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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六十二章 珠江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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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舊是先早茶。

  從香港到澳門再到廣州,孟紹原不知道吃了多少頓早茶了。

  早茶文化,在這里的確是根深蒂固的了。

  喝到快中午的時候,徐樂業看了一下時間:

  “走,咱們吃中飯去。”

  這早茶吃了兩個多小時,立刻又要吃中飯?

  謝鎮南似乎看出了孟紹原的想法,笑道:“蔡老板,你是吃遍了大江南北的,可我們廣州的中飯,你一定沒有吃過。”

  是嗎?

  孟紹原有些不服氣了。

  自己吃得也不算少了,還有沒吃過的飯局?

  徐樂業也是一臉笑意:“蔡老板,今天,無論如何要把你安排好了,生意上的事情,你放心,一準幫你辦妥了。”

  生意自然指的是任務。

  孟紹原也不擔心。

  有謝鎮南、徐樂業、高英瀾在這坐鎮,出不了什么事。

  只是,看著兩個家伙把頓中飯說的那么神秘,孟紹原的好奇心也被調起來了。

  這頓中飯,孟紹原還真沒有吃過。

  是在船上吃的。

  船上吃飯倒也不稀奇。

  問題是?

  吃飯的方式。

  廣州歷來都是一個貿易大城市。

  廣州碼頭,繁忙不堪,大型貨輪比比皆是,貿易極度繁榮。

  淪陷之后,國際貨輪消失不見,但依舊非常繁忙。

  而在珠江邊上,除了停著不少的火輪,還有一艘艘改裝過的漁船。

  這種漁船在廣州有個特殊的稱謂:

  “胥船”。

  廣州胥船最鼎盛時不下七八千艘。

  什么是胥船?

  其實,就是妓船。

  這些船皆以脂粉為生計。

  妓家以船為居室,扮演妻女待客,以為生計。

  其舟多為畫舫,因而又稱“花船”。

  早在乾隆年間,廣州“花船”便已經名揚天下。

  廣州的船上人家,他們以船為家,生死皆在船上。

  相對于生活在岸上人們,他們的社會地位是非常非常的低,甚至連乞丐都不如。

  可就是這種地位最低的胥船,無數的廣州人趨之若鶩。

  有的甚至聞名巴巴的從外地趕來。

  日軍占領廣州,胥船的生意也受到了極大影響。

  因為船太多了,又都靠這個生活,因此行業間的競爭極其慘烈。

  因為她們是扮演的妻女,大多數的甚至只要客人提供飯菜便行了。

  活著,比什么都好!

  普通的胥船,他徐樂業可看不上眼。

  招待孟紹原這樣的貴客,你要是安排到小船上,不但丟面子,而且不衛生。

  萬一身體出了事,誰負責?

  一到岸邊,早有兩艘小艇在那等著了。

  “蔡老板,謝老板,請。”

  徐樂業熟門熟路,一伸手。

  上了小艇,便朝著遠處開去。

  到處都能看到胥船,涂脂抹粉的女人們,不斷朝著小艇招手。

  “生意不好做啊。”

  徐樂業很是同情的嘆了口氣:“過去呢,這些船雖然發不了財,但維持個溫飽總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呢?

  有的船幾天都開不了張,為了搶奪生意,打架斗毆的事情時有發生。前幾天,就為了搶個客人,動起手來,一個女的還被打死了。”

  “胥船如此,其它各行各業一樣。”謝鎮南也深有同感:“物價飛漲,日本人賣的糧食里面,竟然還滲雜著煤灰木屑。就算這樣,也依舊被一搶而空。”

  幾個人聊了一會,便看到了一艘大胥船停在江面。

  這一艘胥船,有別的七八條船那么大。

  一被接上胥船,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立刻春風滿面的迎了上來:

  “徐老爺,謝老爺,你們可有段時候沒來了,昨天,我一聽說你們要來,心里不知道多高興。喲,這位大爺面生啊,第一次來?”

  “啊,是。”徐樂業接口說道:“這是香港來的蔡老板,孫媽,你可給我招待好了。”

  “瞧您說的,您徐老爺謝老爺來了能不招待好嗎?”

  孫媽說著朝船里面一叫:

  “老爺們回府了!”

  這就算“回家”了?

  船艙簾門拉開。

  徐樂業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李之峰和保鏢們,在外面船甲板上另外加了一桌。

  一進去,就看到三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迎了上來。

  還沒等到說話,三個姑娘迎上,一人一個:“老爺,您回來了,先去洗漱一下,飯菜都安排好了。”

  這就算是扮演的夫人?

  孟紹原沒怎么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姑娘攙扶著進了一間船房里。

  一盆水早就準備好了。

  “老爺,我幫您洗手。”

  這姑娘就像個賢惠的妻子,很自然的幫孟紹原洗起了手。

  一邊洗,還一邊說道:“今天岳先生讓丫頭帶話,說明天要帶學費去。”

  孟紹原還是第一次經歷這個。

  這角色扮演的也太入戲了吧?

  他也是覺得新鮮,也蠻配合的:“好,一會我就給你錢。”

  姑娘抿嘴一笑:“不急,老爺,一會您和徐老爺謝老爺吃了酒,聊完天再給也不遲。”

  她一眼就看出,這位爺是第一次來。

  所謂的“學費”,就是找個借口。

  這得專業,演戲得演全套了。

  本來玩得好好的,大家都入戲了。

  結果等到走的時候,一付錢,客人回過味來了,這不還是生意嘛?

  所以呢,給錢的時候,得說是“學費”,或者是“家用”之類的,才能讓客人沉浸其中。

  一想到自己在這胥船之上還有個“家”,客人下次不還得牽掛著,下次再來看“老婆孩子”的嗎?

  像這條畫舫,是珠江上最高級的胥船,上面的姑娘都是經過專門培訓的。

  價錢的確是大,可絕對能讓客人花的值。

  甚至于,一些細節方面也都做得近乎于完美。

  姑娘幫孟紹原擦干了手,接著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張紙:

  “老爺,昨天您教我寫的我自己的名字,您看我寫得還行嗎?”

  那上面寫的是“蔡席曉月”四個字。

  這“蔡”,自然是孟紹原的化名。

  想來孫媽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向徐樂業打聽過了。

  席曉月,是這姑娘的名字。

  開什么玩笑,都到自己“家”了,,連自己“老婆”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席曉月就用這種方式,告訴孟紹原她叫什么名字。

  能夠做到如此的細致入微,這種胥船要是放在太平時節,不生意爆火那才真的叫奇怪呢。

  這次來到廣州,見到這樣體貼的胥船,孟紹原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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