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唱片上架
四月底的一個星期六下午。
何東漫步在羊城的街頭。
作為一名中年白領，已經位居公司中層的她996已經成為日常常態。
每天開不完的會，加不完的班，處理不完的事物像幽靈一樣每天纏著他。
心力交瘁，又無可奈何。
如果說，一天時間里，他最放松的時間或許就是上下班開車的那一個半小時了。
車里很安靜，也很祥和。
車窗隔離了城市的喧囂，隔離了人心的浮動，只有車子里音響傳出來的美妙音樂在緩緩流淌。
何東很喜歡聽歌，但一般只在車上聽，也只有在車上能聽。
為了享受這份難得的閑暇時光，他那輛只有十三萬不到的國產車里卻配了一套價值高達一萬六的高級音響。
他記得有一部電影里有個人物有這樣一句臺詞：高音甜、中音準、低音勁。
裝了這套音響以后，他的音箱放出的聲音基本都做到這種品質。
車上他放了很多張唱碟，都是買車后這兩年存的，一共有三十多張。
他從來不從網上下載歌曲，因為他覺得網上下載的那些數字歌配不上他這套這么貴的音響。
所以，他只買唱片，只有正版唱片才能準確還原歌者的聲音。
那種仿佛環繞邊，輕輕為你耳膜按摩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這十多張唱片他卻開始聽膩了，忽然想換一換。
于是，趁著下午茶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何東走下了辦公室，來到附近經常逛的一個音像店淘一點新貨。
來到鋪位，店里沒什么人。
這個小店不大，只有二十多個平方，甚至不在主街上。
像現在這種年代，大家聽歌都喜歡在網上下載，各種收費平臺也層出不窮。
但何東還是喜歡實實在在的東西。
店里播放著一首店主不知從那里淘來的純音樂。
在絕佳的音效下，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店主在低頭看著一本雜志，見到有客人進來，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堆起了笑容：“何生，又來了？上次買的那些都聽膩了？”
何東已經是這家小店的老熟客了，所以倆人見面如同老朋友一般隨便。
何東聳聳肩：“是在，聽膩了，都聽了幾個月了，聽得有點吐了。最近有什么新貨介紹嗎？”
他倚在老板前面的柜臺上面，掃了貨架一眼。
“新貨當然。最近不知為什么，歌手們都扎堆出唱片，可能想搶在六月的歌手頒獎典禮上沖一把吧。”
老板輕笑道。
何東搖搖頭，臉上有一絲不屑：“趕得及嗎？現在都快五月了。再說，今年評的獎應該都是去年的吧，現在才來搞，都趕不上趟了。”
店主點點頭：“也是。不過不用管那么多，多歌手出歌是好事。就是我貨架快不下了。”
何東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將那些以前的老歌都挪一挪啊。”
店主搖搖頭：“那可不行。那些老歌的唱片賣得比新歌還好，不能挪。”
但他又輕輕嘆了一口氣：“都怪現在歌壇上有點青黃不接了。你說最近這一兩代歌手唱的都是什么玩意兒，十首里面能有一兩首能聽得進去的就不錯了，還是九十年代初那幫人夠勁。怎么聽都不膩。”
何東也點點頭：“是啊。可能現在的人口味都變了吧。怎么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有時候聽新歌還不如聽一下老歌，老歌有味道。”
“我也是這樣說的。”
店主淡淡道。
不過倆人正在聊天時，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對老板說道：“老板，有沒有陳馨竹最新的專輯？”
老板一見又有生意上門，笑容更盛：“有有有。”
接著，他走到一個“新品上架”的貨架面前，上面三個位置都放了同一張CD，封面上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少女，專輯的名字做叫《竹之光》。
他拿起一張，問道：“要一張還是多少？”
“五張吧。”
一個年輕人說道。
“好好好。三十五一張，一共175。”
年輕人顯得有點肉痛：“老板抹個零怎么樣？”
老板道：“不行啊，靚仔，這個新唱片賺頭很微的，支持偶像就不要省那么幾塊錢了嘛。要不這樣，175我給你搭一張蕭晴的吧。原價28的，現在白送。”
“蕭晴？”年輕人聞言搖搖頭，“她的歌聽都沒聽過，沒興趣。但隨便吧。好過沒有。”
老板笑道。
“會員有什么用？我只買小竹竹的歌，其他的沒有興趣。”
年輕人撇撇嘴道。
老板卻不以為意，說道：“那以后她出新唱片你也可以過來買啊，買得越多便宜得越多呢。”
年輕人眼前一亮：“對，說得有道理。那我微信給。”
“行。這里掃碼。”
店主指了指前臺上一個二維碼，接著給他裝袋子。
年輕人也不多話，直接給了錢，拿著東西就走了。
