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殺魔
“這么說來，為保全自身，犧牲掉同類也是無所謂的么？”林塵心中默默道，表面卻沒有任何反應。
苗顏見他似乎在思考自己的話，繼續加大力度道：“如果你不加入我們的話，下一次神廷圣衛很可能就會找到你頭上，這次八位圣衛死在這座小鎮上，神廷必定會再次派人來追查，而且派的不是一般的圣衛！”
“一旦找到你，八位圣衛的死都會算在你頭上。”
“而且，你想要在這座小鎮上躲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的能力是被動的隱性能力，否則必定暴露，難逃一死！”
林塵默默不語，過了片刻，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做出了決定，向面前的苗顏道：“我知道了，我愿意加入你們。”
苗顏看了他一眼，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聲道：“這是正確的決定，將來你就會知道，今天能遇上我是多么幸運的事。”
林塵沒有否認他的話，問道：“怎么加入，需要立誓還是什么？”
“這個你不必擔心，等去了神宮后，自會知曉。”苗顏微微淺笑，俊秀的臉頰在淅瀝的雨水中模糊，越發顯得俊魅，“不過，在去神宮之前，我需要在你的腦海中烙印上我的印記，讓你不得襲擊其他人，包括我在內，以免在你能力失控時，對我們造成傷害。”
林塵目光一動，道：“不會對我造成傷害吧？”
“不會，等你正式加入我們后，我就會解開你的印記。”苗顏笑道。
林塵點點頭，朝他走了過去。
苗顏眉頭微皺了一下，卻沒說什么，低聲道：“我要開始了。”
說完，他的「催眠」能力驟然發動，準備將自己的模樣烙印在林塵的腦海中，讓他即便能力失控到影響思維時，也能通過「催眠烙印」在第一時間不會對他發動攻擊，讓他有充足反應的時間。
而且，即便不是能力失控，在平常狀態下，他的催眠也會讓林塵對他產生親切感，不會產生攻擊性。
正朝著苗顏走去的林塵忽然感覺到腦海中侵入一股微弱的力量，這感覺十分怪異，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腦殼外面延伸到了腦子里，那是一種很清晰地感受，就像墻角裂痕里的種子在發芽延伸。
“開始了么…”他眼中寒光一閃，不再漫步偽裝掩飾，猛然踩踏著地面的雨水暴沖過去。
“嗯？”苗顏看到林塵陡然沖來，吃了一驚，但他反應極快，頓時將柔和的催眠能力改為瞬發性的‘精神穿刺’，意念像一道利刃般刺向林塵的腦子中。
“既然你找死，就怪不得我了！”他眼中露出殺意，林塵的舉動暴露了他根本沒有加入神宮的想法，對于這樣的異種，他也不會心軟留手。
在他集中精神力化作利刃穿刺林塵的大腦時，林塵的身體卻以極快的速度撲進過來，在苗顏驚愕的目光中，一拳朝他的臉部砸了過來。
苗顏感覺整個臉都似乎碎裂了，撕裂般的劇痛，整個人也被打得暈頭轉向，倒在地上。
怎么會沒有效果？
苗顏腦子陷入短暫地空白，他的能力罕見有失敗的時候，除非是面對神宮里的那些長者們，但林塵明明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野生’異種，怎么可能無視他的能力攻擊？
在他茫然不解時，昏暗的天空下，一顆拳頭再次在瞳孔內擴大。
“不！”苗顏回過神來，發出驚恐叫聲。
一拳砸在他的額頭上。
苗顏感覺額頭像被鐵錘擊中，隱隱聽到‘咔’地一聲骨裂的響聲，下一刻便疼得昏迷了過去。
林塵看到似乎昏過去的苗顏，大口地喘息，感覺一顆心嘭嘭跳動，緊張到全身毛孔都繃緊，每一根肌肉都像拉緊的繩索，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主動地，攻擊別人！
而且，他是懷著殺意的！
雖然眼前之人說邪魔只是覺醒非凡力量的人類，可是，前身的死卻提醒著林塵，眼前這位邪魔可是因為隨便一句嘴賤嘲諷就會暴起殺人的存在！
草菅人命！
即便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邪魔’，可那又與邪魔有什么區別？！
至于加入神宮，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那神宮是異種聚集地，也許能庇護邪魔不被神廷所隨意殺害，但這神宮本身也好不到哪去！否則的話，也就不會縱容自己組織里的人隨意濫殺人類！
也許殺死前身只是這人自己的想法和意志，跟神宮無關，但能夠如此輕賤人命，可見神宮的管束是失敗的。
“就這么離開，還是殺了他？”
望著昏迷不醒的苗顏，林塵臉色變幻不定，腦海中的思想在激烈斗爭。
從本心來說，他想要直接殺死這人。
畢竟，對方是邪魔，而且認得他的面孔，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死的話，將來也許會再次找上門來復仇！以對方那詭異的攻擊能力，如果從遠處潛入他的夢境中攻擊，他根本無法防備，只會被活活折磨死！
可是，想到這人先前說的，邪魔就是覺醒力量的人類罷了，如果自己殺了他，豈不就是殺了人？
殺人…
哪怕是在這個世界，也是犯法的！
他從未有過殺人的想法，毫無準備，可是忽然間這樣的局面就擺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也許我留他一命，他會感恩，放過我？”
“不，他隨隨便便就能殺死無辜的人，連殺死八位圣衛都沒有眨一下眼，絕不會介意再多殺一個…”
雷鳴鼓動，大雨滂沱。
林塵站在雨中，面色被雨水完全遮蓋，僅僅只是短短半分鐘，他便再次行動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半分鐘內，他的腦子里轉動過多少念頭。
他來到那圣衛頭領面前，扯下頭巾，抱住這圣衛頭領的佩劍，用力拔出，寶劍噌地一聲，寒光閃動，他提劍來到躺在地上的苗顏面前，沉默了一下，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提示。
他微怔了一下，卻沒心思去理睬，反倒是這古怪提示將他從那糾結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他深吸了口氣，猛地揮劍斬去。
噗地一聲，鮮血濺射。
一顆腦袋滾落。
“啊！”一道驚叫聲陡然響起。
林塵嚇得身體一抖，險些沒握住劍，很快，他便看到苗顏的尸體前，先前那昏迷的血種少女不知何時被雨淋醒，但剛一醒來，似乎恰好看到他斬斷苗顏腦袋的畫面，發出一聲驚叫，又暈了過去。
林塵：“…”
你干脆叫暈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