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新·敦威治神秘事件

　　夜晚。

　　天空中陰云密布。從下午開始，天色便陰沉下來，一副隨時要下雨的模樣。

　　村里所有的狗都在吠叫著。影子般的群山匍匐在遠方，夜鷹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鳥兒用它們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般的叫聲演奏著，仿佛惡魔的獰笑。

　　“唉。”

　　——多年以后，雜貨店店主奧斯本躺在病榻上，行將咽下自己最后一口氣時，準會想起這個晚上。

　　就像小威爾伯·沃特雷出生的那個夜晚一樣，群山之中時不時傳來凄厲的嘯叫，蓋過了狗和夜鷹的聲音。每家每戶都緊閉房門，生怕傳說中的黑巫師沃特雷帶著他召喚出的“不潔之物”破門而入。

　　尖嘯聲自然來自于威爾伯那可怕的弟兄。

　　它會說簡單的英語，以及一些支離破碎的咒語，但大部分時候它只會單純的嚎叫。

　　此時此刻，敦威治附近，哨兵嶺周遭的山道上，沃特雷一家人和歐麗芙艱辛的向著山頂跋涉。

　　拉薇妮婭看上去很瘦弱，但她一向有著山中漫步的習慣，這種程度的攀登對她來說十分輕松，還背著一個大包裹；反而年邁的老沃特雷，在體力上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空氣里彌漫著惡心的臭味。老沃特雷身前的泥地上，威爾伯·沃特雷肉眼不可見的兄弟一深一淺在地上踩出怪誕的腳印。

　　老沃特雷和拉薇妮婭一前一后，維持著小沃特雷改良后的法術。他們幾乎要榨干自己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強束縛住它。走在最前面的小沃特雷壓根沒想著扶一扶自己的爺爺，或是安撫一下自己的弟兄。

　　這位人形的猶格·索托斯之子纏著歐麗芙不放。

　　“我很好奇，”小沃特雷問道，“你在一百年后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念書——那你一定可以利用那圖書館了。你有沒有讀過那東方人的《死靈之書》？你能告訴我…”

　　不知道在未來，自己是否成功打開了通往虛空的大門，小沃特雷期待的想。也許，父親只會帶走自己兄弟倆；也許，它會興沖沖的把整個地球都拖進那深不見底的虛空裂隙里去。

　　歐麗芙側過腦袋，不讓小沃特雷看見自己翻起的白眼。

　　“忘了《死靈之書》吧，”歐麗芙頭也不回的說，“有用的知識都裝在我腦子里。”

　　歐麗芙和未來密大的“名譽教授會”有過接觸，知曉沃特雷的下場。

　　小沃特雷在魔法上極有天賦，但戰斗力實在有夠瞧的…他求借《死靈之書》而不得，在深夜潛進圖書館偷書，就此一命嗚呼。

　　她還能怎么說？

　　說您其實因為夜闖密大圖書館，被看門狗活生生咬死了？

　　不僅沒來得及用魔法，帶了防身的左輪手槍，結果彈匣里還沒裝子彈…（注）

　　你這么弱你爹知道嗎…

　　“我不認為凡人的腦子能記住《死靈之書》的全部知識。”雖然知道眼前人對他很重要，小沃特雷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歐麗芙為他呈現了強大的未來科技，但這不足以讓他完全信服。

　　十九世紀轟轟烈烈的工業運動在敦威治只不過是只短命的蚱蜢。在這里的居民看來，科技和迷信幾乎沒有差別。

　　“召喚偉大的神明至此，可不是你照本宣科就能達成的，”歐麗芙說，“在未來，我們收集了很多信息。”

　　一陣粘稠的怪風從山谷里吹來，卷過哨兵嶺，發出渾厚的響聲，仿佛群山在呼嘯。

　　“我明白，那個法術很不容易，”老沃特雷氣喘吁吁的嘟囔，“邀請偉大的猶格·索托斯至此，我們必須利用小山或空曠地的石頭祭塔或祭壇——哨兵嶺的就很不錯——然后指定一個人類犧牲品…”

　　堆建在山頂、采制粗陋的柱形巨石圓環是敦威治最古老的建筑。印第安人和歐洲移民的巫師都曾經使用過它。

　　“祭壇的確不錯。但是，難道你認為有祭壇、咒語和犧牲品，法術就一定能成功不成？”歐麗芙反問。

　　“我…”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可不會從《死靈之書》里跳出來告訴你，”歐麗芙溫和的說，“即使你做好一切，念誦咒語，你仍舊不一定能成功引起‘萬物歸一者’的注意。想要讓偉大的猶格·索托斯屈尊降臨于此，你還需要非凡的運氣。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提高這個概率。”

　　小沃特雷皺起眉頭。

　　“哦，魔法總是這樣的。”他不快的說。他怪物般的弟兄在一旁發出一連串沉悶的低吼。

　　“當然，你的血脈對你有利，如果換做凡人，召喚者的血脈必須屬于崇拜‘萬物歸一者’長達至少兩個世紀的家族——只有這樣，召喚者才能被虛空的主宰所垂青。”歐麗芙說。

　　“等等…”小沃特雷還好，他爺爺已經開始頭暈了。

小沃特雷帶懲罰的聆聽檢定49/50成功拉薇妮婭帶懲罰的聆聽檢定8/15成功老沃特雷帶懲罰的聆聽檢定59/15失敗歐麗芙帶懲罰的聆聽檢定24/20失敗　　“威爾伯，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風兒呼嘯、鳥兒啁啾、怪物在咆哮，但拉薇妮婭還是在一片混亂中辨別出了什么別的聲音。

　　“這一定是心理作用，拉薇妮婭。”老沃特雷說，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明明是夏天，山嶺中卻隱藏著一種異常的寒冷。

　　“不…”小威爾伯·沃特雷警惕起來，“我也聽到了。就在我們頭頂…有什么東西…”

　　天空中一片昏黑。

小威爾伯·沃特雷帶懲罰的偵查檢定80/75失敗拉薇妮婭帶懲罰的偵查檢定88/15失敗歐麗芙帶懲罰的偵查檢定7/15成功　　“是無人機！”猛地歐麗芙驚叫起來，“綠色三角洲的無人機——我們快…”

　　哨兵嶺，山頂上。

　　“準備。”陳強輕聲下令。

　　帶著附有熱成像功能的夜視儀器，陳強等人憐憫的看著這一幕。就連那只肉眼看不見的怪物也一清二楚——驟然見到它的確是一件驚悚的事，但僅僅是在安全距離隔著儀器看到輪廓，那種惡心程度就削減了不少。

　　理查德·皮克曼憐憫的看著這一幕。

　　還好這一次，自己和陳強是站在一邊的，食尸鬼慶幸的想。

　　“開始驅散吧。”陳強囑咐。

　　沃特雷一家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中。然而，當小沃特雷發現自己正在遭受襲擊之后，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施展法術或尋找掩體，而是向母親帶著的包裹飛撲過去，好像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