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錄制進行時
京都，
一棟別墅內，
客廳，
裝飾豪華但充滿著溫馨與家的味道，
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個中年女子，卸下商場上的防備，洗去一身硝煙，兩人穿著休閑隨意的在廚房里忙碌。
而餐桌上擺著一個湯還未滾開的鴛鴦鍋，兩名花季少女，別人眼中的偶像，毫無形象的穿著連體粉紅色小熊睡衣，盤著腿坐在椅子上，大方自然，真實可愛。
俞佳一玩著手機，看到熱門里一個名字很標題黨的視頻：
“震驚弟弟自彈自唱歌曲兒時”
本來不打算點進去的，但想到早上智妍姐姐給她發的那張表情包，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么關聯？
食指點在正因為白天練舞太累，閉著眼睛養神的戚智妍小巧的鼻子上，弄成了小豬的樣子。
小豬的樣子配上粉紅色小熊的睡衣，可愛到俞佳一想要親一口。
“智妍姐，我看到了一個好玩的視頻哦，是一首歌曲呢，你要不要看？”
戚智妍笑著拿起俞佳一的作怪的手指，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撥弄了一下散落在鵝蛋臉上的發絲。
“嗯呢，陪佳一看看。”
中年女子端著一盤清蒸魚走出了廚房，“佳一跟智妍在看什么？”
俞佳一笑著回話。
“媽，是一個表情包彈的歌曲！”
戚智妍眨巴著如水的眼眸，佳一真的很好笑哦，什么叫表情包彈的歌曲…
佳一媽也笑著搖搖頭，把魚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了廚房，俞佳一把手機連上家里的藍牙音箱，嘴里嘟嚷著：“也放給爸爸媽媽聽。”
點開視頻，戚智妍雙臂抱膝，微微歪著頭，眉眼含笑的看著視頻里那個下午時候還一臉震驚的男孩兒。
臉上帶著認真，手指輕輕的撥著木吉他的弦，房間里的音箱傳出輕柔的歌聲，聲音回蕩。
“鐵道旁赤腳追晚霞，
玻璃珠鐵盒英雄卡…”
廚房里正切菜的中年男子佳一爸，聽著歌曲，放緩了切菜的速度，微微有點走神。
佳一媽走了進來，靠坐在廚房柜子邊，滿目溫柔的看著圍著圍巾，收拾食材的佳一爸。
外面的音響傳來有點失真的音樂聲，但依舊婉轉悠揚，輕輕的在唱。
“聽磁帶偶遇榕樹下，
白襯衫黃昏木吉他。”
從背后緩緩抱著佳一爸，佳一爸愣了一下，隨即溫柔的笑了，笑出了時光在他眼角留下的紋路。
手里加快了切菜的速度。
無論過去還是未來，都沒有現在重要，珍惜當下。
客廳里戚智妍趴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的聽著，任由發絲散落。
她可以說是沒有多少童年的人，年幼時跟著走南闖北打拼的父輩，青春是在封閉的訓練當中經過。
但聽著歌里的童年，仍可以感受到那種憧憬與美好，就像宮崎駿的漫畫一樣，這是一種直觀的美。
看著視頻里因為眉毛和眼睛狹長，所以臉龐帶著點冷漠的那個少年。
唱的真不錯啊。
魔都，
月上中天，
路燈一排一排，
光灑下影子長長。
送走了愉快，歡喜，手牽著手的郜火業與邵靜溪二人。
成乘跟二貓漫步在霞飛路的涂鴉大街上，與來往的行人一樣，慢慢悠悠的欣賞周圍美好的風景，感受這緩慢的時光。
手里提著幾袋已經拆開封口的貓糧，是二貓之前就買來的，聽他說附近有幾只無人收養的野貓，趁壓馬路的機會來投喂。
走到八十七號后門的小巷里，角落有幾塊碎磚，二貓呼喊了幾聲，不時就有幾只不知從何處跳來的花斑大貓，身上皮毛光滑油亮，應該是不缺少食物。
成乘蹲在地上，從袋子里掏出一把貓糧向遠處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的貓群灑去。
幾只小貓估計肚子餓了，想要脫離貓群，大貓們“喵嗚”了幾聲制止了小貓們的行為。
然后盯著成乘看了一會兒，緩緩的靠近了過去，見成乘沒有什么動作，謹慎的開始進食，不時抬頭觀察著成乘，過了一會兒才讓小貓們過來。
二貓推開木門走了出來，手里提著兩個木凳，一個大袋子，把凳子遞給成乘，兩人靠坐在朱紅色墻邊，袋子打開，遞給成乘一個礦泉水瓶。
