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文東就神神道道的跟小國跟阿斌在店里商量起來,明顯是背著人的勾當,每當有釣友來店里買東西,都會有意的停下交談,嘀嘀咕咕商量了半上午這才停下,想必應該是統一了意見。
頭天晚上打麻將打了個通宵的徐豐年剛剛睡醒沒多會兒,就打了個噴嚏,有些迷糊的揉了揉鼻子,難不成感冒了,這天氣蓋著被子不冷不熱的睡覺不應該感冒才對。
傍晚時分,徐豐年總算恢復了精神頭,穿戴一新,夾著個小包從樓上下來,上車之后直奔市區一處高檔酒店。
徐豐年的車剛開出小區,在角落里一輛不起眼的捷達就跟了上去,拐彎的時候,駕駛室玻璃落下半角,漏出了小國半張叼著煙的側臉。
最近這段時間,徐豐年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手底下的車隊天天晚上都會干活每天進賬不菲,認識孫輔城之后,工地上結錢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整天跟一幫死黨混在一起,紙醉金迷逍遙快活。
晚上又是一場惡戰,一個朋友介紹了個建設局的科長給他認識,所以徐豐年喝酒今天格外的賣力,七點半開席,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已經干進去一斤多的高度白酒了,看人的感覺有些重影,好似周圍都在微微晃悠,到處都是人影晃動。
徐豐年知道自己有些喝多了,但是經驗豐富的他并沒有當回事兒,喝酒不都是這樣嗎,只不過今天早一點而已。
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肖科長,徐豐年不動聲色的從皮包里掏出一小瓶比蓋中蓋大一個號的的玻璃瓶來,遮遮掩掩的塞進褲兜,隨后打聲招呼,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出了包間。
由于隔三差五經常來的關系,徐豐年對酒店的環境非常熟悉,出了門徑直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現在才只進行了上半場,距離一條龍結束還早呢,徐豐年進了廁所之后習慣性的就要摳喉嚨眼想要將肚子里的酒吐出來,到時候再喝上一瓶海王金樽穩一穩差不多就能撐到下半場結束了。
這邊還沒付諸行動呢,徐豐年突然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干嘛?老劉別鬧!”徐豐年尚未回頭就嘟囔起來,以為自己同伴跟自己開玩笑。
剛回過頭,徐豐年只覺得天瞬間黑了,隨后腦門上挨了一拳,再接著好幾個人的腳步聲響起,不等反應過來,劈頭蓋臉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海踹。
醉酒的徐豐年根本無力反抗,小腹接連挨了幾腳,只覺得腹中翻涌耐守不住,一股又酸又臭的刺鼻味道徑直從嘴里噴射出來。
換做平時,吐了也就吐了,可是現在腦袋上套著一個剪短的半截麻袋,哪能吐到別的地方,自己吐了自己一頭一臉。
動手的兩人還在繼續狂踹,可是聽到門口同伴預警,隨后不得不轉身出了廁所門。
外面恰巧也來上廁所的老劉,看到三個年輕人背影朝著走廊盡頭走去微微愣神,走廊明顯是個死胡同,最里面那一間是雜物室,這三個人好奇怪。
下一秒,三個只看清背影的青年推開窗戶,翻窗離去。
“什么情況?”老劉也喝了不少酒,思維有點麻木,一時間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時候,傳來徐豐年殺豬似的慘叫聲:“救命…”
老劉聽到廁所的動靜,頓時打了個機靈,隨后推開了廁所的門。
好家伙,徐豐年腦袋上套著麻袋,很苦逼的攤在沾著不少廁所水漬的地上,一股尿味混雜著酒味酸臭味的混合味道撲面而來。
老劉掙扎著將徐豐年腦袋上的麻袋取下來,被老徐的嘔吐物頂了個跟頭,勉強壓制住的腸胃劇烈翻騰起來。
嘔吐這玩意一旦開了頭,那是很難剎住車的,老劉把頭一歪,就是一通昏天黑地的嘔吐,直到胃酸膽汁都吐出來,這才停下。
“報警!有人想殺我!”徐豐年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沾滿嘔吐物的胖臉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已經徹底腫了。
老劉嘗試著扶了下徐豐年,左手沒抓牢按在了徐豐年的屁股上,徐豐年嗷的一嗓子打了個挺險些摔倒 老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好家伙,是誰這么狠,屁股都見血了。
其實這還真冤枉了文東他們了,文東他們只是為了出口氣而已,除了麻袋之外根本就沒帶任何的武器刀具啥的,徐豐年運氣也真不好,挨揍的時候不知道咋的褲兜里的海王金樽給磕破了,屁股上的血是被玻璃碴子給扎的,半截玻璃碴直愣愣的戳在了屁股蛋子上,足足扎進四五公分厚,如果運氣再差點往中間偏一點,菊花都要爆滿山了。
聽到廁所又是殺人了又是慘叫的,很快就有飯桌上的酒友聞訊趕來,又是打電話報警又是打120叫救護車的忙活起來,只進行了不到一半的局今天算是廢了。
文東阿賓小國三個人,自窗戶逃跑之后,低著頭沿著小巷子狂奔了幾百米,拐了一個彎兒之后這才上了提前停在角落里的捷達車,隨后車輛正常啟動,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另外一個方向離去,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草他么真解氣!這狗比還是運氣好有人上個廁所,要不然看我不踹他個滿臉開花!”開車的小國說道。
“媽的不知道刮到啥了,我怎么感覺腳丫子有點疼!”阿賓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左腳鞋子脫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咸魚味道很快充斥整個車廂空間,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阿賓的左腳腳面偏下一點的位置上,碴著一塊指頭肚子大小的玻璃片。
玻璃片扎的不算深,可是也算掛了彩,阿賓一咬牙直接將玻璃片給取了下來,白色的襪子很快被鮮血浸潤出一個紅色的圓圈印記來。
“賓哥你也太挫了,三個圍毆一個,竟然都能負了傷,還特么見血了!”小國毫不在意的說道。
“傷口深不深,就近找個門診啥的,處理一下,這玩意不是別的!”文東看了一眼急切說道。
“沒啥大事,應該是不小心踹到什么踹碎了扎進去的,不深,回頭回去簡單處理下就OK!”阿賓不以為意的說道。
既然不深,那也就不值得逗留了,小國一腳油門,捷達車朝著渭水鎮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