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靈活的任逍遙很快反應過來 瞧兩位老人的模樣,莫非自家那個不爭氣的老頭子在年輕時,與他們有過情感糾葛?
而且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哈哈,應該是這樣。
沙奶奶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有些許小女兒情態,可見年輕時定然更加小鳥依人。
以老頭子大男人主義爆棚的性格,還能不強加呵護?
且待我驗證一番,如果屬實…嘿嘿,以后與老頭子團聚時,又多了一把“殺手锏”!
敢對我使臉色?敢對我排擠打壓?
兩大“殺手锏”只需亮出一把,管叫他丟盔棄甲!
我真特么是個天才,真的…略略略。
“原來你們是舊識啊!如果小子猜得不錯,沙爺爺與我家老頭子年輕時恐怕還有點不大對付吧?”
狡猾的“小狐貍”開始出招。
“哦?何以見得?”
沙爺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我家老頭子莫名其妙地惱恨島上的細沙,時常拿他們出氣,拳打腳踢的,搞得塵氣飛揚。”
早就打好腹稿的任逍遙,心理素質相當過硬的任逍遙,說起假話來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
“哈哈,那老家伙還真記仇啊!嗯,像他的個性。”
熟知任道遠脾性的沙爺爺,對任逍遙的話信以為真。
他雖然清楚任道遠這老頭很不著調,但又哪里知道任逍遙年紀輕輕就這么不靠譜?
“如果小子猜得沒錯的話,恐怕沙奶奶也牽扯其中吧?”
對付沙爺爺這樣人老成精的“老狐貍”,任逍遙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只能旁敲側擊、穩打穩扎,以抽絲剝繭的方式,解開心中謎團。
“哦?看來任小子了解些內情?那老家伙還有臉給后輩說這些陳年舊事?說說看,你還知道點啥?”
不出任逍遙所料,沙爺爺的“太極推手”相當了得。
“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老頭子,其實從來沒有講過與沙爺爺、沙奶奶之間的故事。”
任逍遙終于實誠了一次。
“那你小子是從何而知?”
沙爺爺很是有些疑惑這事,如果任道遠不主動講述,自己老倆口又早已隱居于此,他人又如何得知?
“因為日常的點點滴滴。”
“趕緊說,小子怎么突然不爽快了?”
“沙爺爺別急,這就說。”
所謂“過猶不及”,已有十足把握的任逍遙,決定展示自己妖孽的一面,進一步讓自己的形象高大化。
同時,也為自家老頭子挽回一些顏面。
干掉一大碗天然礦泉水后,任逍遙開始侃侃而談 “在逍遙島時,小子是與老頭子同居一室的。那老不正經喜歡說夢話,而‘芬’是他在夢中經常念叨的一個字。”
“加之老頭子無緣無故惱恨細沙,因此經過小子大膽推測,得出六條結論。”
“第一條,沙奶奶的名字中,必然有一個‘芬’字。”
“第二條,老頭子妒恨沙爺爺,但卻又無可奈何,這才將恨意轉嫁給了無辜的細沙。”
“第三條,你們兩位老爺子年輕時,關系應當不錯。之所以生仇,恐怕是因為情,因為沙奶奶。”
“第四條,我家老頭子競爭失敗,失意之下遠走海外。”
“第五條,或許因為躲避仇家,或許想安靜平和地過二人世界,沙爺爺、沙奶奶也隨后隱居于此。”
“第六條,你們三位長輩在年輕時,武功應當都不錯,或許還是天之嬌子的存在。”
“啪啪!”
任逍遙剛剛說完,沙爺爺當即用力鼓掌,予以肯定,緊接著也是感慨連連 “小子厲害!年輕輕輕,不但懂得察顏觀色,還知道歸納推敲。而且,這6條推測,基本無一跑偏!任道遠得孫如此,足以寬慰平生了!”
“唉,反觀沙如空,卻是一個只知打架生事的主。”
“哈哈,任老頭雖然輸在了當下,但卻贏得了未來。算起來,他才真正的贏家啊!”
