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極惡
車子在公路上急駛著。
小松飛鳥捏著那張名片，將上面的號碼輸入到手機里。
在這個中國境內連老人都會用智能機的時代，日本仍有一部分人用著翻蓋手機，當然這個小胖子夠潮流，手機背殼上帶著“MI”。
想到前些日子，碧藍航線與荒野行動接連登頂日本appstore榜，胥子關扯扯嘴角，從他們這代人被動的接受著日本文化輸入，到現在，中國在多個方面實現反輸出。
時代一往無前。
但緊接著胥子關皺起眉頭。
這個世界也有小米么？
到底只是一條時間線的分束，還是整個世界的變動？
“小松君，你平時玩手機游戲么？”
“玩的。最近一款中國的游戲很火，有很多國民偶像在玩，胥君在國內玩過么？叫飛躍時空。”
胥子關想了想，搖搖頭。
“那你聽說過碧藍航線與荒野行動么？”他轉而問道。
“沒有，那也是游戲么，好玩么？”
胥子關沒有回答，轉而問道：“你手機背后的那個logo…”
“噢，胥君是說這個啊。”小胖子指著那個‘MI’笑了起來。
“這是我女朋友給我貼的貼紙，小米是一名虛擬歌姬，我女朋友很喜歡。”
胥子關頷首，露出笑容，操控著RS5拐彎。
“就是她么？”他指了一下遮光板里露出的一角照片。
“啊，是的。”
小胖子臉色有些發紅，戳戳照片把它塞了進去，接著就換了話題。
“話說胥君真的不打算加入‘極惡’么？如果他們真的跟‘幽靈’議和成功，想來會開始大肆擴張，需要很多人手。”
胥子關手指敲著方向盤，汽車緩緩在紅燈前停下。
‘極惡’與‘幽靈’這樣的組織與小胖子創建的‘早貓’性質已經天差地別，雖然他們有著都被叫做暴走族，但‘早貓’更像是少年人意氣相投的興趣社團，而另外兩者…
已經是由利益勾結成的暴力集團，它們有著自洽的循環系統，養活著系統中由上到下的所有人，暴力是它的通用規則。
由此，這兩個集團之間的糾紛無非是利益，這是無解的難題，因為人類幾千年從未解決過。
最好的處理方式，干掉其中的一方，讓利益問題進入下一個輪回。
前方路口綠燈亮起，后面傳來催促的喇叭，胥子關從思緒中驚醒，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
“我還沒有想好。”
如果按他的思路來解決的話，干掉‘極惡’無疑更簡單，畢竟‘幽靈’人數多勢力大，‘極惡’發展雖快，短期內還是無法與‘幽靈’比擬的。
但這樣似乎太簡單了。
“小松君，你認識‘幽靈’中的人么？”
“胥君，你…難道要加入‘幽靈’？不要啊。”
少年人天生對弱勢一方更具心理同情，他們喜歡的是絕地反擊然后鑄就傳奇的英雄故事，桐生一馬當之無愧的是這個故事的男主角。
所以無怪乎小胖子這么敏感。
“別緊張小松君，就算我加入‘幽靈’，也不會與桐生一馬沖突的，而且我很看好‘極惡’的前景，新興組織總比老牌組織的機會多。”他只能安慰小胖子。
“噢。”
小松飛鳥松了口氣，接著有些尷尬的撓頭，“不過就算這樣，我也無法跟‘幽靈’聯系，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幽靈’的聚會點。”
“在哪？”
“是汐留的一家居酒屋，那是‘幽靈’老大的媽媽開的店，很多‘幽靈’半夜從首都高下來后，都要去那支持生意。”
“汐留。”胥子關低頭看了一眼地圖。
那是日本鐵路的發祥地，后來又經再開發計劃，與大名鼎鼎的宅男圣地秋葉原在同一條干線上。
“胥君，前面左轉就到了。”
胥子關看了一眼后視鏡，左轉方向盤，拐了進去。
入目是一家改裝店，白熾燈嗡嗡作響，店前的水泥空地扔著不少配件，一輛GTR停在車庫里，最當中則停著一輛三菱4G63，一個男人正躺在汽車底下。
店對面是一片竹林，胥子關把車停在那。
“嘿，大叔，我又來了！”小松飛鳥大聲道。
男人從膝蓋曲起，躺板從三菱下面滑出來，嘴里咬著一支手電筒。
“你小子又來給我送錢了啊。”他站起來蹲到水池邊洗手，“就算這樣你也娶不到我女兒的，除非你把這輛RS5賣掉，并且保證從此再也不上首都高。”
“小松桑！”
話音未落，一個女孩如倦鳥歸巢般撲了出來。
“紀子！”
兩個少年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大叔蹲在旁邊無可奈何。
胥子關走進店內，來到那輛三菱面前，車前蓋大開著，但里面的機械結構有些不對勁。
胥子關不懂這個，說不出到底是哪不對勁，只能依照自己僅有的一點汽車知識去排查。
“是將三菱完全換成了EVO的四驅，年輕人。”
中年男人拿著一瓶酒走了過來，胥子關抬頭，他仰著頭喝酒，眼睛蔑著他。
“大叔這是我朋友！胥子關，華人。”小松飛鳥搭著中年男人的肩膀。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
男人抖開小胖子的胳膊，走到店前指著那倆RS5，回頭看向胥子關。
“那輛車是你撞得吧？這個小鬼可沒那么大膽氣，速度上150就他手心冒汗。”
小松飛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低聲對著胥子關介紹。
“大叔名叫長島雅治，以前是很厲害的車手，在首都高上赫赫有名，年紀大了就在這開了家改裝店，技術很棒，不少暴走族都知道這。以前他還是Midnight Club中的人呢。”
“午夜俱樂部？那是什么？”胥子關不解。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是在首都高上橫行一時的組織，傳說他們每個人的時速都在250以上，是首都高上當之無愧的統治者。”
“那可是段崢嶸的歲月，可惜他們的時代在九十年代末終結了。在與新興暴走族的競爭中，Midnight Club徹底退出歷史舞臺。”小松飛鳥說。
“年輕人火氣太大可不好啊，尤其是在首都高上。”
長島雅治淡淡的點評了一句，又轉頭看著小胖子。
“行了，別再挖我的那些黑歷史了，你們這些小鬼就一點也不擔心學業么？到老像我這樣開家改裝店？”
“我覺得開改裝店很好！收入也不低！”小胖子振振有詞。
“哼哼。”長島雅治冷笑，“那你先要平安的在首都高上跑上十幾年，積累足夠的名聲，還要保證手腳都在。”
時速在250以上？
胥子關眼前一亮。
筆者：午夜俱樂部實際上是因為重大安全事故而遭到官方打壓，逐漸銷聲匿跡，文中為了故事性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