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一所大學內,樹旁放著一個拼接的房子,工作人員圍著這個房子手里拿著紙筆討論著,遠處教學樓那邊還有幾個圍觀的學生,她們懷里抱著書本沖著這邊議論,而在這座房子里。
燈光師正在把色調調到合適的位置,測試光影效果,攝像師傅擺弄著攝像機拍來拍去正在測試效果,確保拍出來的效果不失去暖色調時間的韻味。
房間里工作人員忙碌但有序,每個人都明確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經驗極其豐富。
當然…
除了成乘,他沒有見過這樣的拍攝,對什么都挺好奇,不時的在屋子里,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問來問去,求知欲極其旺盛。
房間里呈現了一前一后兩種風格,前半部分滿墻都掛著大大小小的鐘表,座鐘,擺鐘等等,時間流逝的聲音清楚異常。
后半部分擺放著老式電視機,老式皮沙發,老式櫥柜,雖然所有的樣式都特別老,但材料都非常新,因為實在是找不到那時候用的老家具,也沒必要花費大力氣去找,這只是拍一個MV,不是拍電影。
沒必要那么嚴謹,有這個味道就行了,這是導演的原話,蕭章和成乘考慮過后也同意了,因為不會影響整體氛圍。
站在房間內如處兩個時空,前半部分地板鋪著黑白兩色地板,后半部分則鋪著原木地板,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相連處,涇渭分明。
兩種風格不同的地板連接線上,墻上的背景,也是毫不相同。
成乘一只腳跨在那邊,一只腳跨在這邊,眼睛看著兩種不同的風格,也挺有意思的,很新奇,這是他建議導演和蕭章重新改的。
兩個人誰都說服不了誰,而且說的都好像還特別有道理,那干脆在一個房間里使用兩種風格好了,這樣既能滿足兩個人的需求,也能給觀眾一種新鮮感。
胖導演和蕭章一聽,這么干應該還挺有意思的,就沒揍成乘,只是把他給趕到了一邊,兩個人繼續商量起來。
“麻煩讓讓~”成乘身后有工作人員喊道,他扭頭一看,趕緊起身讓開了路,幫助工作人員一起搬運。
鋼琴來了,兩架從魔都音樂劇院的借來的三角架鋼琴,工作人員將其中一架鋼琴擺放到緊挨著地面那條分界線的地方,另一架相對擺放,演奏者相對而坐。
擺放挪動完畢之后,整體看來空間感和對立感十足,緊接著工作人員又搬來兩個一人高的大青瓷花瓶,插進去兩枝找專門的手藝人所做的紙質花,分別是冷黑色和暖白色,放在左上角和右下角,一下子房間里更是多了些清幽美麗的味道。
暖光燈打下來,一面充滿了精致,一面充滿了溫暖,不同中容納著和諧,這就是空間之美,藝術之美。
成乘和蕭章站在房間里細細的打量著,他們想不到本來沒什么看頭的空曠房間也能被布置成這個樣子。
對立但整齊似是兩個房間的屋內,充滿了協調美,流暢的鋼琴線條,角落里口細肚圓的青瓷瓶子,從瓶內探出來的花兒。
太美了。
旁邊的胖導演一臉的驕傲和快夸我,他試聽過蕭章唱這首歌之后腦海里就出現了這個畫面。
相對的兩個人坐在鋼琴前,一個年長歷經世事滄桑,一個年幼未經世事打磨,面對面的輕聲歌唱著,一個像是唱給以前的自己,一個像是唱給未來的自己。
時光流逝和人生感悟都糅雜在清脆的鋼琴聲中,又像是感情和生命的傳承。
人的一生好像都在歌中。
街道上布滿了圍觀的學生,大家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有明星來這里拍東西,至于拍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沒事兒,就圍在一起看看熱鬧嘛。
至于為什么在這兒取景,是因為成乘看中窗外靠著房子的那條林蔭大道了。
當鏡頭在房間里對著正認真彈著鋼琴的他們的側影拍攝的時候,攝像機正面窗戶外面就是風吹嘩嘩下著金黃色葉雨的道路,落葉慢慢的飄落下來,那個畫面肯定美爆了。
校方允許攝制組在這兒拍攝還是蕭章的魔都慈善人物的身份起了作用,不然這地方還真不好借。
外面圍著房子轉的是忙碌的工作人員,他們扛著各種各樣的器材來回奔波,布置著攝像機位和收音位置,也蠻辛苦的。
有一車輛緩緩從遠處駛來,穩穩的停在路邊,一條黑絲長腿輕輕落在地面上,白真戴著墨鏡,一身職業裝扮包裹著較好的身材,邁步從車內走下,不茍言笑的整理好著裝,生人勿近的氣勢就出來了,外圍的學生們紛紛讓開道路。
她手里拿著包,邁著大步就往屋子里走,聽說房間已經布置好了,她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還以為成乘和蕭章會坐在屋子里等待。
不過她眼神一瞥,發現了兩個奇怪的東西正蹲在墻根兒邊上,雖然看不清楚臉,但身形挺熟悉,就停下腳步,伸手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往下挪了挪,露出明亮眸子,輕聲問道:
“你們兩個在這兒干什么呢?”
正是成乘和蕭章,兩人披著衣服,跟兩個老干部一樣,蹲在墻根兒,手里還捧著一把瓜子兒,邊嗑邊聊,熱火朝天的。
“導演嫌棄我倆光說不干,站在邊上還不夠礙事兒呢,就把我倆攆出來了,吃瓜子兒么?”成乘邊磕邊說,滿臉的無所謂,攆就攆唄,又不是第一次。
“呵呵,不吃,謝謝,還沒開始錄制么?”白真優雅的提著包說道,看著他倆的樣子,忍俊不禁的露出笑容。
“沒有,里面還有些細節沒弄好,還需要大半個小時。”
白真聞言默默點頭,高跟鞋輕輕點著地面,眼睛看著被看的有點兒坐立不安的蕭章,一眨不眨的,嘴角噙著笑容。
成乘估計她眼睛里面全是蕭章了,至于他,可能已經是個透明人了,于是聰明了一次,貼著墻根兒默默的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