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峰被一群乞丐綁架了。
這找誰說理去?
等到麻袋終于被摘下來,李之峰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里了。
反正,周圍全是乞丐。
他媽的,落到乞丐窩了?
“撲街仔,你還認識我嗎?”
一個穿著新衣服的乞丐忽然罵了起來。
嗯?怎么那么面熟?
再一看,可不就是被自己打暈的那個乞丐?
倒了霉了。
李之峰就打暈了這個乞丐,偽裝一下自己,誰想到還惹出了這樣的麻煩?
“你,你認錯人了吧?”李之峰尋思著對方反正沒有看到自己面孔,抵死也不承認就是了。
沒想到,疤瘌頭一指李之峰身上的衣服:“撲街仔,那是我的衣服,你當我不認識?”
那么破的衣服也能認識?
李之峰無語了:“我是一個作家,想要寫個關于花子的文章,所以不得不如此。小兄弟,我不是給你錢賠償了嗎?”
“寫書的沒一個好東西,我呸!”誰曾想疤瘌頭卻不依不饒的。
“我們是叫花子,可叫花子也有叫花子的尊嚴吧。你給他錢,早晚會用光,用光了,還不得繼續討飯?”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
我們是叫花子?
你是叫花子?
這人估計有五十左右,穿著馬褂,掛著一塊懷表,戴著一副眼鏡,手指上還有兩個大金戒指。
一看,衣冠楚楚,哪里有半點叫花子的樣子?
所有的乞丐一看到此人,立刻表現的畢恭畢敬的。就連疤瘌頭也不做聲了。
這人走進來,大咧咧的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太師椅上一坐:“在下高英瀾。”
《諸界第一因》
李之峰“哦”了一聲。
這誰啊?沒聽說過。
他不知道的是,這高英瀾在廣州,也是一個名人。
他一心想要效仿陳起鳳,再次一統廣州丐幫。
他從十八歲開始,花了三十年的時間,大大小小的吞并了廣州數十個大大小小的丐幫幫派。
如果不是戰爭爆發,廣州還真有可能出現第二個乞丐皇帝。
丐幫幫主可不是穿的破破爛爛的,不但不窮,而且很有錢。
丐幫的產業多。
除了主業乞討,副業也從陳起鳳開始就被淋漓盡致的開發了出來。
什么幫人哭喪,新店開業,助拳斗毆,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廣州民風剽悍,各村常有械斗。如果有哪兩家人起了沖突,要找些人幫幫場子、充充門面,丐幫自會安排一些身體健壯,頗有些拳腳氣力的乞丐前去。
這些好勇斗狠的乞丐本就無家無室,無牽無掛,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了今天沒明天,打起架來自然是無所畏懼,實在好使。
當然,如果主家真用折了弟兄的性命,那也是要向丐幫繳納一份昂貴的安家費的。
所以,大大小小的丐幫幫主都很有錢。
他們又不用親自出面乞討,自然穿得風光。
眼看著李之峰不認識自己,高英瀾知道他是外地來的,也沒在意。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之峰:“你是打傷我兄弟的?”
“是?”
李之峰坦然說道。
此時,他已經觀察好的形勢。
他們仗著人多,也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一會,先打倒身邊的,然后立刻超大門沖去。
大門邊上,放著一根木棒,自己有把握最迅速的干翻門口的乞丐,然后沖出去!
李之峰只是在等一個最適合動手的時間!
“打傷我的兄弟,那是要付出代價的。”高英瀾慢條斯理說道:“我們雖然是花子,可花子也有花子的尊嚴。”
“你說吧,要我怎么辦?”李之峰已經決定要動手了。
忽然,高英瀾問了一句:“你是哪里來廣州的?山東還是河北?”
李之峰一怔,隨即接口說道:“都不是,我是江蘇鹽城的。”
高英瀾“哦”了一聲:“鹽城到廣州路遠,你也能走到?”
“能走到。”李之峰變得平靜起來:“無非路上遇到了三只野狗,都被我打跑了。”
“三只野狗?”
“對,三只,只有三只!”
高英瀾笑了,揮了揮手:“你們都先出去吧。”
這些乞丐都非常服高英瀾,他一聲令下,全都走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了。
高英瀾起身,一抱拳:“五湖四海皆兄弟,一心保國驅東洋!”
李之峰也同樣抱拳:“留得碧血丹心在,看我中華重翱翔!”
“兄弟軍統局廣州站聯絡主任高英瀾!”
好家伙。
誰能想到一個花子頭居然也是軍統的。
還是一個主任!
“我是軍統局督察專員蔡雪峰聯絡官李大峰!”
“兄弟,受苦了。”高英瀾笑著說道:“我聽誰疤瘌頭被人搶了,當時就猜到有人到廣州了,要不然誰去搶一個花子的?
我派了幾個心腹在廣州幾個聯絡點找,結果發現了你的聯絡暗號。我們擔心被日本人發現,只能出此下策,李聯絡官,多有得罪。”
一旦被日本人發現,也只當以為是叫花子搶地盤,沒人會管。
李之峰明白這層意思:“蔡專員現在就在廣州,請求立刻見到‘畫家’。”
“畫家”,就是軍統局廣州站站長謝鎮南!
高英瀾點了點頭:“我去安排一下,你等我的消息。”
“好,有勞高主任費心了。”
“別叫我高主任。”高英瀾笑著說道:“叫我高老哥,我的代號,‘老哥’。”
“對方讓我們等消息,明天約定了傳遞消息的地點和方式。”
孟紹原平靜的聽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老謝可以啊,把丐幫都發展進了組織。”
“是啊,那個高英瀾威風得很。”
“可惜啊,廣州的丐幫沒有被完全統一。”
孟紹原看起來有些遺憾:“要不然,這絕對是一支強有力的力量。老謝這個人我知道,雖然有的時候感情用事了一些,但還是很有辦法的。
咱們就在這里等著,明天上午你去聯絡地點一趟,我換個地方住。”
李之峰“嗯”了一聲。
孟紹原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出去那么久,討了多少錢?”
“你不是吧,這錢你也盯著?”李之峰一聲哀嚎:“你多少當個人吧。”
“我靠,這次出來我花費了不少,都是我私人掏的腰包,不行,我得在廣州找補找補。”
“您成,您執行任務就執行,還不忘記女人和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