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談與回歸
咒者給王維李一帆等人的黑色符文，既是通往路的下一層的憑證，也是某種用途未知的信物。
而對于信物這種東西，王維是傾向于將其全部收集齊的。
除了帝辛主世界無法入侵之外，剩下的十四個劇情世界，在王維面前，就像是赤身裸體的小姑娘一般，完全不設防。
此刻，王維一句話出口，余下十四個劇情世界的守門人，二話不說便將印記交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是賣龍月的面子，還是賣王維，或者說，賣王維力量的面子…
包括咒者提供的印記在內，總計十五枚印記，在王維手上閃爍不休。隱約間，十五枚印記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內在聯系。
而同時，這十五枚印記，又與以天賜之石和域外戰場為核心的大陣，產生了另外一重聯系。
其中的玄妙實在太多…
這甚至是王維動用規則視角都探索不清的高級手段。
思考片刻，王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無用思緒，統統收回了心底，念頭再動，王維竟主動聯系了戰紋。
剛剛響于王維耳邊的聲音，再次出現于腦海中。
由于未知因素干擾，此次任務提前結束，請輪回者盡快返回樂園。
通關總評將會正常結算。
“回歸吧。”
意念一動，王維便感覺到強悍的排斥力洶涌而來，這力量推擠著他，似乎想要牽引王維前往某個地方。
對于常規輪回者而言，樂園的傳送乃是無可抵御的。
但已經成就了規則之力的王維，卻不在這個范疇之內，但想到自己還想提升一下基礎屬性，順便從結算中撈點兒額外的好處，王維也就沒抗拒。
光芒閃過。
王維，重新出現在了那一片銀白色的空間之中。
宏大的機械音，從天邊轟然炸響，傳入王維耳中。
“任務完成，現開始結算獎勵。”
“任務模式，自由探索模式。”
“主線任務：無（未觸發）。”
“評價：F。”
這次劇情世界，王維并未觸發主線任務，完成的任務，也只有不滅的你第一環——找到伏伊。
但嚴格來講，這環任務，王維也并未完成…因為他沒與伏伊碰頭。
這意味著，王維其實并未在這個劇情世界內，完成任何相關任務。
因此，初始的評價只有F。
而后續的追加評價…
其實也不多。
“額外評分加成：邪惡之勛，魔王的雙瞳（大幅度提升每次通關評價的總評）。”
“額外評分加成：里世界之謎（成功進入里世界）。”
再就沒了…
這一次任務，王維相當于全程隱身，除了暗搓搓的幫了幫李一帆他們之外，王維從頭到尾都沒露面，只是忙活著吞噬劇情世界這件事情。
而顯然，吞噬劇情世界之事，樂園并不鼓勵，也不會因為這個，而給王維更多的獎勵。
“總評：C！”
最后換算出來的總評…只有可憐的C級。
摸魚劃水過任務大抵就能得到如此評價了。
這還是有邪惡之勛和魔王的雙瞳的因素…
但這個，卻不是王維想要的。
想了想，王維微笑著伸出手來，神國規則之力涌動之間，神國內的所有生命體身上便綻放出光芒。
很快，神國內的光芒，便匯聚到了王維手上，這光凝聚著，最后在王維手上化作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
那是…大源！
沒錯！
補全了神國內的生態循環之后，神國規則之力的掌控者，便有了源源不斷的規則之力補給，而規則之力的凝聚形態，其實就是大源！
換言之。
神國，是可以自產大源的！
從這個角度考慮，神國規則之力的強度和等級，比之納大源入體的方式，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于再發散思維。
神國規則之力這條路，其實已經相當接近天賜之石的本質了——規則創世，能憑空造物，這與天賜之石的功能，其實沒有太大的不同。
沒深究這一點。
王維只是意念一動。
大源飄蕩著飛起，融入了這片銀白色的空間當中。
于是，天空中的機械音，就此沉寂了下來。
“能，聊聊么？”
王維，如此問道，機械音并未有任何回應。
但這個，其實無非也就是錢的事情罷了。
再次凝聚出了一枚大源，王維微微揮手，大源順勢而上再次消失在了天邊，而這一次，那未名的機械音，終于有了回應。
“你想聊什么？”
“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王維盤膝坐地，語氣悠哉。
