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月色茫茫
成乘開始打嗝，臉紅紅的，嘴巴不住的呼著氣，他拿起旁邊泡好的清熱敗火的菊花茶就開始大口的灌，溫熱的水流進入胃部算是緩解了一會兒，然后不停的喝水，喝水，喝水。
這一系列操作，盛莊都看傻眼了，有這么辣么？
盛莊狐疑的夾起一個丸子，咬下一小塊，仔細品味，然后皺起眉頭，他的皺眉和成乘的皺眉不是一碼事，他感受到了辣味，但是并沒有很辣嘛…估計辣度在接受范圍之后，盛莊再次咬下大半塊，這下他感受到了辣，還有…
“爽！”
坐在盛莊對面的成乘一邊喘氣一邊搖頭，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辣度，盛莊這家伙“鐵菊”的名號是跑不了了。
那邊一直注意著這邊，害怕客人出現什么不適反應的服務人員看著盛莊一會兒一個辣椒丸子的操作也傻眼了，牲口啊！這丸子的辣度他是知道的，那是死命往丸子里面揉辣椒啊，能連吃三個的沒有意外，絕對是超級能吃辣的。
那邊的兩人開始大快朵頤，這下成乘再也不想吃麻辣鍋那邊的了，清湯鍋滋味也很不錯。
盛莊對著麻辣鍋發起攻擊，紅油，辣椒，湯汁，燉成的超辣級別的食材，他吃下去半鍋之后絲毫不見汗，連水都沒怎么喝…
半飽之后，兩人聊了會兒天。
聊到了大個兒，成乘把自己的疑問拋出“嗯，大個兒的家庭情況你知道么？”他沒有具體說，如果盛莊知道他就說，如果不知道他就就此打住，這是為了保護大個兒的。
“知道。”盛莊點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唇，看向成乘說道，太極圖一樣線條優美的黃銅火鍋冒出霧氣，微微遮擋了兩個人的視線，霧氣籠罩臉龐，朦朦朧朧。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沒用，能想的辦法我都試過，但是，到最后大個兒跟我說了一句話，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與他說過讓他退出回家照顧母親這件事。”
“他說，每個人，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替我做決定，但是，有人考慮過我的想法么？”
“我說他是雞湯看多了，他說他是什么都懂，他不需要可憐，也不需要關心，他跟所有的戰士都一樣。”
“憑什么別人死得，他就死不得，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樓下傳來的嘈雜聲在兩人感知里已經微弱到可以忽略，是啊，憑什么別人死得，他就死不得。
振聾發聵的震撼情緒像兩人中間鍋里的食材，不停的在心底浮浮沉沉，熟透了，才能吃，認識到，才明白。
盛莊的目光突破霧氣，盯著成乘 “答應我，成乘，別插手這件事情。”
“我們讓大個兒守在外面掌消防栓可不止是因為他力氣大。”
成乘眼眸半闔，輕輕點頭，舉起手中的杯子。
舉杯，碰撞。
“敬你們。”
“敬所有戰士。”
登記完出入記錄，盛莊披著一身茫茫月光向宿舍走去，大個兒站在外面吹著寒風，手里捧著電話滿臉笑意。
“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照顧好自己，我身體什么樣子，你還能不知道么？”
“嗯，掛了。”
盛莊走進，月色掛上翹起的嘴角，細膩明亮“嬸嬸么？”
大個兒憨厚點頭“嗯，讓我好好工作。”
“主要是下大雨么不是，她看看我出勤了沒。”
盛莊笑著點頭，想起之前與成乘的對話，還沒說完，讓大個兒守在外面，也是為了不讓電話那邊的老人家失望，傷心。
有災難，他們先死好了。
大個兒狐疑的嗅嗅鼻子“搞工作你搞到火鍋上去了？這是為祖國的火鍋事業做貢獻？說，誰請的客？”
盛莊笑道“火鍋店老板請的客。”
大個兒笑罵道“扯淡。”
“真的。”
真的是真的。
兩個人披著月色你一句我一句的向宿舍走去，月色明亮，背影輝煌。
成乘帶上口罩，迎著穿越城市的冷風，走在寬闊的馬路上，街燈夜巷行人三三兩兩，星星月亮夜色茫茫跟生活一個樣。
遠處蜀川特色串串香的味道，和人群的歡笑聲夾雜在一起，配合著朦朧月色一起入肚中。
這是人間為孤獨的人調的酒，酸澀，不喝也得喝，一杯下肚，醉的你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還不罷休，非要讓你流出淚來才停止。
他呆呆的望著月色，不可否認，和大個兒的聊天讓他也想家了。
早上六點，蜀川擔擔面的味道從大街小巷飄蕩過來，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性格，蜀川尤為明顯，鮮明到獨樹一幟，甘誠，放蕩不羈。
成乘在跑步，昨晚上回到酒店之后，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他就啟動了自我調節程序，讓自己動起來，算是其中的一種辦法，跑累了就在路邊吃上一碗蜀川人每天早上必吃的擔擔面。
早年間，巴蜀一些漢子用肩挑著面，一邊挑著炭爐，趕街過巷叫賣，成為了一代蜀川人的記憶。
和湘南家家戶戶必備的泡菜一樣，蜀川人每天不吃上一碗擔擔面，渾身都不舒服。
漏勺挑起滾燙過熱水煮熟的勁道彈牙的面條，香噴噴的自己炸制的油辣子撒上一大勺，攪拌到稀棉的芝麻醬，當頭澆下，榨菜擺放在碗的邊緣，加入調料，放上青菜，澆上燉煮許久的濃滑雞湯，一碗擔擔面就出爐了，簡單的做法，不簡單的味道，
成乘接過面，坐在擺放在大街的攤位上，拿起消毒筷子輕輕一攪拌，被面條壓下的撲鼻香氣，讓人精神一震，成乘沒著急吃面，先喝了一口湯，面好不好吃，全看湯做的怎么樣，成乘這個吃貨，這點還是知道的。
豐富的味道入口就讓成乘再也不顧什么，直接挑起面條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成乘在高級餐廳里吃過飯，他們的正餐做的很厲害，但是就是小吃無論怎么做，就是沒有路邊小攤做的味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