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撞破
一場廝殺，浴血酣戰。
韓楓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中衣回到云塵都，衣角沾染了點滴的血色，看起來有種別樣的消頹美感。
好在回來的路上天色已經黑得差不多了，路上也沒什么人看見韓楓這副模樣。
借著夜色回到云塵都之中，韓楓敲響了懸劍司的大門。
“誰啊？”
江小虎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是我，韓楓。”
戰斗過后，韓楓的嗓音有幾分啥呀。
大門支拉一聲打開，頂著一個長辮子的黑小子出現在韓楓面前，時至今日看見韓楓都還有些免不了的喜悅表情，撓頭說道：“是主事大人，您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
“哈，也沒干什么，就是去殺了幾百個漫天霞的盜匪罷了。”
韓楓輕描淡寫地說著邁步走進門中。
江小虎關上大門，跟在韓楓后邊問道：“大人您身上怎么這么多血？您沒受傷吧？”
“沒事兒，心情不好出門宰了幾個漫天霞的小土匪撒撒氣，這都是他們的血。”
“大人您這位太…隨性了吧？”
江小虎聽了韓楓的說得，被驚訝得咂咂嘴，眼神中滿是對韓楓的欽佩。
“主事可不要給這些小伙子做下不好的示范吶，要是他們學著你去孤身犯險，我們可是會很為難的。”
柳明華溫和地嗓音傳來，一身白衣緩緩走出。
韓楓朝柳明華一笑：
“柳執劍這是一直在等我么？讓韓楓有點兒受寵若驚啊～”
“自家主事孤身出城，身為輔佐等待也是應該，”柳明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對韓楓做了個請，“關于漫天霞與城中之事，還請執劍與我詳細說說。”
韓楓點點頭，拍了拍江小虎的肩膀對他說道：
“行了，小伙子趕快去練功，不要荒廢了武學。”
江小虎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回去。
韓楓則跟著柳明華來到懸劍司大堂，施施然做下，端起桌上的茶杯猛飲一口：“不行了，這一路奔波連口水都沒有喝著，真是累死我了。”
柳明華抱著手肘，滿臉溫和笑意看著韓楓：
“主事大人從來到云塵都開始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直在追索各種信息、事端，確實辛苦了。”
隨后話鋒一轉，語氣帶些戲謔：
“不過咱們云塵都確實就是這么個狀況，懸劍司從上到下都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主事大人還是得習慣吶～快來說說吧，在漫天霞查到了什么。”
“我逮到個漫天霞的四當家，簡單逼問過后，說馮家的目的是為了解開鎮壓在云塵都之下的絕世妖魔。我尋思這些世家也不過是為了名利財富…解封一個妖魔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柳明華聽了，臉上笑意也變得略微僵硬，思襯著說道：
“當年云塵都遷都玉辰京據說便是因為這個妖魔，舉國之力都無法殺死只能鎮壓的妖魔，馮家卻想將他放出來，這未免也有些過于瘋狂了…尋常邪派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怪不得我總覺得那位馮家主身上的氣息怪怪的，現在想來，不就是太初道么？”
韓楓也將自己推測告訴柳明華。
柳明華聽得眉頭一皺。
“所以你認為這是太初道在正邪戰役戰敗之后的反撲？”
“管他反撲還是正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不過咱們就請劍主來，劍主打不過…咱們就請司主來，全都打不過…咱們就逃命，人生在世就是要念頭通達～”
韓楓一拍手，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柳明華看著韓楓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么晚了，主事你還要往哪里去？”
韓楓笑著擺擺手，就像出城去找漫天霞的時候一樣：
“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去城西找找看有沒有傳說中封印妖魔的古井。”
“主事！”
柳明華伸手想要叫住韓楓，然而韓楓卻根本沒有理他。
尷尬的柳明華臉上再次泛起溫和笑意：
“真是亂來，說話的風格明明懶散得很，做起事來比徐燦還要雷厲風行啊…”
韓楓再次出了懸劍司的大門，來到城西，默默地開啟了《天子望氣術》的力場感應附近的氣機。
時至深夜，城中的人們都睡熟了，月光照在青磚街道上反映成一片白霜。
也是這樣的時候，人們的氣機都穩定而沉靜，韓楓才能把天子望氣力場擴張到小半座城的大小。
整個城就像是一個熟睡的巨人。
俯仰之間，呼吸天地。
行走與夜間的風。
照透人間的月。
墻上的蟲。
還有從街道邊上一閃即逝的貍貓。
這座城市將一切剖露在韓楓面前。
只有這種時候終年籠罩云塵都的霧氣才會有消退的一段時間。
還穿著染血白衣的韓楓現在空曠到孤寂的街道上，全心感應。
“倒霉，怎么感覺一切都正常得很呢？”
韓楓嘟囔著。
突然，遠處傳來淡淡的不諧感。
在《周流六虛功》加成下的《天子望氣術》終于是可以當作雷達來用了。
“找到了！”
韓楓運轉《草上飛》加速，整個人在街道上飛奔起來。
穿過大街，奔入小巷。
順著感知幾番穿行。
云塵都是擁有千年歷史的超大城市，繁華街道之外存在著數不清的頹圮廢墟。
韓楓步入此處，高低殘垣在月光下投射光影。
前方悉悉索索地傳來挖掘聲。
鐵鍬、鐵鏟砸擊地面的聲音中傳來一兩聲壓低嗓音的呵斥：
“快點兒，今晚就得把這里挖開！”
“蠢貨，小心點兒！”
大晚上的跑到城市廢墟來挖坑…不是瘋子就是反派…
韓楓本著這個想法拔出靖海刀，緩緩靠近。
以斷裂的石墻作為掩體，韓楓看向挖掘聲傳來的地方。
十幾名身穿黑色襖子的壯漢正在揮動鐵鍬挖掘地面，已經挖出了一個直徑接近三丈的大坑…
令人驚訝得是這些壯漢分明都是身懷內力的九品武者，卻并沒有以內力進行挖掘，而是純粹憑借著力量在干活。
兩名管家模樣的黑衣中年人正在監工。
最后方站著一名穿著厚絨長衫的挺拔中年人，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正在緩緩扇動——赫然是馮家家主！
自己本來只是想趁著夜色來窺探一下云塵都的都市傳說…這怎么還撞破了反派角色的陰詭行徑？
韓楓打算看看這些人在干什么，壓低身子暗中窺探。
馮家家主卻是將目光投了過來，唇角一笑：
“我還道是誰，原來是韓主事，深夜出游，不知是何緣故啊？”
韓楓沒想到自己一直用《天子望氣術》掩藏氣機卻還是被發現了。
也不再躲藏，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手提靖海刀，衣衫染血，看起來煞氣騰騰。
“沒什么，晚飯吃多了出來散步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