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錄制進行時3
成乘面不改色的看著大屏幕，屏幕上已經公布到第三了。
沒理會旁邊那個臉上幸災樂禍濃郁成水的選手。
他剛剛可是聽到了成乘的大話說自己能進前十，自己沒進前四十名，憑什么這小家伙能進前三？
憑他長的帥？那干嘛不去隔壁的練習生？這名選手暗搓搓的想著。
大廳內播放著排第三名選手的參賽歌曲，等待歌曲播放完畢。
屏幕上公布第二名選手的名字：楊帆影陷地，歌曲響起，成乘跟著音樂晃動，這首歌意料之外的棒！然而又在情理之中。
華夏的娛樂環境這么好，人口又這么多，活躍有才的音樂人肯定不少。
即將公布第一名了，攝影老師對準成乘的臉，準備拍他等會兒激動的表情。
攝像老師心里可有數，選手們不知道第一名是誰，他們怎么會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拍著成乘。
剛剛又拍到了旁邊選手的冷嘲熱諷的表情，等節目后期稍微一剪輯，人物形象立體起來，看點也就有了，收視率就上去了，嘿嘿…
演播廳內響起播音腔，選手們停下了議論聲，靜靜的等待第一名的誕生。
“排位第一名的選手是誰，他就是，成乘！”
燈光老師還打了一道光，成乘手插兜，面無表情，氣質冷傲，一種我就是冠軍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不是成乘想裝逼，是一個編導小姐姐讓他這么干的，說是為了節目效果要把他塑造一下，延民坐在導演椅子上也使勁沖他使眼色。
不然他不會這么干，看影視劇里主角都這樣子裝波一，他特別好奇，這樣真的不會被打么？
選手們虎視眈眈的看過來，成乘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來，避免被打的情況發生，好在音箱里傳出了吉他聲，吸引了選手們的注意力。
旁邊那個暗搓搓的選手聽著歌也不說話了，音樂的好壞他還是能分辨的。
他確實是被打臉了，周圍不少選手也跟他有一樣的感覺，脆響啊，成乘，行，記住了。
以后山高水長，待我回去準備準備，一定要打你的臉，年輕熱血的選手這樣想著。
而年長的選手那邊，一個三十歲左右，大胡子，中等身材，長相平凡，戴著眼鏡，一頭長發的男子旁邊的選手正議論著成乘。
“影哥，這小家伙誰啊？我聽他的歌并不比你的好，這節目不會有黑幕吧？”
楊帆影沒說話，他在仔細聽著歌。
他不是很在乎這個第一，但被人壓一頭，還是個毛頭小子，心里肯定有點不服，不過他還是等到歌曲結束后才開口。
“呵呵，咱們玩音樂的可以沒有認真的聽過別人的作品就評價別人的好壞？
你們要是聽完歌還是覺得人家沒資格，那是你們耳朵有毛病了。”
楊帆影認真的把這話說完，起身走向不遠處被編導小姐姐和攝像老師圍著的成乘。
他沒看到攝像老師奇怪的眼神，還有遠處延民興奮的眼神和緊握的拳頭。
成乘看著一個中等身材的壯漢向自己走過來，他心里有點慌。
別人常說裝波一會挨打，可是我就裝了這一次，就要被打？我不服。
成乘評估了一下他和壯漢的實力，覺得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悄咪咪的擼了把袖子。
待壯漢走到跟前，成乘發現他還是沒有要動手的跡象，心里微微一笑。
呵，看來是要先禮后兵了。
看著這個長頭發壯漢一臉認真的伸出手，“你好，成乘，我叫楊帆影。”
成乘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點什么，收起打算出拳的手，握向楊帆影的手掌。
“呵呵，你好，成乘。”
楊帆影眼神怪異的看著面前這個面部表情變化僵硬的少年。
這小家伙剛才那么裝波一，不會是面癱吧？我倒是誤會他了，罪過罪過。