“沙爺爺過譽了!小子只是心思比較細膩而已。沙兄武功高強,為人豪氣,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啊。”
說完,按照事先約定,任逍遙向沙如空一打眼色。
沙如空會意,當即從身上掏出一張銀行卡,轉身遞給沙家的“大管家”沙母。
“娘親,這是暑假我掙的錢,留給你們補貼家用吧。”
雖然已經成年,雖然有他人在場,但沙如空還是習慣用“娘親”這個稱呼。
“嗯?敢情你去查詢高考分數是假,去打工才是真?不錯!都知道掙錢養家糊口了,我家空空終于長大了。對了,這卡里有多少錢?”
沙母一面接過銀行卡,一面可勁地夸贊自己的兒子。
“老婆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永不過時,也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不多,就20萬。”
見識過了任逍遙的財大氣粗之后,以前在沙如空眼里無異于天文數字的20萬元,如今也不過爾爾。
“什么?20…萬?”
沙母聞之大為吃驚,手一抖,銀行卡已然直線掉落。
只見她伸足一挑,堪堪著地的銀行卡,很快又飛回手中。顯而易見,沙母的功夫很是不弱。
“一個暑假你怎么可能掙得了這么多?孩子,你別是做傻事了吧?趕緊實話實說吧,是打劫了銀行?還是綁架了富豪?娘親好想辦法補救。”
腦袋不夠靈活的沙如空一聽,頓時傻眼什么鬼?娘親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啊!
沙如空正欲道出實情,卻被任逍遙暗中止住他并不是賣關子,而是要試探一下沙家4位長輩的分析判斷力。
剛剛還眼帶笑意的沙家4位長輩,臉上頓時不約而同地涌上了一層懊惱之色 除了炒股、放高利貸之外,正常情況下,短短一個暑假的時間,絕無可能掙到20萬。
可是炒股、放高利貸雖然來錢快,空空就即使有路子,也沒那本金來折騰啊?
至于違法手段,搶劫、詐騙、盜竊、綁架,確實來錢最快,空空莫非真做了不該做的事?
不應該啊!
他是個學渣校霸沒錯,但只是學習差、好打架而已,其他的陋習統統沒有啊?
唉,難道在財物方面,對他管得太緊了?
難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男孩窮養”、“卡死零用錢,孩子即使再學壞,也壞不到哪去”這些觀念不對?
咦,差點忘了來錢快的,還有承接黑榜任務!
思念電轉的沙爺爺,靈光一閃,終于想到了黑榜上面。不待沙如空回話,當即開口問道“空空,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地承接黑榜任務了?”
此言一出,沙家其余三位長輩,頓時恍然大悟對對,來錢快的行當還有黑榜,怎么把這個給忽略了?還真是關心則亂啊!
而任逍遙、沙如空兩人,則暗暗佩服老狐貍果然不一樣!這么快就想通其中關節了。
“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爺爺!”
沙如空與任逍遙對視一眼,在得到示意后當即點頭承認。
“與任小子他們,也是通過黑榜認識的吧?”
主要關節打通后,其他相關之事,猜測起來就要容易得多了。
“嗯嗯。”
“你們應該是承接了同類性質的黑榜任務,而且巧之又巧的是要對付的目標是同一人吧?”
沙爺爺此言一出,任逍遙頓時大為佩服。
同時,又深感疑惑。
佩服的是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沙爺爺的此番推測,宛如親眼所見。
難怪“二虎爭美”時,自家老頭子會敗在他的手下!
疑惑的是 以沙母有意無意顯露的武功,以及沙爺爺的心智,他們應當大有作為才是啊?為什么甘愿隱居于此?
還有自家那老頭子,就算是情場失意,也不應該遠走海外吧?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秘辛不成?
幾次三番的詢問老頭子,都沒有下文。以沙爺爺的沉穩,恐怕更難探到任何口風了。
要不,姑且一試?
任逍遙之前說的6條推測,看似邏輯嚴密,其實事先已經與沙如空有過溝通。不然,他又怎么會知曉沙奶奶的名字中有一個“芬”字?
