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可名狀的契約
“不！”
魏遠山的語調突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把不遠處的小雪都嚇了一跳。
“請相信我，我從未見過什么黃印，也沒聽說過它！”魏遠山大聲抗辯。
陳強冷漠的看著他。
“我記得，”陳強說，“游戲的規則書里有寫吧。”
“沒有！我不知道陳哥你怎么回事，”魏遠山語無倫次的說著，“說明書里并沒有提到黃印的形狀。陳哥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封面上的就是——啊…”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果然，”陳強的目光愈發冰冷，“你知道這個封皮上的圖案就是‘黃印’。”
魏遠山心里無比后悔：他千算萬算，當陳強說出“黃印”一詞的時候還是慌了神。
而陳強提著自己的木箱，一步步的和魏遠山拉開距離，同時把小雪護在身后。
大成功的效果很好…他想，但未免有些好過頭了…
魏遠山知道黃衣之印意味著什么。他明知這盒桌游會招來怎樣的災禍，依舊把它帶進了桌游社。
他以為他的計劃十拿九穩，卻突然發現，本來應該是待宰羔羊的陳強不僅知道卡爾克薩的宮廷的秘密，還計劃把這份寶物從自己手里奪走。
“魏遠山，”陳強說，考慮小雪還在場，他決定先穩住魏遠山的情緒，“抱歉。”
“你想說，你不是有意詐我嗎？”
“我怎么會故意詐你，”陳強搖頭，如果能讓他暫時相信自己也是不可名狀之神的信徒就更好了，“我就和你一樣。”
話術技能檢定93/？？失敗 “那你為什么，會是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為陳強的言語所動，魏遠山圓圓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我沒有，”陳強盡力保持著鎮靜，“無論你在這個游戲里感受到了什么，但我相信我們感同身受。”
而小雪不解的看著突然爭執起來的兩個人。
“我不相信。”
“你…”
“如果你和我感同身受，為什么你不好好坐下來與我玩一局游戲，而是用這等齷齪的計謀欺辱那偉大之城？”
當魏遠山理解了陳強的算計，他精心偽裝出來的理智也隨之崩潰。
“你最好冷靜一下…”
“那，”魏遠山的表情驟然變得猙獰起來，“就把它還我。”
“什么？”
“卡爾克薩的宮廷，”魏遠山的目光逐漸變得兇戾起來，“你把它偷走了，還給我！”
“聽著，小魏，”陳強說，竭力安撫著魏遠山的情緒，“我沒有想強占你東西的意思，我…”
“夠了！”
沒有任何征兆的，魏遠山向陳強撲了過去，想從他手中奪走放著卡爾克薩的宮廷的木箱。而陳強奮力抵抗，抓住了魏遠山的拳頭。
陳強只覺他的手黏糊糊、軟綿綿的，力量卻是奇大無比。
力量對抗檢定：成功 “哈！”
魏遠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搶奪在陳強手里的木箱上，陳強拼盡全身的力氣一推，魏遠山失去了平衡，撞在電腦桌上。
“…！”
魏遠山的大拇指斷在陳強手里，然后掉在地下。
斷指之處，沒有半分人類的血液。
白熾燈的光芒下，魏遠山面色煞白，身體詭異的扭曲著，宛若一只蠕蟲。
于是陳強明白了…
“他已經…”
舊日支配者可以和人類交易，賜予人類特別的力量。
和哈斯塔締結契約的人類，就會被轉變成一種宛若無骨的怪物。
就如同現在的魏遠山。
他并非簡單的受了卡爾克薩的宮廷——或者說，黃衣之王——之毒害，而是受到了哈斯塔本尊的眷顧，企圖將哈斯塔的力量引向地球！
“跑！”陳強大喊起來，“快跑！快跑啊小雪！”
“嗚…”小雪的目光在魏遠山掉在地上的手指上停留在半秒鐘，然后發瘋似的跑了出去。
陳強苦笑。
其實類似的情況陳強并非沒有考慮過。
在模組開始之后，他在第一時間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
教務處的喬老師。
警隊的劉隊。
還有安保公司的人…
作為一名重生者，他的人脈要比他的同學們廣不少。
他的資產也比外露出來的多得多。
沒有超能力，鈔能力總歸還是可以用的嘛——只要他能拖住局面，很快就會大批支援到達，把魏遠山的底細扒個底朝天！
但他沒想到魏遠山這么經不住刺激，隨便一句（大成功的）試探就讓他發了瘋，露出了人類軀殼下神話怪物的真容。
“魏遠山，”現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魏遠山兩個人了，陳強一邊向著房門的方向靠攏，一邊尋找著屋子里能用的武器，“你的痛苦，你的信仰，我都能理解。若我們的靈魂終將歸于偉大的卡爾克薩，那我們就不應當在此而死。”
“那你為什么不把它還給我？”
“我會把它還給你。但現在，我們最好想想，怎么樣才能…”
“你又要騙我。”
完全不想聽陳強的分辯，魏遠山再一次向他撲了過去。
“該死…”
完全沒法和他講道理啊！
陳強奪門而出，撒腿就跑。
大門被扯開，連門軸都被扯斷了。
“這力量又增…？”
“你跑不了的。”
魏遠山在他身后緊追不舍。幸好今天的大學生活動中心人實在不多，才沒有引發圍觀。
“魏遠山！”陳強一路跑下樓梯，同時進行著最后的努力，“你對我動手，對你要做的事沒有任何好處！我對黃衣之王，對那偉大之神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
魏遠山沒有答話。
“你知道那黃衣之王本尊，它其實是宇宙中熵和衰敗的化身嗎？”陳強把自己設定黨的扯淡能力發揮到極致，“你知道古希臘人錯誤的把它當做代表‘風’的神明崇拜，但其實是四大基本力之一的弱核力的具象化嗎？”
“你在說什…”
“你知道它之所以不可名狀，是因為它的本體就是就是黃印，而黃印是一種宇宙現象——”
陳強從后門跑出了大學生活動中心。而追下樓梯的魏遠山似乎終于被他的嘮叨所影響，一腳踩空，然后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他的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了。
趁著這個當兒，陳強掏出了他的手機——
計劃能不能行，就看現在了…
“呼…”
即使“失去”了一條腿，魏遠山還是繼續手腳并用的在地上爬行，追向陳強。陳強發現，他三肢爬行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兩條腿跑起來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