“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也想跟我聊聊，你覺得我說的對么？樂園，或者，更應該叫你…天賜之石？”
樂園神秘莫測。
但卻無所不在。
無論是戰紋提示音，還是通關后結算空間的機械音，可能都是樂園意志的顯化。
其實，王維老早就應該猜到，樂園，或者說天賜之石存在自我意識。
因為有些時候，樂園頒布任務，說明任務情況的時候，都會出現一些較為主觀的情感色彩。
這不是一個程序應該有的東西。
或者說，這不是一個死程序該有的東西。
而再與咒者交流過后，王維也算是徹底明晰了自己的疏漏之處…
“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了，但一直不得其法，我通過戰紋呼叫你，你大概也不會做什么回應，想來想去，可能也就只有在這個結算空間中，我才能有直接接觸你的可能吧。”
結算空間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這地方，介于劇情世界與輪回者主城之間，且功能還是發放獎勵，提升屬性之用。
掌握了神國規則之力后，雖然基本屬性在王維這里，已經可有可無，但即便如此，王維也找不到用神國規則之力提升基本屬性的方法。
這意味著，基本屬性——這個組成輪回者能力體系的基石，有著一些即便是現在的王維，都接觸不到的秘密。
而在樂園中，想要提升基本屬性，只有身在結算空間內，方能夠完成這一步驟。
如此，王維認定。
這地方是特殊的。
也是他能夠主動聯系到天賜之石的唯一可能地點。
結果并未出乎王維的預料。
他于此地，得到了天賜之石的回應。
天空中，宏大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我也早就該跟你聊聊了…嗯，就在你成就完全體的那一刻，我就應該主動聯系你。”
“那你為什么沒這么做呢？”
“因為…時間不對。”
“時間不對？”
天賜之石并未再多說些別的。
但王維卻隱隱有了猜測。
彼時。
秦皇與圣子即將開戰，這意味著計劃已經走到了關鍵節點，而那時候的王維，雖然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潛力，但對于整個計劃來講，他那份實力，確實是連擔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天賜之石聯系王維也行。
不聯系也行。
現在天賜之石這么一說，可能也就是…嗯，客套？
大概如此吧。
王維算是人精，想了想他就明白了這里面的邏輯，但看破不說破，王維話鋒一轉。
“那么，從現在的情況上看…你貌似，并未在上一代被魔清空記憶，對么？”
天賜之石開了口：“不，我的確被重啟了…”
“也喪失了對上一代，對魔的記憶。”
“但我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個反制程序。”
“當圣子誕生的一剎那，這個反制程序生效，喚醒了我對之前的記憶。”
王維突然插話：“還有你和龍月的密謀。”
天賜之石默不作聲，似乎是默認了。
而王維，則有點兒得寸進尺。
“能跟我說說，你和龍月，到底商量了些什么么？還有，這個大陣，又是干什么用的？”
而理所當然的，天賜之石不會回答王維這些問題。
原因也簡單。
這事兒，你知道，便是知道，而不知道，就代表沒資格知道。
是的。
在他看來，王維并沒有知曉一切的資格…換句話說，他把王維當成了棋子，而非是對等的、平等的棋手。
沒什么討厭不討厭的。
被人家瞧不起，自然有被人家瞧不起的原因，可能是生的晚了，可能是實力不足，試探無果后，王維也就此作罷。
他再開口。
“算了，不聊這些讓人不愉快的問題了。把我的總評改成SSS，然后我指定一個SSS總評獎勵，我叫你出來，大概也就是為了這個的。”
天賜之石的反應，在王維的預料之中。
剛才的一番話，只是逗逗這塊兒石頭，王維很明確，自己無法從天賜之石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喚來天賜之石的本意，也沒這么復雜。
王維的本意，只是撈好處罷了。
“如果這違背了你的邏輯的話，我愿意用大源換。剛才的兩枚就是定金。”
公平公正，付出越多得到越多。
這就是天賜之石的根本邏輯，也是樂園存在的基礎。
