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單刀
胥子關緩緩從“這邊湯”中走上來，披上浴袍，拿起圓石桌上正在震動的手機。
看了一眼備注，胥子關才恍然想起來，自己昨天還沒給長島雅治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電話接通，還沒等胥子關說話，他聽到一陣放肆的笑聲。
是個年輕男人。
不是小松飛鳥，不是紀子，不是長島雅治，不是任何人。
胥子關抓起了自己的衣服。
“昨晚就是你把桐生一馬接走的？”那邊人問道。
“是。”胥子關用肩膀夾著手機穿上褲子。
“那就最好了，把桐生一馬送回來吧，怎么接走的怎么送回來，再跪下來舔我的鞋子，也許我會饒你一命。”那人語氣輕松。
“好啊。”胥子關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告訴我怎么找你啊。”
野良川聽后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碼頭，港區、日出碼頭，帶他到這來。”
“那我可以看到他們吧。”胥子關穿上外套，眼神森冷。
“當然，我講信譽的嘛，拿桐生一馬的命，來換兩…三個人的命，哎，那三個人叫什么？”
電話那頭年輕男人向別人問道，胥子關聽到了回答。
“長島雅治，長島紀子，小松飛鳥。”
“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啊，野良川。”胥子關叫出他猜測的名字，刺骨的殺機已經在牙齒間張開。
扣斷電話，胥子關看著迎面而來的白川小津。
“胥君起的很早啊，我準備了早點，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桐生一馬醒了么？”胥子關劈面就問。
白川小津楞了一下，回答道：“昨晚醒了一次，現在又睡過去了，不過氣色好很多。”
“那就讓他繼續睡吧。”
胥子關掀開木盤上的瓷碟，隨意塞了幾塊到嘴里：“把車借給我。”
白川小津不知道這個男人怎么了，她感覺到一股沛然的氣勢四張，就如餓虎抖開須發，刀戈般的殺氣四溢，逼在她的眉間，讓她無力拒絕。
如同陷入廝殺、如同磨牙吮血。
胥子關拿上白川小津的鑰匙，咽下最后一塊糕點，看向車庫里的轎車。
那是一輛經典MINI五門版，小巧的車身有那么點甲殼蟲的意思，的確是非常適合職場女性的車，但胥子關沒想到這個女性里會包含白川小津，按他的印象，白川小津應該開那樣刀鋒一樣的Virage。
胥子關按了下鑰匙，MINI閃燈向他回應，然后他駕駛著MINI從山道離開ほったらかし溫泉。
“掛我電話？”
野良川大張開嘴，讓光線照到自己的后槽牙，然后康哧一口，就像咬了口陽光下來。
“媽的。”
他隨意的將手機拋到一邊，站起來伸伸懶腰。
“各位，準備好，不管是誰來先打斷腿。”
“哈依！”眾人齊聲回應。
就在這時，他自己的手機響了，野良川看了一眼備注，有些心煩的皺皺眉，接起電話。
“喂，老爹。”
“可是我這邊還有事啊。”
“是桐生一馬的啊老爹，你不是一直要抓他嘛。”
他不耐煩的敲著桌子，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厲聲訓斥。
“好——我知道，我現在就過去好吧。”
他啪的把電話仍在桌子上，手機滴溜溜打圈，他扭扭脖子。
“媽的。”
頭頂上有一個人讓他實在不舒服，如果這個人不是他老爸，他一定抽出他的脊椎骨來當鞭子用。
接著他眼睛掃向縮在陰影中的眾人，咧起嘴角笑著。
“桐生一馬昨晚被我砍了一刀，你們不要跟我說連這種人你們都解決不了，最好是活捉，不行就殺掉，我回來之后，最差也要看到桐生一馬的人頭。”
“至于那個留學生，讓他給桐生一馬陪葬吧。”
“能做到么諸位？”野良川摸著嘴唇詢問。
“哈依！”
野良川依舊磨蹭了一會，但桐生一馬遲遲沒有出現，野良恭平又打了一通電話來催，讓野良川不要因小失大，桐生一馬再強也只是一個人，他們的大敵另有其他。
野良川朝碼頭的地面吐了口唾沫，然后矮身進了車，車輛駛出日出碼頭，進入公路。
胥子關的MINI在車流中與野良川擦身而過，野良川坐在后排無聊的嚼著口香糖看著窗外。
然后兩輛車去往不同的方向。
“咔啦。”
MINI碾在路面的石子上，最終車胎覆蓋了野良川吐下的那口痰，胥子關開門，掃視周圍。
白川小津說這里算是‘幽靈’早些年走私的遺留物，現在走私依舊在繼續，不過規模已經小多了，更多時候被暴走族們當成暫歇地。
胥子關向著倉庫旁邊的一溜小庫房走去。
守在門邊的暴走族遠遠看見一輛娘里娘氣的汽車駛停在碼頭，車上下來個男人，一想，這也不是桐生一馬啊，高高瘦瘦的個子一點沒有極惡之龍該有的姿態。
“朋友，有火么？車上點煙器壞了。”胥子關遞出一顆煙說道。
“滾遠點，跑這么遠就為了借火？你當我傻啊？”暴走族兇惡的盯著胥子關。
胥子關楞了一下，突然失笑。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砍我啊？”
暴走族也愣了下，下意識的摸向身邊的砍刀，胥子關猛的把煙卷戳進他的眼里。
然后拽著他的長發砸向旁邊的墻壁！
“咚！”
“咚！”
“砰！”
胥子關松手，滿頭鮮血的暴走族歪到在地。
“腦子不好用才來做暴走族么。”
他跨過昏倒的身體，聽到里面傳來了叫聲。
“什么聲音啊？直樹，外面出什么事了？”
胥子關拽拽領子，等待著面前的門打開。
吱呀一聲，生銹的鐵門被人從里面推開，胥子關與推門者同時出現在對方視野中，推門者眼睛掃到了地上的直樹，心中暗叫不妙。
但他來不及做任何動作！
胥子關握住鐵門，強硬的從對方手里奪取了鐵門的控制權，然后將鐵門拉開到最大的幅度，甩了回去！
生銹門栓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鐵門帶著狂烈的風聲扇在推門者的前額上。
血跡印在棉絮一般的鐵銹上，推門者的身體向后摔出，胥子關捏住了回彈的鐵門，慢慢走了進去。
面前是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的房間中有暴走族探出頭來。
“聽說你們找桐生一馬？”
胥子關的皮鞋落在倒地者的腦袋邊，話語中的殺伐氣已毫不遮掩。
來者不善，暴走族詭異的靜默。
直到之后，叫喊劃開幕布。
“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