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藤釋放的霧氣逐漸消散,被包裹在里面的人們也顯出了身形。
不遠處,化形后的喇叭花哮炎豬皺著眉頭。
先前,他發現有一個老人和兩個小孩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包圍,本想是挺身而出拯救三人,可見士兵沒有動手,他便打算坐觀其變,確定一下狀況。
結果,這些奇怪的霧氣就如同憑空出現一樣開始蔓延,嚇了他一跳。
他也不知道這個綠色霧氣是什么情況,于是思索片刻,打算靠近來細細查看。
結果,這才剛一靠近,霧氣就已經散去了。
“老人小孩好像都沒事。”
喇叭花哮炎豬下意識看向里面顯現出的人形,直到發現肯得機一行人沒有受到傷害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爺爺,這霧氣散了!”
肯坤坤發現霧氣散去后,一聲驚呼,急忙來到肯得機的身邊。
一旁的冰蝶也邁起步子走了過去,裝作驚慌失措。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肯得機將冰蝶和肯坤坤護在身后,下意識警惕起四周。而這時他才發現,原本包圍三人的那一大伙人早已昏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王大人更是面部著地倒在地上,亦不知是死是活。
掃了一圈后,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被一顆閃亮的光頭所吸引。
三人眼中,皆閃過一絲詫異。
“呃那個…你們沒事吧?”
喇叭花哮炎豬本想進行自己的第一次行俠仗義,哪知老人和小孩都已經脫離了危險。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伸手撓起自己光亮的腦袋。
因為他沒有頭發,所以無論怎么撓,自然都只能撓到頭皮。
冰蝶打量了他一會兒,隨后聽到了大藤對她說的悄悄話:“這人身上有妖氣,而且又不是以幻術維持人身…看樣子應該是個化形期的妖怪!”
得到這個消息后,冰蝶忍不住悄悄回應:“化形大妖!?此等境界的妖怪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先前冰蝶與化形期的予靈樹妖戰斗過,自然知道化形大妖的實力十分恐怖。
要說隨便在路上都能碰到此等境界的妖怪,那冰蝶自然是不信的。
“確實有些奇怪…這只妖怪體內的妖力十分不穩定,為何還能繼續維持人身呢?”
大藤仔細觀察,卻依然沒有發現光頭男子有現原形的跡象,一時間,他內心的疑惑變得更加旺盛了。
冰蝶與大藤分析起了光頭男子的來歷,肯得機和肯坤坤也開始猜測他的身份。
“叔叔,剛才是你救下了我們嗎?”肯坤坤好奇地開口詢問,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畢竟這里站著的就四個人,肯坤坤直接就認為是這光頭怪人救下了三人。
“啊?”光頭男子眨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自己只是一個路過的人,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成了故事的主角了?
而肯得機看著那閃亮的光頭,突然身軀一震,整個人好似意識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莫非…您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貴人!!?”
喇叭花哮炎豬的奇裝異服,很容易讓肯得機想到超凡的存在。再加上肯得機認為三人的性命都是被此人所救,便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
“恩公,您應該不是凡人吧!!”
肯得機神情逐漸激動,眼中的期待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而出。
“凡人?當然不是,我生活的地方都沒有出現過凡人。”
“那就對了!”
——這不就是“仙人云集處的貴人”嗎!?
肯得機突然重重地對著光頭男子行了個禮,同時鄭重地說道:“恩公,您剛才應該也聽到了,在我身邊的這位小男孩,其實就是趙氏皇族的僅存血脈…所以,您可否屈尊與我們一同返回帝都,改變現在的混亂局勢!?”
“不是,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么恩公…”
“恩公!我肯得機等待貴人已有十余年,而您是第一個拯救我們性命之人!我相信,您就是我們的貴人!”
“等下等下,我腦子有點亂…哦對了,凡人的朝政,超凡存在不是不能干涉嗎?”
“您不用出面干涉,只需要暗中保護這孩子的性命即可。如果方便的話,您能透露透露當年趙氏先祖是如何被您庇護的嗎?”
肯得機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于是喇叭花哮炎豬下意識仰頭開始回憶,而回憶了好一會兒后,他也依然對什么“趙氏先祖”沒有印象,便搖了搖頭。
開玩笑,他連帝都都沒去過,又談何遇見皇家先祖呢?
見恩公做出如此舉措,肯得機心中直接一個咯噔,連忙行禮賠罪:“在下實屬是有些激動,言語有不敬之處,還望恩公見諒!!”
