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都給我跟上,所有人務必在天明之前趕到禁衛軍團外圍,按照大人的命令合圍倫巴第人~”宮廷禁衛軍團營寨以北五英里處的波河西岸,借著時隱時現的月光,一隊人馬如長龍般沿著河岸快步行進。初秋的雜草已經開始泛黃,在不斷踐踏的腳步下逐漸嵌入泥土里。居于隊伍前列的奧博特騎馬站立在一旁,對身旁的士兵厲聲催促。波河水位因為月余的好天氣缺乏降雨已經下降了五分之一,月光落在河面,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彎彎曲曲將波河平原劃分為東西不相連的兩部分。自接到中軍密令起,南疆守備軍團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南方戰場。中途只在一處集鎮經過簡單修整和補給后便又急忙開拔。一路上,由于處于己方占領區內,并未遇到倫巴第屏蔽戰場的騎兵和打探軍情的斥候。得益于亞特的懷柔政策和嚴密的監控,南下的增援部隊進展順利………與南下的奧博特預備團相對進軍的拉瓦提城軍隊也在威爾斯軍團特遣隊副隊長道森和拉瓦提守軍各指揮官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前往戰場。不同于北線戰場,拉瓦提附近仍不時出現三五成群的倫巴第騎兵。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數百人的軍隊借著月色一路行軍,小心翼翼。在亞特與拉瓦提城中實際的統治者們簽訂秘密盟約時,拉瓦提城中本已解散的千余自治軍隊又重新集結,徹底倒向了威爾斯軍團一方。這千余軍隊分為三部分。其中四百余人留守城中,封鎖各處要道,直至倫巴第軍隊戰敗,威爾斯軍團接管城防。另外九百余人分作兩部,分別馳援桑蒂亞城與宮廷禁衛軍團。從外圍形成對倫巴第傭兵與騎兵的包圍…“…道森大人,我們距離戰場不到三英里的距離,是否停止前進。”來人撥開正在進軍的士兵,一路小跑來到道森身邊。“前方可有異常”道森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雖然夜間氣溫下降,但在緊張的氛圍中急行軍,還是讓道森感覺渾身燥熱。“除了外圍巡哨的倫巴第騎兵,并無其他異常。由于倫巴第人在周邊的巡哨頻率太高,我擔心抵進哨探會被發現,沒敢再繼續前進。不過我已經留下兩人繼續在周邊哨探,一有軍情立即回報。”“好,立即傳令,停止前進,原地待命。”“是,道森大人。”說罷,來人又旋即壓低身形,沿著隊伍下達軍令…不多時,在前線哨探的特遣隊士兵再次來報,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頓時警惕起來——倫巴第騎兵大營傳出進攻的號角聲,戰端開啟。這個消息讓道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該來的還是來了。”短暫停留后,道森下達了進軍的命令。“所有人,準備出擊,向倫巴第騎兵大營前進。在聽到四聲炸雷后聲想起后,隨我沖過去,圍剿倫巴第騎兵!”利劍出鞘,直奔敵營………前線戰場,從西門陸續出營穩定陣線的勃艮第禁衛軍團重甲步兵手持長矛巨盾列陣排開,緊跟輕重騎兵的步伐穿插其間。重甲步兵身后為手持勁弩的弓弩手和駕著大型弩車與牽引著小型投石機的射手。每架投石機旁除了木框里的石彈,還有一個特制的鐵盒子,鐵盒四周繪以白色骷髏頭圖案,兩把精鋼鐵鎖在火光的照射下不時閃爍著光芒。鐵盒由兩名手持長劍的黑袍士兵看守,寸步不離。輕甲步兵提著鏈枷斧錘蒙皮圓盾緊隨其后,刀劍有節奏的擊打著盾牌,聲勢頗大。隊列最前排,象征著侯國統治者標志的鳶尾花旗幟在凌晨肅殺的秋風中左右搖擺。此外,血眼嘯狼紋章,鹿頭紋章,雄獅紋章,騎士劍紋章等象征各大家族標志的旗幟散落隊列之間。他們代表整個家族為國君弗蘭德而戰。一小時前,輕重混合騎兵一路追擊西門外殘余倫巴第騎兵至倫巴第大營外半英里處,與前來增援的禁衛軍團重甲步兵一舉沖破了倫巴第人外圍防線,迫使敵軍殘余后撤至大營。至此,雙方在空曠的平原上形成對峙………弗蘭德作為禁衛軍團最高統帥,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最前線。但為了提振士氣,觀摩戰場形勢,隨時調整部署,他還是著甲提劍跨立馬背之上。征戰多年,他深諳此道。“國君~”身旁的鐵衛隊長指著不遠處卷起的塵土,依稀可見十余騎敵方快馬擎旗朝禁衛軍團的方向奔來。“不用緊張,那多半是威托特那個老東西派來談和的,這是他一貫的伎倆。”弗蘭德雙手握著韁繩,一副淡然的模樣。“談和”鐵衛隊長一臉驚訝。“沒錯!現在我們打破了僵局,顯然讓他有些被動。雖手握重甲騎兵,但他并不清楚我們的底細。一旦動手,勝負難料。我們耗得起,但他等不了了。”說話間,對方騎兵已經出現在百步之外,降低了馬速,緩緩朝弗蘭德的中軍位置走來。“停下!”緊挨弗蘭德的鐵衛隊長大喝一聲,對方立即勒緊韁繩御住戰馬。同一時間,弗蘭德身邊的宮廷護衛已經拔出長劍,數十面巨盾將他團團圍住。局面一度緊張起來…“閣下,請別誤會,我們是受倫巴第公爵大人的委派,前來和談的。”領頭那人右手捶胸,以示友好。但對方的舉動確實讓他身體微微顫抖。但他很快就調整了呼吸,顯得若無其事,一副輕松模樣。跟在身后的十來人已經將手握在腰間斜挎的劍柄上,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局。鐵衛隊長準備拍馬上前去打量一番幾人,謹防有詐。但弗蘭德伸手攔住了他。“國君~”“不用如此擔心,那個老東西還不會愚蠢到派這么幾個人來刺殺我。倘若他想殺我,絕不會等到現在。”“但是~”出于弗蘭德的安危考慮,鐵衛隊長仍舊堅持。弗蘭德沒再多說,只是示意圍在跟前的護衛讓開。看著弗蘭德再次出現在面前,前來和談的倫巴第使者松了一口氣。領頭的那人低頭瞅了一眼斜挎在羊皮帶里的東西,又將目光落在了弗蘭德身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鬼魅從他的嘴角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