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是張良山得意找來的得力干將,長得又高又壯,整個人在那里一站就象一塊門板一般,打起架來絕對是個好手。
只是胖人怕熱,現在他的額頭、臉、脖頸、手臂都是汗珠,整個后背更是被汗水浸過一遍,一聽張良山這話他先嚷嚷開了:“涼皮,我可是盯了這小子整整三天,每天都是八點半準時出門到圖書館看書,誰知道這小子今天到現在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只能先等等吧…”
他一邊用力揮掌扇著風一邊說道:“涼皮,我說你也是…你既然帶兄弟們干活,那怎么也得弄輛好車吧,弄輛面的也就罷,怎么連空調都沒有!”
對于大門來說,面的上本來就是又窄又擠,完全沒有活動空間,再加上沒有空調太陽一曬那簡單就是在活受罪,甚至比在太陽下直接暴曬還要受罪,而且越是揮掌扇風就越覺得渾身都熱。
張良山也被大門說得有點掛不住了臉:“大門,現在這年頭能借到個車就不錯,你就不要挑剔了…”
說到這,張良山也禁不住使命用手扇風,這面的在太陽底下開起來也嫌受罪,這停在原地曬太陽更是沒法活了。
他也想借輛好車出來,可誰叫他終究只是個辦公室副主任啊,而且這事還是私活!
現在這年頭,汽車可是真正的奢侈品,哪怕有輛小面的也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醫院那事之后他在市教委的威信大降,連小車班的司機都不怎么拿正眼瞧他別想用公車干私活,所以這輛面的還是張良山賣了好大面子好不容易才從小曹老板那借過來的。
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掛,張良山只能如數家珍地說著這輛車的好處:“這輛微面還算不錯,今年的九六新款,出廠才一個月,一般人想買都買不著!”
“沒有空調弄個電風扇也好啊!”大門已經被烤得受不了,他一把推開車門說道:“我去找陰涼地方涼快會!”
“門哥我也一起去!”
“大門等等我!”
“大門,我來了!”
一聽說大門要找個涼快地方避避暑,張良山找來的這幫兄弟紛紛跳下來車,誰叫微面活動空間小又沒空調,現在擠在上面是簡直進了火籠子。
他們之前已經想想打道回府,但是張良山卻是把易弱子恨在骨子里,堅決要堵住易弱水好好收拾一頓:“我就不信這小子不出門,他總得出門吃飯。”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大伙兒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但是這微面上都快把人煮熟了,因此大家還是決定先去涼快一會。
只是一個小時之后,眼見到了飯點,易弱水還沒有出現,張良山只能帶著大門一幫人重新回到了面包車前準備換個地方吃飯,只是還沒走到面包車前,他就傻眼了:“這輪胎哪去?咱們的輪胎哪去了?”
面包車上的四個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翼而飛,這叫張良山額頭急得全是汗水:“輪胎哪去了?”
才這么一會功夫,面包車的四個輪子全部被卸得干干凈凈,他身旁的大門往車里瞅了一眼,直接罵了一聲:“我操…太狠,連兩個備用輪胎都拿走了,我操,我的包哪去…”
旁邊也是一陣慘叫:“我的包也不見了…這該死的小偷!”
“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在里面,該死的小偷!”
“抓到這小偷,我非得活活打死他不可,我晚飯都沒著落了!”
張良山的手在額頭上用力擦著汗跡,但是越擦越是后怕。
這年頭微面也是個稀奇玩意,小曹老板花了四萬人民幣才買下這輛面包車,加上其它零碎費用都花了快五萬,人家還指望這面包車天天運貨運人創造經濟效益。
自己是好求歹說說干了口水,好不容易才從曹老板借來這輛面包車,今天剛一開出門才幾個小時,這四個輪胎連同兩個備用輪胎就全飛了。
曹老板那邊該怎么交代啊?
還有這車該怎么弄回去,四個輪子應當沒多少錢吧?
張良山手上的大哥大都快拿不穩了。
“真漂亮…”
李秀麗又一次捉住了易弱水的臉頰贊了一句:“我們的小易果真是個標準的美男子!”
既然知道我是美男子,就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好不好!
只是易弱水一邊吐嘈,一邊卻是留戀這年少無知的感覺,配合著李秀麗賣力朝著鏡子里打量著自己:“秀麗姐,這身衣服真得不錯!”
出現在鏡子里是一個仍然有些未脫稚氣的少年,只是多了前世不曾有的自信,讓那笑容都變得迷人起來,搭配上魏雙華與李秀麗為易弱水挑下的休閑裝,倒是一個標準的美少年。
似乎比上一世帥氣得多了,易弱水都有些迷戀于如此俊美的自己。
魏雙華也溫和地笑了起來:“老師的眼光絕對不錯,易弱水你就是個衣服架子!”
小竹歡歡喜喜地看著易弱水的側面:“易哥,再來試試這一件!”
易弱水任由三個女人擺布來擺去,換上一件又一件新衣。
也不知道試了多少件衣服,三個女人終于挑下最滿意的一件,正當易弱水以為幸福就要飛過的時候李秀麗卻沒有買下這件帥氣的短袖,而是拉住易弱水的手:“我們先出去吃飯,然后再到星州一百幫你再仔細挑一挑男裝!我聽說一百對面開了我們星州第一家麥當勞。”
正在李秀麗拉著易弱水奔向甜蜜午餐的時候,張良山已經苦不堪言,放棄了:“不行!不行…不行了!這樣子絕對不行!”
剛才張良山一幫人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嘗試把這輛被卸掉全部輪子的面包車抬回去,但是他們到現在才明白人類發明輪子的重大意義。
沒有輪子,哪怕是一群力氣多得沒處使的青年,想要硬靠雙手把這輛面包車硬生生抬回去,也是一件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情。
除了把面包車抬出幾米之外,從大門到張良山都直接面對著正午的太陽暴曬,他們除了整個人浸在汗水之外,只收獲了厚厚的油污與一身塵土。
肚子已經不停地提出了抗議,張良山已經到處罵娘,從易弱水罵到江東貿專的領導再罵到這群該死的小偷,他們實在想不通小偷是怎么把輪胎還有車里的財物全部偷走了,但是附近問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目擊者沒有任何結果,最后他無可奈何地說道:“先找個能開發票的修車店再說!”
他們頂著灼熱的太陽走出了三百多米,終于找到了一家修車店。
店主三十出頭,別看身材精瘦卻是眼帶精光,一看就看就是一個不會吃虧的主,光著上身只穿著一件休閑短褲,什么修車器材都不帶就騎著個不知道哪搞來的二手摩托車直接踩了過來。
到了貿專宿舍門口他繞著面包車轉了一圈,直接報了價格:“兄弟,拿兩千出來我給你全部搞定!”
“兩千!”張良山不由跳了起來,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兩千你還不如去搶劫好了,就換四個胎輪你敢要兩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