兩個年輕人走后，何東笑著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給偶像花錢可是一點不含糊呢。”
“是呢。不過我們當年也不差就是，我家里可是放了一柜子的磁帶，也不比他們差了。嘿嘿。”
老板道。
何東驚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還是性情中人呢。”
老板笑道：“誰沒過年輕的時候，我上初中那會瘋狂的迷大寶的歌，光他的磁帶我就收藏了十幾盒，現在有空還翻出來聽一下呢。”
何東道：“大寶啊。我以前也挺喜歡的。”
“有空我拿一盒給你聽聽，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收音機。要不然可聽不了。”
老板說道。
何東搖搖頭：“這個真沒有了。可能老家還有。早扔不知道多少年了。”
老板有點惋惜：“那可惜了。其實正版的卡帶音質并不比唱片差。音響好的話，甚至還勝不少。聽老歌的話還是收音機夠味。”
“是啊。不過現在好的收音機可不比一臺唱片機便宜。而且好多廠家都不出了…”
就在二人說閑話間，又有幾個女生吱吱喳喳推開玻璃門。
一進門就各自挑選起來。
不過也不用十秒，立即又一個女生驚喜地叫道：“在這里，在這里，這里好多。哇，小竹這幅照片真可愛，拍得真好。”
“是嗎？我看看。哇，真的誒…我看看都有什么歌？哇，真的都有誒。太好了。我要一張。”
小女生說道。
“我要兩張，就沖這封面就值得買兩張，一張可以貼我桌子上，我要天天看著。”
“有道理誒。那我也要兩張好了。”
“我這個月沒剩多少零花了，只能買一張，要不然剩下幾天就只能吃泡面了。”
“哈哈，可憐鬼。最多我的飯我分你一半。我現在在減肥。”
“好吧。如果這樣的話我也買兩張…”
幾人討論一陣，就問老板道：“老板，如果我們買得多的話有沒有一點優惠？”
“那你們一共要多少張？”
老板高興地道。
幾個小女生一合計，最終說要買十二張，還要給其他學生帶回去。
價格是三百七。
但幾個小女生還說，如果老板肯便宜的話，還叫朋友來買，叫他準備多一些。
一邊說還一邊吱吱喳喳死磨爛打，有點甚至還偷偷拋了個媚眼。
中年大叔老板頂不住這樣的攻勢，終于給她們抹了個零，只收了三百五。
但她們走后，老板還是一臉笑容。
沒想到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才剛剛一會兒就賣出十幾張唱片，頂得上大半天的營業額了。
何東笑他道：“老板，今天生意不錯哦。一會兒就賣了幾百。”
老板笑道：“那里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里的情況，也就這幾天好一點。多虧了這張唱片，生意才有點起色。要不然我都愁死了。”
這下，終于引起了何東的興趣。
“究竟是什么唱片？賣的這么好？”
老板走到貨架前，從后面翻出一疊唱片又堆在那貨架前，甚至還挪開了其中一個位置，給它放到最顯眼的地方，整理一下。
聽到何東這樣說，給他拿來一張：“喏，就是這個。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出的。最近賣得可好了。都是一些小年輕買。我聽過，里面有幾首歌的確不錯。”
“哦，是嗎？”
何東接了過來，只看了一眼封面就被吸引住了。
封面上，果然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看上去頂多十四五的樣子。
要不是她梳著頭髻，發型故意弄得成熟一些，說是十二三歲也不過分。
但何東已經過了那種迷戀美女的年齡，又打開扉頁，上面列出了十二首歌的名字。
他竟然在上面看到了一首最近經常聽到的歌《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竟然是她唱的？”
何東小小吃驚了一下。
這首歌他經常聽電臺也能聽到，算是耳熟能詳了。
再看一下，還有一首《隱形的翅膀》也是非常熟悉的歌，之前雖然叫不出歌名，但一看到名字又記了起來。
“沒想到還是好幾首最近大火的歌的作者，不怪得這么受年輕人歡迎。既然這樣…”
何東沉吟一下，又對老板道：“那我也拿一張試試。”
老板見狀，臉上笑意更濃了：“好，我給你打包。還有別的不？”
“就這張吧。其他暫時沒什么特別喜歡的。不過你得給我打個折才行。人家小女生哎喲哎喲幾聲你就給便宜了。我這個老熟客可不能差別對待。”
“行行行。別人三十五，我算你三十好吧。”
老板笑道。
“這還差不多。”
何東笑了一下，這才開始掃碼付錢。
付完錢，他又看一下墻上掛鐘，發現時間不早了，也該回去了。便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出了門口。
老板一下子賣出去不少唱片，心情愉快。
但剛才整理貨架的時候發現唱片只有十幾張了，心里想道：“沒想到這個這么好賣，得多進一點貨才行…”
想罷，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