以更快的速度流逝。
這就跟冬泳一樣,身體為了對抗冷水而發熱,等到再冷下去之后,冬泳者就會淹死在冰水中。
胥子關懷疑自己下一步就會摔倒在這雨夜里,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就這么一步步的走回來了。
胥子關抓起車前蓋上的外套裹在身上,打開車門坐進去,空調撥到最大檔,顯明連插在副座上。
伴隨著熱風噴出,濃重的疲憊從腦海深處翻起,胥子關恨不得現在就睡過去,前擋的雨刷在眼前晃動,淋漓的流水仿佛覆蓋了他。
“吼——”
一個激靈醒過來,胥子關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現在睡過去可真就醒不過來了。
既然還沒死,那就還有事要做。
RS5再次啟動起來,緩緩倒退,轉過發卡彎,向著終點疾馳而去。
公路上只剩馬自達亮著燈柱,照進無邊的黑暗里。
“老大,好像回來了。”前排的小弟說。
后排的梶勇終于松開眉頭。
“再不回來我都要上山找他們去了,這兩個人也太慢了吧,兩個菜雞。”
梶勇降下車窗探出頭,看著山路上緩緩接近的車子。
“哎,好像是黑色的誒,難不成是那輛RS5?”
“天,RS5是怎么贏得啊!”前排的小弟驚嘆,“那輛馬自達要慢成什么樣才會輸?我上我也行!”
梶勇揮手扇了小弟的腦袋。
“有你屁事,下車!”
另一邊的‘幽靈’車隊也打開車門。
RS5減慢速度,駛停在山道邊,梶勇站在傘下,看著那枚壞了的前大燈,無端的想起胥子關之前說的話。
“不贏就死唄。”
他打了個寒顫。
胥子關裹緊外套下車,沒有雨具,梶勇打了個眼色,小弟撐著傘去上去。
“喂,怎么回事?怎么車燈壞了?”他向著胥子關大喊。
胥子關虛弱的咳了咳,朝走過來的小弟擺擺手。
“是出車禍了。”他回答道。
接著他向‘幽靈’車隊那邊喊道。
“野良川車翻了,在五連發卡彎那里,我沒找到野良川人在哪里,手機也進水了,只能先下來通知你們,現在這個天氣,救護車未必趕得過來,你們先上去找一下。”
車隊那邊瞬間慌亂起來,‘幽靈’紛紛上車,朝著山上呼嘯而去,臨走還不忘探出身子感謝胥子關。
“阿里嘎多!”
“小事小事。”胥子關揮揮手。
聽到原來是出車禍,梶勇的心一下子放松,親自拿著傘走上前去給胥子關撐著。
“沒受傷吧,贏不贏無所謂,要不去喝點酒暖暖身子?去去濕氣,這天也太冷了。”
他熱心的拉近關系。
“好啊,不過清酒哪有女郎的胸脯來的溫暖,你聽說過香肌暖手么?唐朝歧王李范每逢冬日手冷,都用妙妓胸脯暖手。”
梶勇聽到胥子關語帶笑意。
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懂了,哈哈,懂了,一切好說。”
胥子關裹緊自己的外套,傷口被外套擋住,血腥味被大雨沖盡,蒼白的臉色隱在黑暗中。
無一絲笑容。
“走走走!”梶勇高興的拍拍胥子關肩膀,沒有察覺到異常。
傷口被觸及,胥子關身子顫了顫,跟他走到AE86車前,突然說道。
“桐生家我還沒去過,沒看到他的尸體,好歹去他家里祭拜一下,聽說你有鑰匙?”
梶勇努力壓制住自己的表情,聳聳肩,偏過頭來。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桐生哥家里亂的很,都不收拾,再說我哪有鑰匙?誰告訴你的?”
胥子關搖搖頭。
下一秒梶勇察覺到胥子關貼了上來,心里頓覺不妙,還沒撤開,腰間一松,然后腦海中驚鴻掠過一個念頭。
那里別著手槍!
隨即一股兇暴的力量按在了他腦袋上,哐的一聲巨響,他的腦袋被壓在車前蓋上,胥子關一槍托砸碎他的牙,把槍口塞進他的嘴里。
“有沒有鑰匙!”
“我現在真沒…嗚嗚嗚。”
“砰!”
胥子關扣動扳機,梶勇的腦袋跟個西瓜一樣炸開,紅白之物呈扇面撲在引擎蓋上。
旁邊的暴走族一時間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剛剛還談笑宴宴的兩個頭目,怎么轉眼間就死了一個?
雨傘在雨中骨碌碌滾走,胥子關抬起頭。
抬起手臂,開始點射。
伴隨著槍響,黃銅彈殼從槍管中跳出,‘極惡’的暴走族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槍聲畢,山路又安靜下來。
雨依舊在嘩啦啦的下。
胥子關從梶勇身上摸出手機,拎著槍站在雨中,撥通大江智的電話。
大江智在黑暗的書房中接起電話,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嘩嘩的暴雨,樓下空無一物。
“喂,是大江會長么,您還沒睡吧?”
“子關?怎么是你,梶勇他呢?”大江智皺皺眉。
“啊是我,梶勇他跟野良川喝醉了,所以讓我來匯報一下”胥子關語氣如常。
“喝醉?為什么?”
“因為贏了。”
“那的確值得高興,做的不錯!”大江智笑了笑。
“梶勇他也高興壞了,一直在吵著說要跟您當面匯報,請問您現在在哪呢?”
“不用了,既然喝醉了,就讓他早點休息吧。”
“恐怕不行,看他這狀態,恐怕會鬧騰一晚上呢。”胥子關看著引擎蓋上一動不動的梶勇,“我們大家都沒法休息啊。”
“那就送過來吧,我替你們好好教訓他,我就在…”
這時樓下一輛汽車轉過彎,緩緩停在樓下的停車位里,大江智語速放緩。
“喂,大江會長,還在么?您在哪呢?”電話另一邊的胥子關追問。
“噢,還在。”
看到汽車返回,大江智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他拉上窗簾,坐回到真皮靠椅里,報出了自己的所在地,然后掛斷電話。
外面走廊中響起皮鞋聲。
門被敲響。
筆者:開元天寶遺事中記載:“歧王少惑女色,每至冬寒手冷,不近于火,唯于妙妓懷中揣其肌膚,稱為暖手,常日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