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你所愿

　　“確實很合理，第八扇門之后的力量導致了神靈們的人格化，人格化又進而造成了神靈們日復一日的逐漸失去理智，最終誘發了這場爭奪信仰的瘋狂戰爭。神靈們在最后清醒之后，的確有足夠的理由復仇，同樣，你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復仇。”玫瑰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目光也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和譏誚，“當百合姐找上來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們交涉的，但是你們想必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你們可以確定，她的目的就是重新打開第八扇門。所以你們就順水推舟的把秘密告訴了她，想要利用她幫你們探索第八扇門背后隱藏著什么，如果幕后潛藏的力量已經在神靈的復仇中毀滅當然最好，如果沒有的話，你們就會借著第八扇門重開的機會，進行第二次復仇。”

　　“有什么不對的嗎？”老祖母晃了晃樹冠，若無其事的反問道，“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一旦她成功，我們也將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大家各取所需，等價交換，沒什么不合理的吧。確實，在這次交易中，她承擔的風險比較大，做的事也比較多，我們確實多占了一點好處，但對此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既然接受了交易，就說明她已經認可了雙方各自的權利和義務。對于她的失敗，我們也很遺憾，但絕不會為此而愧疚，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明白，即便明知你是在利用她，她也不可能怪你們，反而還會感謝你們提供的信息。”玫瑰摸了摸眼罩的位置，這已經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我關注的也不是這些，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們為什么敢給百合姐信息，讓她去開啟第八扇門。你們都是參與過信仰戰爭的人，親眼見識過神靈和他的代行者擁有何等強大的力量，你們就不擔心，一旦第八扇門開啟，神靈們又重新復活，你們的世界又要承受一次曾經的慘痛經歷嗎？到時候可沒有人協助你們整合所有勢力，更沒有人像龍九先生那樣，替你們再次關門，斷絕教會的力量來源。你們真能再承受一次嗎，真能的輸得起嗎？”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們會這樣想，我們輸不起，但是，我們絕不會輸。”老白龍昂起頭，一陣暢快的大小，雷鳴般的龍吼四處擴散，要不是離海島足夠遠，恐怕上面的人都能聽到吧，笑聲過后，老白龍重新壓低了聲音，肯定的說道，“神靈們不是沉睡，而是真正的隕落，其間的區別你們也許無法理解，但是我們人工創造規則，本來就存在著實驗的目的，試驗過那么多次之后，不可能還分辨不清的。”

　　“如果只是沉睡，一旦恢復信仰就會蘇醒過來，確實是件很危險的事，但只是沉睡的話，會有一個標志性的現象，就是該神靈所象征的規則還是處于受控狀態，只是受到的干擾比較小，但并沒有完全釋放，也就是我們這個世界常說的，他們的神格正等待著復蘇的時機，或者等待著新的繼承人。”

　　“而如果神靈徹底隕落，那么他的神格也就隨之消散，他們代表的規則，不管是原初規則還是后天規則，都會恢復到自然狀態，不再受到任何干擾，對我們來說，這才算是神靈真正隕落，神格徹底崩潰。”

　　“一旦神靈隕落，就等于一切都重新開始了，就算第八扇門重開，神靈們想要在信仰中孕育而生，也需要經歷漫長的時光，幾萬年？十幾萬年？誰也說不準，到那時魔能世界是否還存在都是未知之數，而且以現在世界的發展速度看，就算幾萬年后神靈真的復蘇了，也很難再有那么多虔誠的信徒。所以我們一點都不擔心第八扇門重開會讓神靈們重新歸來，最關鍵的是，就算他們重新歸來，對我們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

　　“嘖嘖，還真是。”玫瑰一愣，皺眉沉思不語，而烏鴉卻笑著點點頭，“估計你們那么盼著百合姐姐打開第八扇門，就是希望神靈真能重新復蘇呢。”

　　“呵…”老白龍搖搖頭，笑而不語。

　　“不是嗎？”烏鴉瞇著眼睛輕聲說道，“你們說過，神靈們原本都是很溫和的，深愛著凡世的生靈，正因為神靈的愛，才會有那么多信徒去信仰他們。而他們受到信仰的影響變得越來越瘋狂，這無疑是一個非常非常漫長的過程，漫長到直到問題徹底爆發之后才有人驚覺。所以說，如果神靈們真的能因為開門而醒來，首先說明門背后的力量依然存在，你們就有了復仇的目標，其次，一群新生的愛著這個世界的神靈，無疑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當他們了解了過去發生的一切，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和你們站在一起，像對方發起復仇之戰。”

　　“原來如此。”玫瑰遞過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嗤笑道，“這么看來，百合姐開門對你們有百利而無一害，不管開門的結果是什么，你們都只需要動動嘴，然后坐享其成就行了。這么輕松的事，居然還能說是各取所需等價交換，各位上千年的經驗積累，真不是我們這些壽命短暫的普通人能相比的。”

　　“呵呵呵，行了，孩子，你們也不用裝出這幅樣子，知道你們不平衡，而且從結果來看，我們的確利用了你姐姐，現在又要利用你們，心里難免有所愧疚。”老祖母笑呵呵的說道，“不過你們應該知道，這也是無奈之舉，按你們姐姐的說法，第八扇門在你們源能之都的無盡大海里，我們就算想自己去處理，估計你們那邊的那些瘋子們也不愿意，所以我們也只能在這邊等了。”

　　果然是人老成精，這個理由完全無法反駁，以至于烏鴉和玫瑰只能在暗中翻了個白眼以示敬意。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孩子們。”老祖母笑聲一斂，正色的說道，“一旦你們下定決心要去打開第八扇門，可以隨時向我們求援，只要你們那邊的人不阻攔，我們五個會跟著你們深入深海，幫你們掃清沿途的一切障礙。”

　　“理由呢？”

　　“你覺得，當年你們的百合是怎么發現邊界不對勁的？憑你們源能之都的那塊海島，或者其他世界那些陸地挖出來的海島，真能輕易發現幾十年才擴張了不到一厘米的空間變化嗎？”獨眼巨人遠遠指了指刀削般的峭壁，“七個七界之都里，只有我們魔能之都這道空間絕壁，才能最明顯的體現出空間的擴張。理由？呵，時間不多了啊。”

　　“明白了。”烏鴉看了看玫瑰，無聲的點了點頭，玫瑰托著下巴思索了良久，低聲道，“那就如你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