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手掌,從那門戶之中,轟然而至。
攜帶著令人匪夷所思,無法理解的扭曲氣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色變開來。
緊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門戶之中,出現了一團模糊不清的光亮人形物體,不可名狀,無法形容。每個人看到它,似乎都是不同的景象。
安哥化為的那個怪物,看到門戶內出現的東西,駭的一連倒退了幾步。然而,緊接著這怪物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不知何時一絲絲的光亮絲線,已經深入了它的身體之中。
“黃昏”
光亮的人形物體一點點的接近怪物,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嘶啞之語,所過之處,天空被染成了墨色一般的黑暗。從他的腳下,大地一寸寸的化為無盡之黑淵!
就連時空都在被它侵染!
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在被一只手抹去,化為了二維平面的水墨畫一般。
無論是后來的圖澤,還是克萊爾,亦或者狂熱的夜鶯,這時候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震撼。
你很難想象,那種天地之間,一瞬間只剩下了一片黑,還有那不斷移動的光亮物體。那種從三維墮落到二維世界的扭曲感,扭曲痛苦的讓你的靈魂都感到壓抑難受。
就好像原本是立體的人,被瞬間拍成了墨色的紙片。
不,不是好像!
而是就是!
克萊爾愕然的看著她的手臂,微微的扭曲,發現手臂的厚度已經不見,只剩下了薄如蟬翼一般的紙片。
連一毫米都不到!
更為重要的是,隨著光亮的物體,越發的接近安哥,就連那一毫米的厚度,也正在逐漸消失。
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先是內部的血液流轉而出,再然后是五臟六腑浮現,最終一切都變得透明,若隱若現。
克萊爾身上的時間之力不斷的乍現,金色的光芒在身體中流轉,但無濟于事。就連它,似乎也在被拍扁!
眼前的一幕,簡直超出了所有人可以理解的范疇!
眼前出現的東西,無法對抗,無法想象,甚至連規則都不符合!
他們根本搞不懂,這到底是什么?
不是力量!
不是能量!
不是規則!
甚至不是污染物!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恐怖的存在,這是王嗎?
“該死,這是什么鬼東西!”
“那家伙想要侵占神之子的身體!”
“絕不允許!”
圖澤身上猛然冒出了熾烈的火焰,其身上的氣息,甚至比克萊爾還要恐怖。
一朵巨大的火焰,被他投擲而出,一瞬間在光亮的形體和安哥之間炸裂。
無數的光亮絲線被火焰灼燒,最終斷裂開來。四周彌漫的如同浪潮一般的黑暗,也在火焰之中,不斷的退縮。
那種被黑暗拍扁的詭異感覺,也在逐漸的消退。
“呼!”
克萊爾等人長長的出了口氣。
終于從那種壓抑扭曲的感覺中緩了過來。
她微微的瞇起眼,看著那朵橫城在光亮形體和安哥之間的火焰,若有所思。
“天災之焰!”
“還是天災之王遺留下來的最原始種子培養成的。”
“你們這些家伙,看來是制造了不少災難啊!”
克萊爾聲音低沉,語氣嘶啞的說道。
天災火焰,曾經天災之王在神戰中遺落的原始火焰,這些火焰墜落大地之中,最終被各種生理所掌控。
這種火焰十分危險。
對于生理的侵蝕是從身體到靈魂雙重的。且無法用正常方式培養,只有天災各種災難的氣息,才能讓它壯大。
而信仰天災之王的生靈,便用制造災難的方式,供養天災火焰成長。眼前圖澤他們掌控的這一枚,如此的巨大,這絕對不是幾年之內可以培養出來的。
最少也要近百年間,不斷的制造天災,才能夠得到這么大的天災火焰。
“近百年的時間”
“這么說,你們應該是天災教的成員了?”
“讓我想想你是誰,天災教圖澤!”
“沒想到你們這些老鼠居然還活著。看來當初的聯合剿滅不夠徹底啊。”
克萊爾冷笑著,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圖澤一行人。
“拖您的福,我們天災教還死不了!”