王維不是那種有了能力，就想掀桌子，對旁人威逼利誘的家伙，他喜歡規則，他更遵守規則。
不就是等價交換么？
王維有的是能交換的籌碼。
半晌。
機械音終于響起。
“可以。”
“但我不需要大源…”
說著，兩枚大源重新飄回了王維手中。
他繼續說道。
“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力所能及我必做到。”
王維這般說完，天賜之石便開了口。
“確保在大變之前，圣子安然無恙。”
大變…
圣子…
安然無恙…
什么是大變？
什么叫安然無恙？
現在除了王維，誰能讓圣子有恙？
王維不解，但天賜之石，卻沒了更多交流的意思。
王維也只能說道。
“如果圣子老老實實的，不跳出來搞事情的話，他不會有事的。”
圣子又不是什么垃圾…
即便是王維，想要料理掉圣子，可能也沒那么簡單——圣子打不過是打不過，打不過他不會跑么？掌握規則之力的強者想跑，即便是王維也不一定能抓的住。
“那么，就這樣吧，協議達成。”
一張羊皮卷軸從天空中飄來，落在了王維眼前，簡單看了眼協議內容后，確定沒問題，王維簽字畫押。
而后，羊皮紙自動化作了飛灰。
天空中，宏大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總評：SSS級！”
“恭喜您，您以完美的表現完成了一次劇情任務，現開始結算獎勵！”
“獎勵結算中…”
“結算完成！恭喜編號C1.158971號輪回者，獲得屬性點100點！征戰點數500w！”
樂園，將王維的通關總評，直接拉升到了最高檔次！
而后，還有大量的總評獎勵！
“編號C1.158971號輪回者，可從如下七條獎勵中，任選三項獎勵。”
“一：裸裝全基本屬性10。”
“二：征戰點數500w！”
“三：大源50！”
“四：挑戰者勛章200！”
“五：材料：世界之核。”
“六：材料：幻界石。”
“七：血統：咒者！”
王維選擇了三，五，六。
大源必拿，五六兩個材料是高等級材料，也是一些建筑類道具的核心主材料。
“因輪回者獲得SSS級任務總評，現發放特殊獎勵！”
“恭喜編號C1.158971號輪回者，獲得特殊獎勵：稱號：豪商！”
豪商：當您在樂園主城中，與樂園商店交易時，無論買入還是賣出，都能得到百分之十的交易優惠。
“老哥夠意思！”
王維嬉笑著說道。
這個稱號。
比什么劇情毀滅者，巨獸屠戮者之類的牛逼太多太多了！
天空中，機械音再次炸響。
“因輪回者獲得SSS級任務總評，現發放特殊獎勵！”
“你要什么？”
天賜之石如此說道。
而王維，則深深吸氣，平靜開口。
“不死不滅天賦。”
“如你所愿。”
一張卷軸，飄蕩著從半空中落下，隨意抄起卷軸，王維簡單一觀，便滿意點頭。
用SSS級通關總評的獎勵，換取一張不死不滅卷軸。
這個是劃算的。
因為這個天賦，秘寶閣內甚至都沒有…
而接下來，天賜之石仿佛隱匿消失了一般。
只余下流程化的機械音。
“強化開始，請輪回者添加屬性點，時限五分鐘。五分鐘之后，所有未消耗的屬性點，將會由樂園做隨機分配！”
100點屬性點。
敏捷20，達到159。
力量40，達到159。
智力40，達到159。
100點屬性點統統花光，王維也算滿意。
二話不說選擇了回歸，伴隨著光芒閃過，王維便已經出現在了樂園的個人空間之內。
回憶著剛才與天賜之石的對話，很快，王維便將一句話，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龍月的選擇是嬴梟。
魔的選擇是他自己。
而天賜之石的選擇，乃是圣子。
祂讓王維保圣子。
雖然王維不明白什么是“大變”，又有誰會對圣子下手，但，天賜之石看重圣子，乃是不可忽視的事實。
“母子情深？”
別扯了…
哪怕天賜之石是圣子的母親，能養出圣子這種熊孩子的老娘，也肯定不是啥善茬。
所以此事，王維就只能以天賜之石下注了圣子做解了…
正思考間。
戰紋忽地傳來通訊請求。
看了一眼，王維登時笑了。
因為那上面寫道。
嬴梟：我覺得我們應該見一面。
事實上，當王維在天祭壇中看到“路”之后，就應該與嬴梟見上一面。
但現在，貌似也不晚。
大秦輪回者總部。
李一帆、陳秋、皇太極等人，帶著一大票輪回者，聚集在房間當中。
此時此刻，出現在房間當中的輪回者，不僅僅只有大秦的人，還有其他組織的輪回者，甚至是散人。
若王維在此，便能發現，其中有部分人，自己認識——他們，便是與李一帆同闖里世界，且得到了通行證的人。
現場的氣氛有些熱鬧。
