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藏獒的行情看漲,血統純正的藏獒一個個變得身價不菲,而羅獵的這條雪獒更是難得一見的稀有品種,自然被居心不良者覬覦,剛才羅獵進去吃面,雪獒就在門外等著,可有人偷偷利用麻醉槍擊中了它,利用繩網將它網住扔到皮卡車上掠走。
剛巧這一幕被路過的麻燕兒看到,麻燕兒本想將那群人攔截下來,可惜來不及了,她遇到羅獵馬上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皮卡車開得速度并不快,三名偷狗賊還因為今天的收獲而喜出望外,他們從羅獵一進小鎮就盯上了這條雪獒,按照目前的市場價,這條雪獒可以賣到百萬以上,對他們來說真是撿到寶了。
司機從觀后鏡中看到了那輛風馳電掣追逐而來的摩托車,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向同伴道:“好像有人追上來了。”
一名同伴向后看了看,冷笑道:“把他擠出去。”
司機點了點頭,故意閃開一段距離,等到羅獵駕駛摩托車追趕到旁邊的時候猛一打方向,試圖將羅獵連人帶車撞飛。羅獵早已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舉動,在對方付諸行動之前已經提前減速剎車。對方撞了一個空,皮卡車在公路上一個大甩尾,羅獵在前方出現空隙的時候,加速沖了過去。
他飛身從摩托車上一躍而起,抓住皮卡車的貨箱翻入其中。
失去控制的摩托車歪歪斜斜駛入并歪倒在道路旁的壕溝之中,羅獵看到車廂內的雪獒一動不動,伸手摸了摸它體溫仍在,知道它是被暫時麻醉,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司機猛然加速試圖將羅獵甩下車去,羅獵抓住車廂,如同長在皮卡車上一樣。
駕駛室內一人惡狠狠罵了一句,打開天窗,舉起麻醉槍瞄準羅獵,羅獵的出手速度實在太快,一把抓住了麻醉槍的槍口,躲過麻醉槍,用槍柄重擊在那人的面門之上,那人慘叫一聲,鼻血長流,跌回了駕駛室。
羅獵爬到車頂,從尚未閉合的天窗上瞄準了開車人,一槍射了過去。
開車人中槍之后嚇得趕緊踩下剎車,車輛停止行動沒多久,他就陷入了麻醉狀態。駕駛室內僅剩下一人尚且清醒,羅獵拉開車門,槍口瞄準了他,那人嚇得雙手高高舉過頭頂:“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全都是他們的主意…”
羅獵怒喝道:“滾下來,趴在地上!”
那名偷狗賊哪敢反抗,老老實實從車上下來趴倒在了地上。
羅獵照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痛得那廝哭爹叫娘,最早想要用麻醉槍射擊羅獵的偷狗賊,捂著流血的鼻子顫聲道:“大哥…我…我等有眼不識泰山,我們認栽,狗,您帶走,求您放過我們一馬。”
羅獵道:“以為這就算了?”
