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鈴咚~
校園廣播傳來一陣鋼琴的鈴聲,這代表考生們可以進場了。
15號考場前的工作人員,立刻舉起手中的喇叭說道:“請考生們將手機調為靜音,避免影響到考場的正常秩序。每位考生憑借準考證,到入場處領取我手中這種號碼牌。”
“我先示范一下號碼牌的正確戴法。”
“號碼牌的頂處有個鐵夾子,我們要將它夾在胸前的位置,保證在正面直看時,能清晰看到號碼牌的數字。”
“大家聽懂了嗎?”
參差不齊的應答聲,顯得有些冷場。
工作人員見狀也不在意,開始安排考生們進場。
室外到考場,有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都各自擺放著紅色塑料凳,而在盡頭則放了一張課桌,上面擺滿了一包包類似濕紙巾的東西,旁邊還站著四個學姐志愿者。
“考試明令規定考生不準帶妝進場。學姐們一會兒會派發卸妝巾給大家,請大家自覺一點。”
說罷,就讓考生們在走廊左右兩側的紅色塑料凳坐下。
趙誠的考號是0723,號碼牌是六十三,站在隊伍中間的位置,不前也不后。
他稍微觀察了一下身邊的考生,無論男的女的,臉上都多少帶著一點裸妝,有些膽大的,還化上了濃妝,拿著卸妝巾在糾結。
“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學姐面無表情地對一個化淡妝的女考生說。
“我沒有化妝,我就長這樣的。”女考生狡辯道。
“那就用卸妝巾抹兩下,當擦干凈臉。”學姐不客氣地說道。
女考生無奈地輕擦了一下,白色的卸妝巾立刻就染上小塊淺米色。
“繼續擦。”學姐冷哼道。
趙誠在旁邊安靜地吃瓜,心里直呼女人為何為難女人。
但沒想到,這位雷厲風行的學姐,下一秒就來到了他的面前,無情地說道:“把妝卸了,全場就剩你一個人沒動過。”
“我沒化妝,我就長這樣的。”趙誠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居然吐出了和剛才那女考生一樣的碧池話。
周圍的男生一臉鄙夷。
學姐見狀反而笑了一下,然后用很快的速度,拿著卸妝巾往趙誠臉上抹去,她對男生,可不會像對女生那樣溫柔。
其實趙誠可以躲開,但他沒有。
只是任由學姐拿著無情的卸妝巾蹂躪他的臉蛋。
抹一下,什么都沒有。
學姐眉頭微蹙,覺得自己近來變得心軟了,又用力地抹了一下,但還是什么都沒有。
她不太相信地又抹了第三下、第四下,終于在純白的卸妝巾上面,留下了一點淡黑色的灰塵,抬頭一看,趙誠的臉似乎變得更加白凈了。
是的,他真沒化妝。
趙誠很無辜,他皮膚很好,除了肉眼可見的少許毛孔和一點已淡去的痘印外,就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眉毛和頭發一樣濃密,可他真的從小就長這樣,早上洗把臉和擦點大寶就來了。
但事實上,即使允許化妝,他也不會這么做。
在場的學生,太年輕,太天真。
因為錄不錄取,外貌只占了小部分因素。
好看的考生多了去了,而且每個考官的審美也不同,人家能不能get到自己的帥點,都是個未知數。
反而是一些缺陷明顯的學生,更容易引起考官的注意。
比如大胖子,這種人只要下點功夫培養,就能成為一個特型演員。
畢竟,身材適中且演技好的人,在娛樂圈里能找到一堆,但想挑到一個有演技的大胖子就很稀罕了。
話說回來,看見學姐沒能卸掉趙誠的‘妝’,男生們的表情有點不屑,認為他是小白臉。
倒是女生,一個個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工作人員則見慣不怪了,看卸妝工作已進行完畢,就讓第一批考生陸續進場。
首電表演系的考試內容分為臺詞、聲樂、形體和表演等幾個大項。
在初試里,只需要自我介紹和朗誦就行了。
說白了,初試就是個刷人的篩子,淘汰率超高,會把差生和一般的人給刷下去。
而臺詞在一部劇里,是最基本的組成部分,主要用以展示劇情、刻畫人物、體現主題等等。
評委老師不管出不出名,都是有豐富經驗的演員。
只要聽考生們說上幾句話和當時的體態表情,就大體知道這個人什么水平,所以初試考朗誦是相對靠譜的。
15號考場是一個有前后門的教室。
考生們按照自己的號碼牌數字,有秩序地排成一條隊伍,從考場內一直排到考場外,教室的門理所當然地一直開著。
于是乎,坐得靠前的考生,能清晰地聽到里面每一個考生的自我介紹和朗誦內容。
至于坐得遠一些的考生,只能聽到幾聲殘酷的‘叮叮叮’。
每位評委老師的桌面擺放著一個不銹鋼傳喚鈴,只要他們按出‘叮叮叮’的響聲,就代表著‘你的初試已結束,可以回去等復試結果了’。
雖然趙誠的號碼牌是中間數六十三,但每位考生都要一分鐘左右的考試時間。
所以,他等了快一個小時,才被工作人員安排從坐著換成了站著,只要再等里面的10個考生考完,他就可以進去考了。
不過,趙誠現在站在教室門外,能看清考場內的情況。
里面一共有三位考官。
除了中間的老教授是學校老師外,其余兩個他都不認識,估計是從校方從外面邀請過來的專家。
趙誠神情認真地在外面觀摩別人的表現。
剛才坐著聽內容也覺得夠殘酷了,但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發現情況更加嚴峻。
每個考生基本朗誦五、六句話,就會被‘叮’掉,然后到下一個考。
而考試過程里,評委老師基本沒有什么評語和表情,就連疑問都很少,從他們臉上,很難看得出自己的結果是什么。
果然是表演專家。
趙誠忽然懷念起陳南浩這種耿直的考官了,起碼喜惡分明,讓人安心。
十多分鐘過去,終于輪到了越來越忐忑的趙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