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遲暮【2】
老者此時的眼皮和嘴角一起抽搐。
“別以為你老我就不會揍你，還想讓我叫你爺爺，我爺爺他…”
閻羽一邊站起來一邊擼袖子。
然而等他將袖子擼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
等等，這老頭兒的模樣，看起來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啊…
放眼整個地府，還有誰可以讓神音像剛才那樣驚慌失措的？
天字一號包廂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有資格進入的，閻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聽到這里頭坐著一位大人物…
究竟多大才叫大人物？
“臭小子…”
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問道：“還沒猜出我的身份嗎？”
閻羽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坐回了老者的面前，將茶水一飲而盡，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爺爺，我錯了。”閻羽果斷無比地說道。
事到如今，哪怕閻羽再粗神經，也已經察覺到了！
眼前的這位老者，是陰間真正的帝王，是讓陰間和平安定，讓鬼帝閻羅團結一致的真正大人物！
他就是酆都大帝！！！
閻羽的父親是酆都之子殷北州，而他即是酆都之孫！
“怎么現在叫得這么干脆了？”酆都大帝笑瞇瞇地問道。
閻羽滿臉堆笑，生怕惹自己爺爺的不開心，道：“我…我這不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習慣了，對親人的稱謂有些陌生嘛…而且爺爺在我心里的地位非常之高，容不得別人半點侮辱，所以剛才我才…咳咳…”
“你倒還賣起慘來了，門外神荼的女兒陪著你，那也叫做孤苦伶仃嗎？”酆都大帝問道。
閻羽瞬間啞口無言。
“你小子的艷福，可比我這個老頭兒要豐富多了，”酆都大帝道，“我看過你的姻緣，一共有七條，從凡人到厲鬼到鬼帝千金到魔族公主…”
“咳咳，爺爺，咱爺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面，就不能聊一些溫馨的話題嗎，比如讓我感受一下來自爺爺的愛，把我也封個鬼帝，然后派百八十個超級高手保護我什么的…”
酆都大帝白了閻羽一眼，桌上又一個茶杯砸向閻羽，閻羽連忙借住，訕笑不已。
“以你的身份，區區百八十個高手恐怕都不足以保護你。”酆都大帝道。
閻羽一愣：“怎么，爺爺，原來你在陰間這么招人恨嗎？”
“…臭小子，”酆都大帝笑罵道，“你爺爺我的名聲，自不用多說，只是不管在哪個時代，總有別有用心之人。”
閻羽想了想，似乎爺爺指的是周乞他們，又好像不僅僅是周乞他們。
“這樣啊…”閻羽道，“那爺爺您準備怎么保護我？”
“對你最好的保護，就是隱瞞你是我孫子的事情，”酆都大帝淡淡地說道，“所以，你也別想著借我的身份，在陰間橫行霸道了。”
閻羽：“…我看起來像是會橫行霸道的人嗎？”
“你是閻不渝的轉世，這個身份已經足夠了，閻不渝雖然在地府有不少敵人，但也有不少朋友，說起來，連我也沒有想到，我的孫子竟然是閻不渝的轉世，哎，造化弄人吶！”
酆都大帝搖頭嘆氣，模樣一點都不像陰間統治者。
閻羽細細打量著自己的爺爺，總覺得在他身上看不出高高在上的酆都大帝的影子，只覺得他和陽間那些坐在村口聊天的老爺爺們沒什么區別。
但正是因為如此，閻羽反而與爺爺更加親近一點，若是他們爺孫倆第一次見面，是在朝堂之上，酆都大帝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反而會讓閻羽覺得有距離感，不知該如何親近了。
“小子，喝茶吧。”酆都大帝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但茶水卻自動沏好，飄到了閻羽面前。
閻羽毫無防備地遇到了自己的爺爺，不由得一陣唏噓，一杯濃茶入口，卻覺得異常甘甜。
“爺爺，您知道我老爸那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嗎？”閻羽好奇地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北州那小子為什么放任你二十年不管不問，也沒有去救你的母親？”酆都大帝瞇著眼睛問道。
閻羽點了點頭。
“因為他在忙著拯救蒼生。”
“…這么說來，我爸比大禹都要偉大，大禹也不過是三過家門而不入罷了，我爸倒好，二十年不聞不問，”閻羽怨氣橫生，又瞟向酆都大帝，“爺爺也沒好到哪兒去。”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怪我們，”酆都大帝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以為，孟三七為什么愿意離開陰間，到陽間去撫養一個別人的孩子？”
孟三七，乃是閻羽大媽媽的名字，閻羽也早已經知道大媽媽的身份，她就是奈何橋前的孟婆。
閻羽面色一變，驚訝地問道：“爺爺，您的意思是，大媽媽是您派去的？”
酆都大帝點了點頭。
如此，閻羽稍微理解爺爺一點了。
“小羽，高處不勝寒，就算是爺爺，也有諸多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和北州，便是爺爺這一輩子的虧欠，爺爺能讓陰間安定，卻給不了你們一個完整的家。”
說完這句話，酆都大帝的臉上皺紋似乎又多了一點了，遲暮的老人顯得更加遲暮。
閻羽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心疼爺爺，他安慰道：“爺爺，有大媽媽她們陪伴著我成長，其實這些年我很開心。”
如果爺爺真的覺得虧欠的話，給不了八百十個高手保護，至少也給百八十個神兵利器，隨便一個就能屠龍的那種也好…
酆都大帝稍微釋懷了一些，他說道：“小羽，你和你爹父子倆，對整個陰間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變數，爺爺很快就要離開了，未來陰間的擔子，很快就會落在你們的身上。”
閻羽聞言，忍不住皺起眉頭：“爺爺，你是說你的身體…”
“爺爺的身體，應該還能活上幾萬年吧。”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爺爺馬上要離開陰間，前往一個陌生的世界了。
如果爺爺成功回來了，一場大危機便會輕松化解，若是回不來，恐怕陰陽兩界會生靈涂炭。
而在爺爺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陰間會發生很多事情，唯有你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才有可能穩定陰陽兩界的和平！”
今天老朽人有點不舒服，只能寫兩章了，明天四章補上，請大家諒解一下謝謝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