偷狗賊趕緊將一旁的旅行袋送了過去:“大哥…這…這兒有二十萬,您拿去先用著,就當我們賠給您的。”
羅獵本來也沒有殺人的意思,心中暗忖這群偷狗賊的錢全都是不義之財,自己不拿白不拿,他將旅行袋接了過來,拉開一看,里面果然裝滿了錢。羅獵抬腳將這廝踢得暈倒了過去,然后將雪獒從車上抱了下來。
三名偷狗賊喪失了反抗能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羅獵將麻醉槍遠遠扔了出去,指著他們三人道:“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遠處有三輛車駛了過來,卻是麻燕兒帶領同伴追了過來。三名偷狗賊趁著羅獵張望的時候,匆匆逃到了皮卡車上,迅速開車逃離。其實羅獵是故意裝出疏忽的樣子,他總不能將這三名偷狗賊給殺了。
三輛車在羅獵身前停下,車上下來了十幾個人,其中一人指著羅獵道:“就是他,他搶走了我的摩托車。”
羅獵歉然道:“不好意思,剛才形勢緊急所以我才那么做,車就在那邊,如果有什么損失,我負責賠償。”
車主找到路邊的摩托車,看到車摔得面目全非,心中自然不滿,不過還好有麻燕兒在場,麻燕兒和他是朋友,把當時的情況說明,再加上羅獵態度誠懇,主動表示要賠償他的損失,這件事很快達成了協議,羅獵賠償五千塊,車主自行負責維修。
麻燕兒本來以為羅獵根本拿不出這筆錢,可羅獵居然很快就取出了五千塊遞給了車主,麻燕兒看到羅獵手中的軍綠色旅行袋,她最初見到此人的時候他可是一窮二白,也根本沒有旅行袋,不由得生出警惕。
雪獒雖然中了麻醉劑,可是它本身體格雄壯,沒多久就蘇醒了過來,蘇醒之后,雪獒馬上憤怒地咆哮起來,頸部的雪白長毛也支楞了起來,顯然是怒到了極點,雪獒的咆哮聲把眾人嚇得全都向后退去。
羅獵制止了它繼續咆哮,安撫了一會兒雪獒的情緒終于穩定了下來。
此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麻燕兒向羅獵道:“對了,我們幫你報警了。”
羅獵聞言一怔:“報警?”
麻燕兒點了點頭,她留意到羅獵的表情有些緊張,心中暗忖難道他不想見到警察?羅獵舉目向遠處看了看,他朝麻燕兒點了點頭道:“謝謝你們幫忙,對了我先走了。”
麻燕兒還想說什么,可是羅獵根本不聽她說話,已經帶著雪獒快步走下了公路,很快就翻越草丘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羅獵逃離公路之后,走出很長一段距離,方才帶著雪獒停下腳步,轉身回望,看到遠處的公路上仍然有警燈閃爍,警察已經趕到了地方,應當是在調查剛才的狀況,羅獵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他繼續留下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是個來歷不明的人,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身份。如果警察見到他,肯定會把他扣起來。
雪獒挨著羅獵蹲了下去,羅獵伸手撫摸了一下它的背脊,低聲道:“我必須要回去,我們一定會回去。”
雪獒咿唔叫了一聲似乎在回應羅獵的話,事實上能夠回應他的也只有雪獒了。
西海北岸有一座濱水而建的小木屋,陽光正好,一位白發老人正在花園內澆花,一會兒功夫,她就直起腰來,揉著腰部,自語道:“真是老了…”摘下老花鏡,眺望著遠方蔚藍色的西海,久久凝望著若有所思。
直到一聲歡快的呼喊才打斷了她車沉思:“祖奶奶!”
麻燕兒穿著白襯衫工裝褲,蹦蹦跳跳地向老人跑了過來。
老人望著這元氣滿滿的女孩兒,不禁笑了起來,她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想起了曾經屬于她的青蔥歲月,不知不覺身邊的朋友接二連三的離去,這個世界上連個能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了。
麻燕兒來到老人身邊,摟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左右臉頰上各吻了一記,笑道:“祖奶奶,您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
“別恭維我,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婆跟年輕漂亮又有什么關系?”
麻燕兒道:“您老在我心中是最美最美的大美人。”
老人笑了起來:“你這張小嘴就是甜,我雖然明知道你在恭維我,可聽著還是高興。說,這次過來是不是又想讓我幫你做什么?”
麻燕兒道:“豈敢豈敢,我這個考古系剛畢業的學生豈敢勞您這位考古界泰斗的大駕,就是想聽您說故事了。”
老人道:“我的故事講了一輩子,你聽不煩啊?”
麻燕兒道:“不煩,一點都不煩,對了,祖奶奶,您還沒告訴過我,您說的那位英雄是誰?”
老人搖了搖頭,顯然不愿提起他的名字,她遙望著遠方的西海道:“我只知道如果沒有他,可能這個世界早已不存在了。”
“那就是救世主!耶穌?”