楊帆影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成乘愈發覺得自己誤會了什么，使勁搖了搖握著的雙手，有點尷尬的說。
“帆影哥，你剛才那首歌曲真不錯，好聽。”
“是么？你的那首我更喜歡，我覺得棒多了。”
“沒有沒有，帆影哥的要更好些，旋律復雜但編排的很好，很有層次感。”
“非也非也，阿乘你的旋律簡單純粹，我們的兒時不就是簡單純粹的么？你的更好！”
“還是帆影哥的好！”
延民無聊的用手揮打著蒼蠅，沒看點，愁啊。
攝像老師和編導小姐姐看著兩個商業互吹沒完的兩人。這倆什么時候是個頭？等會兒來個桃園結義么？
編導小姐姐忍不住了，別的選手都去準備考核歌曲了，這兩個人手還在這兒握著上下晃蕩。
“咳咳，打擾一下，現在你們可以去準備考核歌曲了。
由于你們兩個分別是第一和第二名，所以你們首先選擇考核導師并且登臺演唱。”
兩人趕緊結束了尷尬的商業互吹，不然他們都沒詞接下去了。
成乘背上吉他，打開背包喝了一口二貓給準備的護嗓茶，問著旁邊同樣背著吉他等著他的楊帆影。
“帆影哥，你剛剛找我什么什么事？我都忘了問你了。”
“沒別的事，能做出這么優秀的歌曲，又這么年輕，我過來認識下。”
“哦，這樣啊，帆影哥打算去哪位導師那里接受考核？”成乘好奇的問了一下。
“李志成導師，我唱的是民謠，肯定去他那里，你呢，想好了沒？”
兩人并肩向前面那個大西瓜舞臺走去。
“我去王界克導師那里吧，我對他印象不錯。”
“你唱的英文歌？”楊帆影納悶的問道。
“不是啊，中文抒情。”
“那你最好別去，王界克導師中文不太好你不知道？”
成乘有點傻眼，王界克剛剛唱的是英文Rap，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這一個月做音樂把腦子給做壞了？
幸好還沒選擇導師進行考核，不然你上去唱了啥，人家根本聽不懂把你淘汰就壞了。
“謝謝帆影哥，我去張致坤導師那里吧。”成乘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一個他比較熟悉的導師考核。
“不客氣，那我先去李志成導師那邊了。”
楊帆影跟成乘道完別之后就向一邊走去了，長頭發扎在腦后一甩一甩的，文藝氣息濃重。
這個圓形舞臺，分成四份，一位導師一間，沒有門，選擇好導師可以站在臺下等候，前四十名優先考核。
成乘走到了張致坤的考核區域，在舞臺下面站好，工作人員把他拉到前面第一個。
攝像機再次對準了他，這么帥的臉，成績又這么好，不多給點鏡頭合適么？
其他導師還在補妝，張致坤已經弄好，他在攝像機拍攝范圍外面，工作人員幫助他別好麥以后，走了進來，站在這個屬于他的考核區舞臺上。
拍了拍手，輕咳了一聲。
“咳，大家先請坐，放松一點，后六十名的選手先不要緊張，聽我說完剛剛四位導師商量好共同的考核規則。
我們遵循節目組的規則，前四十名先考核，但并不會直接給過，而是等考核完之后。
再統一給過，爭取讓所有選手都考核完，不白來一趟，如果我這邊名額滿了。
還有學員未進行考核，可以去其他有多余名額的導師那里進行考核，直到四十個名額挑選完畢。”
后六十名的參賽選手松了一口氣，成乘則想著延民。
延民導演可以呀，節目組唱白臉，導師唱紅臉，先嚇唬一下選手們又安慰一下。
這個主意肯定不是導師們提出來的，而是節目組讓導師們這么干的。
要不然還排名參賽歌曲干什么，這不是脫褲子放那什么，多此一舉么。
這么做既凸顯了節目組的冷酷無情，又彰顯了導師們的和藹友愛，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看點也有了。
不過成乘沒在乎那么多，這些跟他關系不大，現在他只等張致坤宣布開始比賽了。
張致坤把導演組讓他說的話講完，手里的提詞本遞給工作人員，笑著看向成乘。
“我看到排名第一的成乘來了我這里，哈哈，我心情很好，成乘，來，上臺吧。”