肯得機此刻內心無比自責。
因為這個光頭男子沒什么架勢,且自己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話語就變得非常直白,缺乏敬意。
肯得機認為,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冒昧,所以才導致了光頭男子的搖頭。
“你聽我說,我雖然活了幾百年,但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什么先祖…”
“恩公,帝都內部已然風起云涌,想必不久之后必將生靈涂炭,百姓飽受折磨!面對如此絕境,我們趙國必須找到一個主心骨來讓眾臣歸心啊!”
一聽到這后果,天真善良的喇叭花哮炎豬頓住了。
那原本拒絕的話語,都卡在了喉中。
“后果居然有這么嚴重啊…那我如果幫了你們,算不算是行俠仗義?”
一想到能“拯救世界”,喇叭花哮炎豬的反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要知道,喇叭花哮炎豬的夢想就是化形后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如果真能夠拯救如此多人,他愿意讓這誤會持續下去!
“您豈止是在行俠仗義?您簡直就是百姓們的救星!”
“呃…”
此時此刻,他猶豫了。
面對這能夠改變整個凡人界的境地,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說不心動的是假的。
肯得機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繼續說道:“等到這孩子登上皇位,您能否屈尊隱藏身份,當趙國的幕后國師?到時候全國的百姓都會瞻仰您的英姿,頂禮膜拜!您也不需要做什么繁瑣之事,只需要悄悄保護好這孩子即可。”
“什么!我還能讓全國百姓頂禮膜拜我!?”
“自然如此。”
片刻,光頭男子撓了撓腦袋。
在剛才,他稀里糊涂地答應了庇護幾人的請求,總感覺有些草率。
肯得機突然情緒激動,對著天空跪拜,老淚縱橫:“先帝!老臣等候十余年,終是尋到了貴人相助!”
良久,他站起身,平復好情緒后看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冰蝶。
“冰蝶,你有什么打算嗎?”
很明顯,接下來肯得機、肯坤坤都要回到帝都,而身為局外人的冰蝶其實沒有必要一同前往。
“我…”
冰蝶低下頭猶豫著,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指示。
很快,姜離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冰蝶,你就跟著去玩玩吧,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好的老板!”冰蝶一向很聽話。
于是冰蝶又抬起頭,對著肯得機說道:“師傅,我也想跟著一起去幫忙。”
“好,到了帝都,你也可以順便跟你哥哥一起見見麥將軍。”
“這個…我哥哥之前跟我說藥堂最近很忙,可能不能陪咱們一起去了。”
“那好吧,那就我們四人一同前去。”
“嗯。”
就這樣,內心無比激動的三人與內心十分平淡的冰蝶,一同邁上了趕往帝都的路程。
洪水城的一家食肆內,咱們的吃瓜群眾——姜大老板,依然還是坐在那個靠窗位置。
“真沒想到,那個小孩居然還是皇族最后的血脈。”
姜大老板笑著搖搖頭,心底其實也有些詫異。
雖然說他剛才一直坐在食肆內,但通過愿力,他對官道上所發生的事情真可謂得上是了如指掌。
“第一次見面糊弄那位尚嘯大將軍時,他似乎是把我當成了那個什么麥將軍的朋友,所以才答應了我的請求。嘖,那冰蝶到帝都后,要是被那個麥將軍拆穿了怎么辦?我和冰蝶可都跟他沒有任何交情。”
肯得機剛才一直提到“麥將軍”,對于這個名字,姜離自然是無比陌生。
所以,他有些擔心冰蝶到時候會被直接戳穿。
“不管了,總有辦法的。”
雖然不知道麥將軍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但姜離畢竟有愿力,所以也并非特別在意這件事。
漸漸地,姜離看向桌子,思緒又回到了桌上的叫花雞上。
感受到叫花雞已經冷掉,姜離下意識扭頭瞧了瞧,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里的狀況,便伸出了一根指頭,指向叫花雞。
指尖,陡然竄出火苗!
在姜離的引導下,火苗繞著叫花雞開始旋轉,很快就將其加熱完畢。
姜大老板吃著外焦里嫩的叫花雞,滿意地點了點頭。
吃著吃著,姜離眉頭一挑,偏頭看向窗外。
大街上似乎是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致使街道上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這些路人們嘰嘰喳喳的很是喧鬧,姜離有些好奇,便側耳細聽。
——“快來啊!有仙人在招門派的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