老人笑道:“他倒是做過牧師,一個假牧師。”說到這里,她又露出會心的笑容,可能是人老了,越來越喜歡懷舊,她多半時間都在想以前所經歷的事情。
麻燕兒道:“我爸讓我給您老捎來了一些營養品,他最近工作忙,抽不出時間過來,他讓我下月接您回黃浦呢。”
“我不去!”老人的語氣非常堅定。
麻燕兒道:“我知道您老身體好,可是您畢竟一個人啊,最近西海周圍的治安可不好,昨天我就遇到了幾個偷狗賊。”
老人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別多管閑事,那些罪犯有警察管,你就算看到也應當報警,而不是自己去處理。”
麻燕兒道:“我知道,不過那狗主人很厲害,一個人就從三個偷狗賊手里把愛犬搶了回來,還痛揍了他們一頓呢,警察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老人閱歷豐富,馬上就從她的話中察覺到了一些不對的地方:“他怕警察啊?說不定也是個作奸犯科的人,燕兒,你一定要小心。”
麻燕兒道:“他應該不是壞人,看著跟個流浪漢似的,不過眼神很干凈,看起來不像壞人。”
老人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世界不能只看外表,現在雖然是和平年代,可并不是沒有壞人了。”
“對了,祖奶奶,他還知道許多關于咱們家的事情,他知道您的父親是麻博軒教授,還知道您叫麻雀,居然還知道您沒有兄弟姐妹。”
老人就是麻雀,她愣了一下:“什么?”畢竟這個世界上知道這些的只有他們家里人,她好像從未對外人提起過,而且她的后人也不會輕易提起,麻雀頓時警惕道:“這就更應該小心了,說不定他別有動機,不然他為何會調查咱們家的事情?”
麻燕兒道:“您老就是這樣,懷疑一切,在你眼中這個世界上就沒幾個好人。”
麻雀嘆了口氣道:“等你長大了就會慢慢明白的。”
麻燕兒道:“祖奶奶,我已經夠大了,對了他還說想見見您呢。”
麻雀道:“你說得那個人叫什么?”
麻燕兒道:“他叫羅獵!”
麻雀剛剛拿起的茶杯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頓時摔得粉碎,她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他叫什么?”
麻燕兒道:“他叫羅獵啊,怎么?您認識他?”
麻雀很快及鎮定了下來,她搖了搖頭,心中暗忖怎么可能,沒有任何可能性的,都過去了一百多年,就算羅獵失蹤后仍然活著,他也應當活不到現在,就算活到現在也和自己一樣是個耄耋老人了。
麻燕兒道:“我用手機拍了他的照片。”
麻雀戴上花鏡道:“快,拿給我看看!”
麻燕兒找到有羅獵的那張照片。
麻雀接過手機當她看清照片上的男子之后,她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雖然羅獵留著長發生著滿臉的絡腮胡子,可麻雀還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這個世界上容貌相像的人有很多,但是羅獵那特立獨行的氣質是他人沒有的。
麻燕兒還從未見過淡定的老祖母居然失去了鎮定,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他在什么地方?快,你快帶我去找他!”
麻燕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昨天警察過來的時候,他好像很害怕和警察碰面,所以就帶著雪獒在警察到來之前匆匆走了,可能他就是您說得做賊心虛吧。”
麻雀道:“他是個好人,不會做壞事。”
麻燕兒詫異地睜大了雙眸,想不到老人家改口改得如此之快。
麻雀顫巍巍站起身來:“我…我去換衣服,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麻燕兒道:“你可別,這么著吧,您在家里等著,我去昨天遇到他的地方找找,或許他還沒有離開呢。”
麻雀道:“我跟你一起去。”
麻燕兒道:“別介啊,乖乖在家里等著,聽話。”
麻雀目送她遠去,雖然很想跟上去,可想起自己現在老態龍鐘,只怕會拖慢她的速度,也只好作罷,她想了一會兒,拿起了電話,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當電話接通之后,她卻又改變了主意,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道:“奶奶,你有什么事啊?”
“沒事…我…我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