“當年克萊爾大人那一拳,我圖澤可是記憶猶新啊。”
圖澤蒙的掀開覆蓋在身上的斗篷,露出了手臂上赤紅的天災紋章,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臟部位,輕輕一按,那里的衣服竟然塌陷了下去。并迅速的被一團火焰灼燒出了一個窟窿。
仔細一看,他原本心臟部位,竟然被一團火焰所取代,此刻正在那里靜靜地燃燒著,并且火焰還組成了一根根脈絡,深入身體內部。
可以看到一縷縷紅色血液,正在脈絡中奔騰。
非人哉!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果然當年沒把你一拳打死!”
“我說事后找不到你的尸體呢!”
克萊爾冷笑著。
當年圖澤他們組建的天災教會,一度在各大種族中都有著自身的信徒。雖然都是暗地里的,卻也發展的有聲有色。
但千不該萬不該,這些家伙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方法,竟然選擇復蘇天災之王,希望天災之王降臨世界,讓這個世界重歸混沌黑暗無序狀態。
這一下子可惹毛了所有種族,尤其是四大帝國。最終在幾大帝國聯合下,盛行一時的天災教會,陡然間分崩離析。
圖澤最為天災教會當時的高層,負責的就是人類這一方的傳教,而正好被克萊爾逮住。
之后的事情,就不多敘述了。
總之,對于當初那場剿滅天災教會的戰爭,充滿了太多的疑點和不解。圖澤也是那時候被克萊爾重傷垂死,最終依靠一些密法,才得以幸存下來。
直到現在!
“當年?”
“呵呵,幾大帝國,還有其他教會,對我們天災教會所做的事情,我們可一直沒有忘記!”
“那些正神神碑再打開之時,就是我們清算之際!”
“你們這些家伙,想要把正神神碑藏起來哼哼還要問問這個世界的生靈同不同意!”
“第四天災吾主的力量絕不能落入你們的手里!”
圖澤聲音不急不慢,沒有一絲起伏的說道。
聽他的話,似乎當年覆滅天災教會,這里面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然而,當克萊爾還要想在說點什么的時候。
猛然間,本來已經褪去的黑色浪潮,再次席卷而至。
那略顯透明的光亮物體,直接一把拍碎了眼前的天災火焰,以近乎舍棄三分之一形體為代價,直接出現在了安哥身上。
就要徹底融合進入!
“不好!”
“神之子!”
克萊爾和圖澤都猛的驚呼起來。
就在這一刻 無盡的血光突然蔓延而至,原本漆黑如墨的四周,一瞬間被染成了血色。
并伴隨著奇異的芬芳,一朵朵沒有樹葉,只有花朵的奇特之物,在血液之中盛放開來。
噠噠噠~
一身血紅色的衣服的美麗女子,伴隨著一位古靈精怪,似乎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不知何時,突然間出現在了安哥的身邊。
小女孩端著一盆只有葉子,沒有花朵的話,抬頭天真無比的看著安哥,聳了聳鼻子,小臉之上,充滿了不解。
“有初的味道!”
“嗯,但是又不像。”
“還有其他味道。”
“黑暗,天災,還有那些家伙身上類似的味道。”
小女孩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看了看安哥又看了看眼前的光亮形體和不遠處的克萊爾等人,如是說道。
“還有,這東西好討厭!”
“趕緊滾蛋!”
小女孩舉起手中的花,沖著光亮球體,狠狠的砸了過去。
一瞬間,那在天災火焰之中只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光亮形體,居然被這一盆看似簡單的植物,砸的四分五裂開來。
看的四周人無比愕然!
甚至就連那陰氣節點之中的黑暗門戶,都猛然一愣,停止了如同呼吸一般的律動。
好半天,才有緩緩的律動開來。
只不過這一次,那黑暗的門戶,更加幽深莫測,似乎門后面那未知的區域,未知的存在,正在孕育著什么。
“這兩個家伙是什么人?”
“這種力量這種等級”
克萊爾和圖澤暗暗心驚,對于突然出現的紅和小小,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世界之中何時出現了如此強大的存在?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克萊爾和圖澤看的很清楚,那小女孩看似普通的耍性子的砸花動作,卻蘊含著詭異無比的規則。
這也是那從黑暗門戶之后出現的光亮形體,為何一瞬間被砸的四分五裂的原因。
這是源自于規則層面的攻擊!