任道遠做夢都在思念沙奶奶?經常對細沙拳打腳踢?
哈哈,不好意思,讓你老躺槍了!
誰讓你老不正經呢?
當然,三位老人錯綜復雜的關系,沙爺爺、沙奶奶兩人的真摯情感,以及沙家之人不弱的身手…這些,都是任逍遙通過蛛絲馬跡所獲。
從沙家4位長輩的反應來看,任逍遙的6條猜測應該是蒙對了。
“沙爺爺目光如炬!正是如此,我們承接的都是黑榜第四檔任務,負債方正好是同一人。見面之后,小子同沙兄一見如故,這才有今日之行。”
任逍遙的口才,自然比沙如空強得太多,三言兩語即將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嗯,果然不出我之意料。可是,以空空的能力,僅一次黑榜第四檔任務,不足以抽取20萬傭金吧?”
人老成精的沙爺爺,還真不好糊弄。
“爺爺明見!我的傭金只有10萬,另外10萬是任老大孝敬你們的。”
沙如空決定實話實說,也好讓爺爺感受到任老大的仗義。因此,急忙搶在任逍遙之前開口。
“那怎么成?10萬可不是小數目!心意我老頭子感受到了,那些海量的禮品也可以接受,但錢必須得拿回去。”
沙爺爺語氣非常堅定。
“爺爺你就拿著吧,改善一下生活質量。任老大富著呢,剛剛提取了一款20多萬新車不說,銀行存款還有上百萬呢!”
既然已經做出了“出賣”隊友之事,沙如空索性將任逍遙的家底來了個和盤托出、徹底曝光。
“上百萬存款?任小子是搶銀行了?是打家劫舍了?還是綁架你家老頭子了?”
手頭異常拮據的沙爺爺聞之,不由很是意外。
沙家其余三位長輩,也是一臉詫異之色。
“呃…這個還真沒有。除了這次黑榜任務的20萬傭金、50萬利息有些見不得光之外,其余的錢來路都很光明正大。再說了,我家老頭子哪有那么多錢錢?”
在沙爺爺面前,任逍遙的表現還算老實,沒有在自家老爺子面前那么皮。
“任老頭沒有一百萬?哈哈,任小子恐怕太小看他了吧。只要他還在承接黑榜任務,區區一百萬能打得住么?盡管放大了想吧,保證不會沒厘頭。”
“嗯,這倒也是!像我們只接受了一次金額并不算大的黑榜第四檔任務,就獲利30萬元,這錢確實來得很快!”
“那當然快了!老大不會是忘了吧,不是還有50萬的利息么?多來幾次,幾百萬就到手了。”雖然在城市里已經生活了一年多,但鄭風仍舊顯得很是單純。
“秦正額外給的那50萬,口頭說是利息,其實卻是與我等交好的‘敲門磚’,這樣的好事可遇不可求。”任逍遙當然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任小子說的沒錯!雖然我沙家沒有承接黑榜任務,但大致情況也還是了解一些。承接10次黑榜任務,這樣的好事能碰到一次,就算是運氣爆棚了。”
在這些小輩面前,沙爺爺當然不會亂說話,更不會“不知為知之”的故弄玄虛。
晚飯后的一番長談,任逍遙總算是弄清了任家、沙家的相互關系 任道遠、沙爺爺、沙奶奶等三人,竟然師從一人。
沙爺爺是大師兄、任道遠是二師弟、沙奶奶是小師妹。三位孤兒一起成長、一起練武、一起習文、一起上山打獵、一起下河捉鱉、一起采花割草、一起爬樹掏鳥…
人到少年之后,同電視劇和言情小說一樣狗血的情景出現了大師兄、二師弟同時喜歡上了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兩人的明爭暗斗越演越烈,而小師妹卻柔腸百結、難以取舍。
恩師尚在人間時,大師兄、二師弟雖然斗得不亦樂乎,但還算有所克制。
在任道遠20歲那年,年歲已高的恩師,終究抗爭不過歲月的侵蝕,于一個秋風送爽的夜晚駕鶴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