張致坤笑著向成乘招手，成乘本來盤著腿抱著吉他坐在地上，聽到召喚起身走到舞臺上，聚光燈下，攝像機前。
“導師好，我叫成乘，今年十八歲，馬上十九。”成乘微微彎腰，看著型男范的張致坤說道。
“呵呵，年少有為，活力四射啊，你準備的考核歌曲是？”張致坤好奇的探著頭問。
“是一首關于老去的歌。”成乘湊近話筒緩緩的說道。
張致坤這次是真的驚奇了，十八歲的少年唱老去的歌？臺下的選手也有些議論聲，于是他微笑道。
“那就來吧，讓我們看看排名第一成乘的實力！”
沒有座位，工作人員幫成乘把話筒調好位置，吉他掛在胸前最舒服的位置。
他的嘴巴靠近話筒：“歌的名字，認真的老去”
張致坤看著簡單直接的成乘，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他開始撥弦，清脆的吉他聲，頂配嗓音在五號演播廳響起。
“忘了什么時候開始到清晨才能入睡也忘了什么叫做結尾 又有誰在乎呢。
凌晨三點的窗前播放著那段時光有一個驕傲的少年 隱藏他的青春。”
輕輕的似唱似吟，簡單的旋律和清澈的嗓音充滿了這個演播廳，也沖進了人的心里面。
讓人禁不住閉上眼睛，感受這動聽的音樂，去回憶那被埋藏在心底的青春。
“嗯嗯~
不如讓我忘了自己你覺得怎么樣呢在每個向往的地方釋然一個遺憾躺在我懷里的吉他好像厭倦了我重復最熟悉的段落 好像無話可說”
化好妝的王界克聽到這樣直沖人心的旋律，加快腳步走到了已經圍了一圈選手和工作人員的張致坤考核處，他中文是不好，但不代表不懂得欣賞。
靠著自己的導師身份擠過人群，看著正閉著眼睛輕輕撥著吉他，柔聲唱著的成乘，耳邊環繞著的磁性嗓音，王界克一臉享受的靠在墻上聆聽。
而張致坤已經盤著腿坐在地上，像一個粉絲一樣跟著音樂搖晃著身體。
“這生命正值春光別裝作刀槍不入的模樣別錯過年輕的瘋狂時光很匆忙別錯過日落和夕陽不論在哪里呀來不及認真的年輕過就認真地老去又一次和你擦肩而過 一毫米的距離。”
我們年輕的時候，不懂得如何好好認真對待生活，認真對待自己，認真對待感情。
我們會感到茫然，不知所措，會覺得找不到人生的方向，隨著時間的流逝。
我們只能選擇無奈地慢慢老去，留不住的是時光，可又無法不去認認真真地面對這一現實。
沒有暴躁的鼓點依然可以打動所有的人，輕聲淺唱也可以讓人沉浸其中。選手和工作人員圍在舞臺邊，沒有一個人開口打擾，攝像機安靜的拍下這一幕。
延民導演，不知何時也站在圍觀的選手身后，安靜的看著舞臺中央的成乘，他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別錯過年輕的瘋狂時光很匆忙別錯過日落和夕陽不論在哪里呀來不及認真的年輕過就認真地老去又一次和你無話不說 開始對話以前”
年輕時，你做了一個決定，要把自己的生命獻給愛情，后來，你沒死，年輕替你抵了命。
吉他停止彈奏，我們還沒老去，我們還正年輕。
成乘開口打破了五號演播廳安靜的氛圍。
“謝謝大家，演唱完畢。”
演播廳掌聲雷動，成乘把吉他背向身后，向臺下的選手和工作人員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臺下的選手們長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我們即將要面對的對手么？突然對自己沒什么信心了。
而之前還想著要打成乘臉的選手，已經捂著臉悲憤的逃跑了。
剛剛被打臉，還不算太響亮，現在又被打，打臉直接打進了心里，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時王界克從剛剛的音樂氛圍里清醒了過來，站起身拿開帽子，撩了一下頭發，走到張致坤面前，眼睛不眨一下，一臉真誠。
“哥，這個選手可以讓給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