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次上路,真正讓高黎感到意外的是艾爾若。
自從上次從高黎這里帶走兩個巧克力球之后,艾爾若就再沒見過她人。今天看到,她明顯有些迷糊,有時候甚至說著說著話都會走神。自從上車以后,她便一直神游天外,一雙大眼睛沒有半點焦點。
高黎對阮蘇雅問道:“艾爾若沒事吧?”
阮蘇雅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從上次她吃過巧克力球之后,這幾天她就一只維持著這種狀態,精神恍惚的。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巧克力對邪異是有毒的,結果我找來幾個邪異試了試,卻也沒發現類似的情形。我也沒辦法喚醒她,只能任由她去了。反正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本體,就算是出了什么問題也沒什么大礙。”
高黎本來還以為這是邪異的通病,卻聽說不是。莫非,那十三個女兒的通病?看起來,倒像是爽過頭的余波。
這一次訪問,高黎的目的一是為了那小女皇,二自然是為了邪異母親。鷹妖和天人是眼前的威脅,高黎想要一個安定的后方,就需要穩定邪異。為此,高黎甚至不惜付出一些代價。
而如果巧克力可以做到的話,那豈不是更好?
這一次訪問,阮維武極為看中。所以從一開始的行程安排上就比較寬裕,高黎并未直奔皇城。而是現在永安停留兩天,先看看可可種植,又看看甘蔗種植。阮維武指著那一望無際的甘蔗園對高黎說道:“高王爺,請看遠方那座隱約能看到的山丘,一直到那邊那條小河,這一片范圍,我決定都劃給你,作為自治領!這里的土地和居民,都將會受你管轄,執行你的法令。”
高黎看著這片土地,道:“這可不止是三千畝吧。”
阮維武當時笑得十分燦爛,道:“沒關系,只要您能知曉我的誠意就好。”
作為誠意而言,這是相當奢侈了。高黎也能理解阮維武的目的,他打算利用高黎先進的經驗在永安內部建立起一個新城市。無論這塊自治領怎么個‘自治’法,這里終歸還是永安的地方。不過拿這么大一塊土地來做誠意,也是相當有魄力的。反而高黎目前還沒想到要如何利用這塊土地,如果全用來種甘蔗也不是不行,終歸感覺有點浪費。可如果重頭開始建設一個城市,又有點太麻煩了一些。
所以,這個時候,高黎也就笑了笑,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這塊土地就算是要,恐怕也得等著鷹妖入侵的事情解決之后再說。
永安的首府名為平寧,和平安寧之意。行省名為永安,首府名為平寧,當年決定這地名之人得是有多希望這里能安寧啊。
比起其他地方,平寧縣集中了永安八成的人口。這里也是整個永安最發達的地區,在這里,高黎總算是能看到一些像樣的建筑。不像是在鄉下,大多數人的房子都是用茅草搭建起來的窩棚。
“我們亞楠,比起你們中原,還是差遠了啊。”阮維武感慨道。
“各有特色啊。”高黎道。
這種明顯的發展差別,謙虛也沒用。高黎被招待進入親王府,一行人休息一夜,第二天準時出發。
沒有任何意外,也沒有任何差池,莫非這一次母親和十三個女兒達成某種共識?
事實證明,高黎想多了。
他們安穩日子一直到離開離開永安省,便立刻宣告結束。
當他們進入杜妙親王的領地之后,迎接他們的不是猴急的杜妙親王,而是一支近千人的全副武裝的軍隊。這千人胯下騎著邪異風格的巨狼,全身血色長毛,相貌猙獰。戰士們赤裸著上身,幾乎沒有任何護甲。唯有胸口位置有極端厚實的護心鏡防護,以防止被人一槍打死。
這支軍隊為首之人更是長著一個碩大的狼首,身體也如同巨狼一般,卻與狼妖完全不同。狼妖是人類,只是長著一個狼首。而眼前這個,則好像是巨狼站起來一樣。
“這啥。”高黎對身邊的阮維武低聲問道。
“這是沃林親王的血狼團,是他的精英部隊。他們的坐騎是一種名為血狼邪異,一旦開戰,血狼將會侵染戰士,雙方融合成為血狼戰士。短時間內將會爆發出至尊修為,而且它們毫無恐懼,亦沒有痛覺。不將敵人全部撕碎,絕對不會后退。沃林親王竟然派出他的雪狼團,看來這一次,他是真打算撕破臉了,阮維武說道。”
阮維武這邊有一個五百人的精英戰團,名為收割者軍團,他們是與一種如同巨型螳螂一般的蟲形邪異融合。自從進入杜妙的地盤,他們便一直維持著融合形態。此時收割者軍團張開雙臂鐮刀,發出威嚇之聲。
“開打嗎?”高黎問道。
阮維武低聲道:“現在還不行,等一下,我先去說兩句。”
隨后,阮維武離開真氣車,徒步向前,一名近衛守護身邊。
“血狼團!我是阮維武親王!你們沃林親王呢!”阮維武問道。
那直立巨狼發出吼聲:“我等血狼團奉命攔截燕南王高黎!你們休想再前進半步!速速回頭!”
阮維武道:“燕南王乃是應女皇陛下邀訪問亞楠!你們想要攔截,莫非是要造反嗎?”
高黎聽阮維武這么說,差點笑出聲來。那個小女皇根本沒有半點權威,所有親王沒有一個會臣服于她,包括阮維武自己,可此時阮維武說得如此大義凜然,聽上去好像自己是個多么了不起的忠臣似的。
直立巨狼吼道:“我家親王擔憂女皇陛下被此人欺騙,中原人狡詐多端,人盡皆知。我等身為忠臣,自然不能任由女皇陛下被奸人欺瞞!”
阮維武立刻喊道:“沃林親王竟違背陛下命令,當真不忠,其心可誅!”
巨狼吼道:“你引中原人欺瞞陛下!當誅!”
然后,阮維武這才回到高黎跟前,道:“現在可以打了。”
高黎聽了半天,都想為他們鼓掌了,雙方以來我往地嘴炮一陣,竟然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別的不說,至少儀式感那是相當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