“喏，自家釀的葡萄酒，度數估計不低，少喝點。”二貓囑咐著成乘。
“嘿嘿，好東西，你釀的？”成乘一臉驚喜的接過。
“我媽釀的，不能喝太多啊。”二貓打開袋子里的一瓶啤酒不放心的說。
這一小瓶子酒不是什么豪華莊園釀出來的，就是從自家小院子里葡萄架子上摘下飽滿的葡萄晾干。
樸實無華，不值多少錢，但里面的情誼與親人氣息，是無論多少高檔紅酒都無法換來的。
“那什么時候我可得多去看看嬸嬸，去多蹭幾瓶。”
成乘嘴角含笑，坐在原木凳子上靠在紅墻邊，手里擰開瓶子跟二貓碰了一下，抓起一把貓糧灑向不遠處打鬧奔跑的小貓。
心里酸酸甜甜，抬頭看著掛在天上的那個大燈籠，朦朦朧朧的指引著迷路的旅人，光芒撩人，人撩撥著心弦。
“二貓哥，希望你和老師還有嬸嬸身體都健健康康，平安快樂。”簡單樸實的像自家釀的葡萄酒。
二貓也灑了一把貓糧，臉上溫暖的笑著：“都好好的，也越來越好。”
我心安處是故鄉。
七月六日，上午。
魔都市萬里無云，陽光燦爛，風輕輕的吹走灼熱，夏天慵懶的伸了伸腰，提醒忙碌的大人們，夏天已經到了，提醒活潑的孩子們，暑假快要來了。
樹蔭下平靜的風，學生們平靜的玩著手機，四周一片寂靜。
而手機里此時的網絡上卻極為熱鬧，媒體，自媒體，營銷號都在為泡泡視頻創造100，奇異果平臺練習生，油管網說唱之聲三大平臺的三大節目瘋狂造勢。
三大節目互別苗頭，愈炒愈熱，又被曝光即將開始錄制，一時間這瘋狂的網絡浪潮席卷全亞洲。
在這樣洶涌的浪潮中，不時冒頭的這就是原創！像溺水的人，身旁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
正當成乘在二貓家里做客，歡樂的和嬸嬸聊著家常的時候，魔都電視臺的五號錄制棚里正在熱火朝天的忙碌著，不時有脖子上掛著證件的編導跟攝影老師，燈光老師溝通，氣氛熱烈。
這里是這就是原創！的錄制現場，棚內已經布置好了。
今天主要是來錄制四位導師聽學員們的參賽歌曲，聽完之后給學員們進行排名的那一部分。
門口幾名扛著攝像機的攝影老師已經埋伏好了，就等鬼子進村了，呸。就等四位導師下車了，從下往上的拍一遍，能拍出花兒來就決不能拍出草來。
延民坐在錄制棚里的總導演位置上操縱全場，撓了撓剩的不多的頭發，臉上帶著笑容，其實心里蠻苦悶的，所有的壓力都在他的身上扛著。
別看工作人員都干勁十足，那可都是他的老伙計，老伙計們相信延民才主動要求來幫助延民完成他的處女秀，他怎么敢辜負朋友們的信任。
可是他沒想到，三大平臺現在野心極大的想要聯手收割這個夏天的觀眾。
幾乎把優秀的人才資源一網打盡，不讓他們吃肉也不讓他們喝湯，選秀節目靠的是人，沒有優秀的人才那里還會有觀眾去看。
也就是延民有跟腳，魔都電視臺和稻田文化都在為他撐腰，他的節目才沒有像其他小臺小公司的選秀節目一樣被人全部吃掉市場份額和人才資源。
但這樣也不好過啊，長相帥氣的都去練習生了，長相漂亮的都去創造100了。
而原創歌手其中一部分都積蓄著力量準備參加三年一次的好聲音一鳴驚人，算算時間也就只剩下一年半的時間就開始了，難啊。
人給電視臺和稻田文化一個面子，給你留點市場份額就不錯了，還想要人才，這可是做生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讓對手可憐你，別開玩笑了。
但延民不是擔憂人才這方面，他籌備節目一年多，跑遍大江南北。
靠真誠和嘴皮子打動了很多國內原本打算參加好聲音的優秀原創歌手，讓他們提前一年半出山，試劍之鋒利！
他的問題是宣傳跟三大節目比起來沒有優勢，就算節目再優秀，別人看不到又能如何？
一個上星電視臺看似很厲害，當然實際上也很厲害，但宣發能力比不上國內三大網絡視頻平臺。
他喝了口濃茶，按下心頭的擔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那么多優秀的原創大將都在他麾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延民成功的安慰好了自己，實際上現在是個看臉的時代，原創又實力極強的基本…Emmmm…反正是長的不嚇人就行了…至于成乘…已經被他拋到腦后了。