“那這家伙到底是不是?”
紅衣女子看著蜘蛛怪物一般的安哥,也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有些初的氣息,但又不像。他體內的氣息,太過雜亂了。”
“要不讓沙華把他吃了吧,這樣就可以獲得他腦子里的信息了。”
小女孩眼珠子一轉,不知何時手中又出現了一盆植物,并且這盆植物迅速的變大,化為了一只巨怪,留著口水,就要一口把安哥化為的怪物吞噬進去。
“胡鬧!”
“想要獨吞初的信息,你可想的太美了。”
紅衣女子冷笑著一掌拍碎了小女孩手中的怪物花,同時另一只手一揮,無數的血液從虛空突然浮現,包裹著安哥,就想要遠方逃竄而去。
“你敢!”
小女孩臉色一變,語氣突然陰森詭異起來,眼中突然彌漫出極度邪惡的氣息,一股令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顫抖的詭異力量,轟然間擴散。
“我只是想知道初的信息!”
“我只想找到他!”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為什么總要阻止我!”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家伙!”
“給我去死!”
轟轟轟!
無數古怪的花,在虛空浮現。一朵又一朵,彌漫而至。一條殘肢斷臂覆蓋,鋪滿了森森白骨道路也出現了,其上有無數氤氳的鬼影不算流轉,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緊隨而至,更令人恐怖的是,只是看一眼這景象,靈魂中的記憶就要被抹去一般。
在道路的盡頭,似乎有一個大漩渦,銘刻著三生三世。
忘卻前塵,墮入來世!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輪回,有來世,那一定是那里了!”
“這到底是何等的力量啊。這是打開了黃泉之路,聯通了輪回嗎?”
圖澤喃喃自語,身體晃動著,眼神迷離,似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
他搖搖晃晃著,就要向著那一條黃泉路走去。卻瞬間被克萊爾一把抓住!
“醒醒!”
“該死,是與吾主類似的力量。”
感受著那股極致的污染侵蝕力量,克萊爾臉色非常難看。
圖澤也在她這一抓中,清醒了過來。看了看克萊爾,拱了拱手,沒有在說話,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克萊爾并不是好心拯救他,也只是想多一位幫手罷了。
圖澤清醒后,連連出手,卻也只是拯救了四五位同伴,還有七八人已經踏上了那詭異的黃泉路。
可以看到,隨著他們踏入,本來虛幻的黃泉路,突然變得真是無比。不,更正確的說,他們自身進入了那虛幻的空間中。
一點點的走,在行走的過程中,一身的血肉逐漸脫落,最終化為了一具白骨,灑落在了那些白骨堆中。
而只有一人,堅持到了最后,卻也倒在了最后大漩渦前面,并沒有徹底踏入其中。
“如果進入了,會怎么樣?”
所有人心中都涌出這個疑問。
他們看了看詭異的黃泉路,再看一看已經狀若瘋狂的小女孩,再看看頻率越發古怪的黑暗之門,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紅!”
“把他交給我!”
“否則,我要你死!”
小女孩,一只眼睛化為了花朵,一只眼睛化為了樹葉,嫩白的臉上布滿了森森的紋路。
她的氣息越發的莫測詭異起來。
“你這個瘋子!”
“你把他吞了,萬一找不到那家伙的蹤跡呢?”
“能不能別一碰到關于他的信息就開始發狂!”
紅大聲咒罵,背后的骨骼羽翼轟然間張開。
她真的很頭痛這位和自己出生在一個地方的小女孩,不僅詭異,還非常危險。
其實紅也非常危險,但令她憋屈的是,面對小女孩,根本打不過。
兩人在那詭異的酆都之地,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雙方有勝有負。
但紅卻明白,在小女孩面前不要提初的事情,否則一定惹得她發狂。而發狂狀態下的小女孩,是連她都感到恐懼的存在。
有時候她就忍不住在想,那個倒霉蛋初當初到底交給了這個小女孩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和知識,才讓這家伙變得如此危險!
“該死的,等我找到你,非把你臉抓花,血液抽干了不可!”
紅心中暗罵!
而另一邊,吳昊也突然皺了皺眉頭。
“妹的,怎么感覺有點不安?”
“哪個混蛋在惦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