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龍花?多子草素?都是什么鬼東西?”發現周圍酒吧里的人臉色都有點微妙,烏鴉像是明白了什么,在米馨耳邊低聲問道,“顧名思義,醉龍花是什么我大概能猜出來,無非就是迷藥催眠劑一類的東西,但是多子草素…”
“嗯,就是那個意思。”米馨雙頰帶著淡淡的紅暈,掩著嘴點頭道,“吃了以后多子多孫嘛。”
“嘖嘖嘖,很有情調嘛。”烏鴉輕輕咂舌,對年輕女人笑瞇瞇的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那位即將成為榨汁機的可憐同伴,應該是個男人吧。”
“是…是男人。”
“我還以為這種橋段一般都發生在女人身上呢。”理所當然的露出嫌棄的表情,烏鴉撇撇嘴說道,“居然是個男人,真掃興。”
所以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如果不是現在得情況異常,威嚴的中年騎士就要開口質問了,不過現在,由這種不需要顧忌各個政治勢力錯綜復雜關系的人出面詢問,應該比自己出面更合適吧。
“所以說…”烏鴉上下打量著年輕女人,嗯,外貌中上,身材中上,氣質中上,“你這是特殊玩法?還是有什么奇怪的打算?唔,我明白了,嘖嘖嘖,不錯的手段,老套,但是足夠有效。旁邊這位騎士先生,嗯…克林爵士是吧,能不能向您確認一下,他們口中失蹤的男人,家族勢力應該是他們之中最大的吧。”
“勢力最大談不上,但是是最有錢的。”烏鴉一問,克林爵士也明白了,哭笑不得的說道,“他們這些商業家族不太看重勢力,對他們來說,財產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家族之間的財富差距,足以讓他們用出類似的手段了。”
“嘿嘿,醉龍花配合多子草素,讓他在自己肚子里留下點什么,幾個月之后,提出聯姻要求的時候也能更有底氣,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呢。”烏鴉的目光掃過其他四男一女,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們也幫了不少忙吧。”
沒人回答他,這些年輕人左顧右盼,就是不和他的眼神對視。
“讓我想想,喝了下了藥的飲料以后,他藥勁發作,打算回包廂睡一會,晚上再出來飲酒作樂,而你們以打牌為名聚在另一個包廂里,等著藥物徹底生效以后,再由你過去享受勝利的果實,對吧。”
烏鴉的笑容看似促狹,話里也滿是調笑之意,但瞳孔收縮眼神冰冷,他心理清楚,情況可沒有他語氣表現出的那么輕松。其他幾個重點人物依舊平靜如常,但注意力始終集中在雙方的交談上,顯然對此也相當重視。
“但是,當你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榨汁機已經變成了受害者。”烏鴉突然臉色一變,聲色俱厲的說道,“不知是你下的藥劑量太大,還是他體質特殊,總之他被你們毒死了,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你們才偽裝成他失蹤的樣子,為此甚至把車廂走廊兩位無辜的侍者也一起殺死了,好方便你們處理尸體毀尸滅跡,是不是?”
“不是,我們沒有,我們真沒有。”被詢問的女人還沒說話,這群人里另一個女性就先喊出了聲,她滿臉驚惶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大聲叫嚷著,“他真的不見了,我和麗絲一進去,就發現他根本沒在床上。十分鐘以前是我倆親手把他扶上的床,以藥物的劑量,他不可能醒過來自己離開的。”
“踏踏踏”,正說著,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兩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跑了進來,稍稍看了看,就朝著中年騎士走了過去。
烏鴉對騎士一攤手,笑容滿面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則背著手慢悠悠的返回吧臺旁重新坐下,端起酒杯抿了幾口,隨即懶懶的靠在吧臺上,目光閃爍一言不發。
“怎么?”兩個黑色燕尾服男人跑過來,和克林爵士簡單交流幾句之后,就把那群年輕人拉到一旁私下詢問,米馨收回了目光,低聲道,“你們的反應有點不對勁,事態不對?”
“現在還不好說。”烏鴉皺著眉搖頭道,“這事肯定有問題。”
“嗯,他們的表現不像作偽,人應該確實找不到了。不管他們說的理由是真是假,一個人,除非是主動行為,否則很難憑空消失,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來。”玫瑰單手在腕表上飛快的敲擊著,垂頭說道,“東方快車上的侍者又都是專業的服務人員,更不會無緣無故的離崗,所以出事了的幾率很高,而且很可能已經死人了。查到了,這些個人的身份至少從表面上看沒問題,北部公國的幾個商業家族的繼承人,經常結伴外出,雖然虛榮高調,但行事的風評挺不錯,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麻煩。”
“還有嗎?”
“還有啊,身高三圍,你要嗎?”玫瑰嗤笑一聲,送出一個嫵媚的白眼,“除了生活混亂奢華無度之外,沒什么大問題,對公益和政事都比較關心,嗯,算是年輕人里那種比較有思想的精英吧。”
“就是有點蠢。”烏鴉嘆了口氣,雙手抱胸背靠吧臺,遠遠看著角落里的問詢,“發車沒多久就出事,肯定有人有意為之,嘿,我喜歡渾水摸魚,但是不代表我喜歡當被摸的那條魚,這事不盡快解決,后面的旅途就難熬了。”
“也許只是巧合呢?”女仆瑪麗安推了推通行的艾德琳,提醒她先別太專注,提防一下周圍,這才不確定的說道,“現在緊張是不是太早了?”
玫瑰帶著幾分嘲諷的目光從瑪麗安臉上掃過,冷冷的翹翹嘴角沒說什么,倒是烏鴉搖搖頭說道:“在我們這些人看來,根本沒有所謂的巧合,何況這么多年都平安無事,偏偏咱們這趟車出問題,你覺得可能是巧合?也許對方針對的并不是咱們,但目的絕對不純,很可能想要弄出點大事來,嗯…先確定一下,這幾個年輕人登車,不會也和我們有關吧。”
“我怎么知道。”酒保知道烏鴉在問誰,面無表情的答道,“不過他們的車票是兩個月以前定的。”
“那還好,暫時可以排除這些年輕人蓄謀對咱們不利的可能。”烏鴉若有所思的說道,“就是不知道…”
“你說被破壞了?”角落里兩個燕尾服男人正在詢問,克林爵士則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壓場,突然他按著耳朵上的設備,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保護好現場,我這就派人過去。”
“你看。”烏鴉眼睛瞇成一條縫,冷笑道,“不出所料,監控應該已經被破壞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