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劃過巷口,紅藍交錯的燈光有些刺目,警方多半是嗅到了氣味,才能找到如此隱蔽的地點。
姐弟二人立身而起,緊張地望向巷口。
“看來,談話時限已經到了,”井上回頭,手指扣著桌面:“日向長島,很感謝你的晚餐…如果你不打算替同學們出氣的話,我們現在就必須離開了。”
“下一步,打算去什么地方?”長島問道。
井上指了指面館背后的山林:“哪會有什么目標,總之先逃開再說。”
長島聽完,即側身讓路,這條巷尾,是通往山林的捷徑。
兩人剛走不遠,長島又輕聲叫住對方,他承認自己做了非常俗套的事,可是他沒能忍住。
俯身于凱輪面前,將手中之物塞進男孩兒的口袋:“不多,但能用得上。”
隨后,長島看著井上真咲:“我的同學們,就算知道你的事,也不會計較什么,那群家伙,比我看得開。”
井上點點頭,卻是再三猶豫道:“可能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爆炸案當天,我的個性發動失敗了…因為那顆道具,其實是貨真價實的炸彈…你,一定要小心。”
長島一驚,還沒回神,姐弟二人已經沒入黑暗。
回家途中,長島牽著兩只腦無的斷臂,這兩位可是整場戰斗的大功臣,所以昂首挺胸走路帶風,氣質上已是今非昔比。
長島的手指,撫摩著腦無斷臂的截面,那截面中心處,是堅硬的骨突,剛開始觸碰,還會頭皮發麻,可現在確實習以為常。
關于死柄木弔的斷手,井上好像有什么見解,卻被到來的警方打斷。
可井上臨別前的最后一句,卻讓長島疑心重重。
一邊前行,長島一邊重復井上的話:“那顆道具,是貨真價實的炸彈…切,可信度簡直為零…這個女生,明顯在給自己洗白嘛!”
可是兩旁的腦無,卻輕輕晃動他的手臂,然后各自搖搖頭,默默否定著他的言論…
幾分鐘后,終于回到房間,認真確認腦無沒有受傷,隨后將其安置妥當。
一陣忙碌,長島把自己摔上床面。
放松的感覺非常舒適…
可思維卻格外緊繃…
不知不覺,他想起之前的某個場景——英雄基礎學的課堂上,八百萬百曾分析過戰斗服的材料,最后總結一句道:“如果不是你主動提出使用這種材料,說明服裝公司的高層,非常看重你呢。”
清早七點半,長島進入校醫務室,進行全天第一次治療。
“稍等一下啦,”恢復女郎趴在桌子底下翻找著什么:“哎?我的兩顆去痛膠囊呢?”
長島一聽,沒敢應聲,順利的話,膠囊已經被他排出體外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尋找未果,恢復女郎笑瞇瞇道:“傷勢恢復得怎么樣了?”
“傷口和痛感都有所緩解,但是,還有些嚴重。”長島一邊回應,一邊將上衣解開。
“不應該啊…”恢復女郎反復觀察傷口道:“這些網格狀的紋路,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恢復女郎提醒,長島自己還沒發現——
若是正常燒傷,皮膚表面除了變色,還會出現凹凸不平的疤痕,但總歸是無序分布。再看看自己的身體表面,所有疤痕以細密網格形態縱橫排布,不像自然生成。
看那網格的狀態,長島總感覺有點熟悉,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至于形成原因,他就更是一問三不知。
恢復女郎沒有繼續追問,先行完成治療后,便將長島送走。
隨即,她便來到根津校長的辦公室。
辦公桌旁,根津伸著梅花小爪,一口一顆焦糖奶酪:“喲,恢復女郎,找我有事?”
“跟你說過,少吃甜的,會影響大腦運轉。”恢復女郎一臉關切。
“嗯嗯,”根津校長應付道:“那就再吃今年一年吧,明年開始,我發誓不吃甜食了。”
恢復女郎搖搖頭:“我來找你,是有要事告知,關于…日向長島同學的傷勢。”
根津校長不免興奮:“是不是恢復很快?難道就要痊愈了?!”
恢復女郎嘆息一聲:“恰恰相反,他的傷勢,恢復得非常慢。”
“嗯?”根津校長放下奶酪,表情嚴肅道:“前天治療結束后,你不是還一直強調,日向長島就是醫學奇跡么?”
“我之所以那么講,是因為在那種規模的爆炸中,日向長島不僅沒有粉身碎骨,而且還能活下來,這的確是罕見的醫學奇跡,”恢復女郎耐心解釋道:“按理說,以他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再加上我的個性,本應恢復得很快才對,可從昨天到現在,他不僅沒怎么恢復,反而還…”
之后,恢復女郎就把長島網格狀的傷勢,對校長詳細復述一通。
根津校長聽完,迅速總結出其中關鍵詞:“細密網格…有序排布…讓我想想…”
這位根津校長,覺醒的個性為“高規格頭腦”,不僅運算速度驚人,邏輯能力高超,記憶存儲強大,對事物的預判亦是相當精準。
他開始讀取所有思維數據,對相關信息進行深層瀏覽,眨眼的功夫,有效情報浮出水面。
于是根津校長伸出食指道:“在日向長島的已知信息中,他那身網格狀的傷勢,很可能跟戰斗服有關哦。”
“戰斗服?網格?”恢復女郎無法將兩個詞匯聯系起來。
根津確信地點了點頭:“他的戰斗服里,有一種非常昂貴的纖維凝膠復合材料,就是網格形態呢。”
恢復女郎皺起眉頭:“可是那件戰斗服,已經在爆炸中毀掉了,我們也沒有足夠證據…”
“沒關系噠,只要有線索,就還有希望。”
恢復女郎想了想,又繼續道:“可是他的恢復速度,貌似也有點問題呢。”
根津又吞下一塊奶酪,語氣輕松道:“詳細說說。”
于是恢復女郎整理思路道:“剛才治療過程中,我對長島發動個性,能夠明顯感受到,他的所有自愈細胞都在積極運作,卻對滿身燒傷置之不理,那些細胞就好像…在集體填補另外一處更嚴重的傷口。”
“他的身體上,還有別的傷口?”根津反問道。
恢復女郎不假思索:“之前反復確認過,就只有爆炸的傷勢。”
日向長島進入教室,氣氛很熱鬧,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清雅的香味。
長島不禁抬頭,發現窗臺上多了幾盆顏色各異的菊花,或聚攏或舒展,可謂婀娜多姿。
心里正是不解,耳邊立刻響起某個聲音:“嗨,長島同學,你能看見我嗎?”
“看不見。”長島直奔座位,頭也沒回。
“喂喂喂,你明明就沒看好嘛!”這個聲音無疑就是葉隱透。
長島嘴角一揚,隨即回頭,卻忽然嚇了一跳,大概鼻尖的高度,正有兩朵菊花孤零零地飄在空中。
“嘻嘻嘻,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么戴著菊花吧?”葉隱透正打算主動科普。。
“嘻嘻嘻,我可不想知道。”
“哼,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吧,今天呢,是菊花節,據說,學校下午會組織大家登高爬山!”看著長島滿臉不解,葉隱透便繼續道:“就是到山頂上舉行重陽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