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笑了。
駱至福怔了。
誰都沒有想到這么一出。
只有湯元理想到了。
你說兇器是徐濟皋帶進來了。
那好,他是怎么帶進來的?
這是一個要命的問題。
駱至福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不,不是犯錯,而是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孟紹原確定自己用湯元理用對了。
他之前也一直在想,湯元理會用什么樣的開場白來反擊。
但還真的沒有想到他用的是這一手!
漂亮。
下面,就等著看湯元理是如何一路窮追猛打的了!
“檢方,請回答我。”湯元理還是表現得非常鎮定:“假如是我的當事人事先準備的兇器,他是怎么帶進來的?握在手上?難道說被害人腦子有問題,看到和自己有矛盾的弟弟,拿著這么一大件兇器進來,還不作出任何的防備嗎?當時他只要叫人,外面的人有充分的時間進來!”
駱至福一時無言以對。
“檢方,請正面回答問題。”張韜也特別提醒了一下。
“這個…”駱至福的腦子里有些混亂,在那急匆匆的整理了一下之后才說道:“我們在證物的調查上,應該是哪一方面出了問題…”
“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嗎,檢察官閣下?”湯元理接口說道:“那么,我來幫你回答。我的證人,所有的證詞,完全就是在被逼供的情況下違背自己的真實意愿招供的!”
“轟”!
旁聽席上開始一片喧嘩。
“安靜,安靜!”張韜好不容易讓法庭里安靜下來:“辯方律師,你有證據嗎?”
“有!”
湯元理隨即對他的當事人說道:“徐濟皋,請把當時真實的情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徐濟皋站了起來:“沒錯,那天,我是問哥哥要錢去了,哥哥罵了我,我和他吵了起來,哥哥越罵越難聽了,還扇了我一巴掌,我氣不過,就和他對打了起來,我用力把他一推,哥哥摔倒了,好久沒有起來。
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故意的,可見到一動不動,上前一看,原來是我推的力氣大了,竟然他他推到了斧頭上,他的腦袋正好撞到了斧刃上面…”
湯元理立刻追問:“你的意思,是他自己的腦袋撞到了斧刃上死的?”
“是的!”
徐濟皋很肯定地說道。
旁聽席再一次躁動起來。
湯元理抬高了聲音:“那你當時為什么要承認是自己殺了徐濟鳴?”
徐濟皋沉默了一下,然后猛然提高了聲音:“因為是他們逼我的!”
亂了。
旁聽席一下子亂了。
在一片亂哄哄的聲音里,湯元理大聲說道:
“我請求讓證人霍世明探長出庭作證!”
“是不是很有趣?”
在一片亂哄哄的聲音里,在張韜用力敲打的槌聲中,孟紹原笑著說道。
“真的很有趣,誰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反轉。”索菲亞撇了撇嘴:“那個霍世明探長,你花了多少的錢?”
孟紹原又笑了。
是啊,自己花了一大筆的錢。
但自己花進去的每一分錢,全都是值得的!
徐濟皋?
他的案子和自己一點關系也都沒有!
他無非就是自己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法庭,終于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霍世明探長出現了。
“霍探長。”湯元理面色嚴肅:“你知道,既然我敢讓你來這里,那就一定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你知道,逼迫犯人做偽證,不但違背了自己的職業操守,而且,還違背了法律。所以我希望你咋法庭上,把一切都說清楚!”
霍世明沉默在了那里。
“霍探長。”張韜特別提醒了他:“這里是法庭,我希望你能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吧。”霍世明深深嘆息了一聲:“沒錯,是我逼供的徐濟皋!”
“詳細說。”
“那天,我奉了喬士辦喬總辦的命令,去檢查受害人徐濟鳴的尸體。”霍世明緩緩說道:“當時我發現,受害人的致命傷在后腦部,身上其它各處沒有明顯傷口…”
他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后說道:“綜合這些因素,我斷定,受害人是在推搡的過程中,后腦部撞擊到了銳器而死的。”
湯元理立刻追問:“是不是誤殺?”
“有很大的可能。”霍世明點了點頭說道:“受害者的雙臂、胸口都有碰撞的痕跡,我還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應該是在爭吵扭打中,被人推倒在地,不巧的撞到了銳器上…”
“那么,后來在徐濟皋的口供中,卻說是自己殺死的徐濟鳴。”湯元理面色凝重:“他剛才還叫冤,說自己是被逼供的,霍探長,是你逼供的嗎?”
這一次,霍世明又沉默了很久,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是的!”
法庭,再度發生了騷亂!
整起案子,已經開始朝著幾乎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幾乎。
索菲亞很清楚,只是幾乎而已。
有一個人卻很清楚庭審會朝什么方向進行。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縱的:
孟紹原!
她朝孟紹原看去。
女裝的她,依舊還是那么的讓人惡心。
但他卻很平靜。
仿佛這一切本該如此才行。
只是,索菲亞還是不明白一件事,孟紹原為什么要這么煞費苦心?
徐濟皋和他是什么關系?
徐濟皋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孟紹原微笑著。
他不敢笑得太用力,生怕臉上的粉會掉下來。
這些,只是大席開始前的開胃菜而已。
真正的好戲,就快要上演了。
無數和這起案子有關的,無關的,甚至是遠在重慶的人,都會身不由己的牽扯到這起案子中;來!
而自己,就是這出大戲的總導演!
這也將是自己的經典之作!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霍世明探長?”
張韜也很是好奇的問道。
畢竟,霍世明有什么必要,為了一個小人物去逼供對方呢?
僅僅只是為了破案嗎?
“我在接到喬總辦的委托后,很快又看到了一個人。”
霍世明語氣艱澀地說道:“這個人威脅我,必須要把徐濟皋和華美藥房置于死地,否則,死去的那個人,就很有可能是我。”
“是誰能威脅一個探長?”張韜追問道。
“李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