眾人交頭接耳，一同探討著各色的話題，而其中引發熱議的，無疑就是他們來到大秦輪回者總部這件事情了。
“到底是樂園第一大組織，總部搞得這么像樣。”
“其實以前真理議庭在非洲的總部也不錯…但可惜…哎，時代又變了…”
“據說，這次大秦找咱們，跟上次的任務有點兒關系。”
而一旁，李一帆，宋文三等人，將現場的一幕幕盡收眼底。
“上一場任務，你沒遇到什么問題吧？”
李一帆這般開口，便得到了宋文三的回應。
“壓力還是不小的，哪怕有攻略，隊員們的死傷也在三分之一左右，幸好最后的結果沒出差錯。”
攻略在手，這些精英是不會出現大問題的。
其實總的來看，問題最嚴重的，還在李一帆這里。
畢竟…
那個強制結束任務，真的搞得李一帆滿頭霧水。
剛想跟宋文三詳細聊聊，宋文三卻猛地轉頭，看向了身后，卻見身后，兩道身影肩并著肩，聯袂走來。
秦皇。
以及漢帝！
兩人的出場，雖然無聲，但氣場十足，僅僅是剛一現身，現場的聲音便整齊一滯。
所有人皆默不作聲地看著兩人，而王維與嬴梟，也毫不在意眾人的矚目，王維只是環顧四周，看著在場所有人戰紋上的各色印記，輕聲嘟囔道。
“所以，這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一會兒我再解釋，現在，先將通行證收回來再說。”
王維與嬴梟，也是剛剛見面，在另一間會議室碰頭之后，嬴梟沒跟王維說上幾句話，便拉著王維來到了這間會議室當中。
其目的顯而易見。
隨著嬴梟伸出手來，規則之力蕩漾著，在場所有人只感覺戰紋發熱，戰紋處的皮膚微微一痛，寄居在上面的符文便脫離了戰紋，飄蕩著飛到了嬴梟的手上。
“隱患已除，諸位，感謝上一次常規任務中，你們對大秦眾人的幫助，說好的獎勵大家直接去交易所領取便好，就這樣吧。”
三言兩語間搞定了此事。
在其他人的引導下，在場的輪回者們便盡皆散去，只余下大秦自己人后，嬴梟率先坐在了房間中的某張椅子上。
王維見狀，也走到了嬴梟身邊，看著嬴梟手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再次問道。
“所以，這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通行證和信物，這些東西，咒者應該跟你說過吧？”
“你的態度，有點兒敷衍。”
王維直言不諱。
再弄懂了一切之后，王維很清楚自己的立場。
嬴梟，魔，天賜之石三人互相算計，互相布局挖坑，雖然王維是大秦的人，但現在，嬴梟無疑就是在利用大秦的力量為自己牟利。
他要是不說個明白，王維是不愿意給他打白工的。
更何況…
王維的實力，也保證了王維不可能會受制于人，也不可能接受任何威脅與搪塞。
而嬴梟，如果真的重視王維這份力量的話，他必然要表現出應有的合作、甚至是請求的態度。
這些東西，嬴梟也懂。
想了想，他卻搖了搖頭。
“這事兒，三言兩語其實說不明白…而且…其實我也不太理解這里面的條條框框，我這么說，你懂嗎？”
“什么意思？”
王維懂了一點兒，但他依舊裝作完全不懂的樣子這般問道。
“嗯…不如，我從頭跟你說起吧，對了，你們先退下。”
房間被清空，隨后，嬴梟娓娓道來。
域外戰場。
圣約的總部。
房間中的圣子，正蜷縮在沙發中狂虐著手柄，電視機上血肉迸濺，圣子操控的游戲角色正大開殺戒。
直到圣子興致正濃時，房門卻陡然被敲響。
“進。”
一字出口后，圣子轉頭，看向門外。
門外。
已經復活的薩格洛特施然走了進來。
“陛下，有人求見。”
“誰啊？”
薩格洛特側過身來，露出站在其身后之人。
一個…
嗯，精英級的劇情人物輪回者。
此人，乃是圣約的人，但不是核心人員，圣子對他不太熟，此刻自然也猜不到，這人找上自己的目的。
“何事？”
放下手柄，圣子這般問道，隨后，他便看到此人猶豫了半天，方才說道。
“圣子大人，上次任務結束后，在結算空間里，我遇到了一點兒特殊情況…”
“薩格洛特解決不了么？”
圣子一皺眉，便看到此人干脆搖頭。
“祂讓我給您帶點兒東西。”
“祂？”
“嗯，是…”
此人一咬牙，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遇到的情況，想了想，他一摸戰紋，便從戰紋中取出了一枚锃亮的光球。
“您還是自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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