一個十八九的小子，能有啥實力？寫出來一首好歌就不錯了。（摳鼻）
門口攝像老師晃著攝像機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扛著攝像機倒退著走，門口進來兩個長相帥氣英俊，衣著光鮮亮麗的男子在紅毯上擺了會兒Pose。
一個三十歲左右，一個二十多歲。拍完了入場，攝像老師拍夠了素材就沒拍了，繼續埋伏在門口等著剩下的兩名導師。
兩名男子走向延民，年輕男子上前一個深鞠躬，延民趕忙回了一個，一看就是泡菜國的出來的，階級森嚴，但鞠躬的動作沒有絲毫做作感，真實自然。
“延導，泥嚎，我四王界克。”延民一聽笑了，他聽別人說過王界克的中文很好笑，但到了面前發現是真好笑啊，那些人沒吹。
長相很帥氣，眼神明亮，打扮嘻哈，國內迷妹極多，是這就是原創！的Rap導師。
延民是很尊重王界克的，王界克沒去泡菜國培訓前，曾是國家擊劍隊的一名運動員，是體育世家。
而且他的說唱實力在所有流量明星里也是數一數二的，有實力又謙遜的人在哪里都值得尊重。
另一名男子笑著伸出手，“延導好，我是張致坤”。
張致坤，今年的專輯銷量王，單曲［LOVE K］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長相頗有種成熟滄桑的味道，眼神深邃。
也就是大叔型帥哥，穿著打扮也在向型男大叔方面靠攏，人氣極高，唱功實力也很強，是這就是原創！的流行導師。
他們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另兩位搖滾導師白銀，民謠導師李志成相繼進來。
這兩個人走紅毯很快，畢竟這倆是真的大叔，而且原創實力挺強的…
攝像老師拍完素材之后就扛著攝像機進入了錄制間開始錄制。
幾人開了幾句玩笑以后落座，手里拿著學員們的資料逐一聽著參賽歌曲。
不一會兒聽完成乘的兒時之后幾人犯了難，因為有一首跟兒時不相上下的歌曲陷地。
“我覺得應該是陷地排名第一，兒時的和弦太過簡單，沒有陷地的復雜與多變。”
李志成抱著膝蓋認真的說，他是純粹的地下民謠音樂人，陷地這種風格他比較喜歡。
“不，不，不，李老師，音樂是情緒的表達，為什么要一味的追求復雜呢？越簡單越純粹不是么？”
張致坤舉起手指擺了擺，據理力爭。
兒時這種類似流行民謠的歌曲又十分對張致坤的胃口，所以兩人有點相持不下，又不肯讓步，這就是審美和音樂的差異，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人私底下沒什么齷鹺，又是第一次見面，所做的都是為了音樂，一時間倒碰撞出來點火花。
張致坤和李志成較勁的同時，坐在監視器后面，總導演位置上的延民都快樂瘋了。
這就叫看點啊！打起來，打起來！你們兩個快動手吧，還等啥呢？
這是想宣傳想瘋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小編導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握緊拳頭，滿臉漲紅，還以為犯病了呢，忙過去察看。
“導演，你咋了？哮喘病還是心臟病？糖尿病還是羊癲瘋？走，我帶你去醫…”
話沒說完就被延民一臉沒好氣的推開，小編導委屈的站在了一邊沒說話，畢竟是自己跟了這么多年的老大，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
延民清醒過來，摸著不多的頭發，正想著如何控制局面的時候。
“嘎嘎”王界克一臉純真的開口了。
“兩位老濕，雖然我們這是個做原創的音樂節目，但它也是個選秀節目，著個成乘長相比楊帆影要帥那么一點，要不就成乘第一吧？老濕們覺得怎么樣？”
延民嗤之以鼻，一臉不屑。
這家伙果然不是那么純真。
那是帥一點么？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那是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