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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2 追責

  和軍方相比,保護傘公司在解決社會問題上有著諸多優勢,尤其治安,保護傘公司更是輕車熟路。

  和英國殖民地多喜歡使用印度警察類似,南部非洲遠征軍也習慣將治安問題交給保護傘公司處理。

  保護傘公司也確實不負眾望,不僅花費少而且效果好的出奇,所以南部非洲遠征軍在接管日本城市之后,第一時間將城市治安交給保護傘公司負責。

  按照東亞盟軍要求,日本投降后,不僅軍隊要全部解散,警察系統也要徹底整頓,安琪給保護傘公司提出的要求高,不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社會穩定,而且還要配合遠征軍,對逃亡的日本戰犯進行追捕。

  至于城市治安,這貌似不需要保護傘公司花費太多精力。

  因為盟軍的連續地毯式轟炸,包括東京在內的絕大部分日本城市都已經被炸成廢墟,常規意義上的城市都已經不存在了,保護傘公司面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戰后重建。

  東京灣周邊是日本最重要的工業帶之一,二戰期間受到盟軍的重點照顧,整個東京灣遭到盟軍不下十次大規模轟炸。

  保護傘公司高級主管丹尼抵達東京灣的時候,視線所及范圍內已經沒有了任何一棟完整的房屋,港口設施也被毀壞殆盡,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惡臭,海水中漂浮著被泡成巨人狀的尸體,碼頭上正在執勤的遠征軍士兵戴著防毒面具,在和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完成交接之后,所有遠征軍官兵坐上汽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東京灣,沒有絲毫留戀。

  保護傘公司實行軍事化管理,隨丹尼一起抵達東京灣的雇傭兵有一個營近300人,除此之外還有近8000名放下武器的日軍士兵,他們將配合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完成東京灣的重建。

  “好消息是再過一段時間,還會有至少兩萬名士兵抵達,他們至少要為我們免費工作三年——壞消息是這些士兵絕大部分都營養不良,相當一部分人有各種各樣的疾病,他們中的青壯年比例也很小,大多是老弱病殘。”丹尼的助手泰勒是澳大利亞人,在管理戰俘方面有著豐富經驗。

  這些放下武器的士兵,跟戰俘還不太一樣。

  戰俘是沒有任何個人權利可言的,在勞役營中的死亡比例非常高。

  這些放下武器的士兵,嚴格說起來算是保護傘公司的雇員,雖然保護傘公司不需要為他們支付薪水,但是也肯定不能隨意殺死。

  “看在上帝和免費的份上,讓醫生為他們檢查身體,我們先要把這里的衛生搞起來,否則一旦發生大規模疾病,我們都得去見上帝。”丹尼看著海里的尸體心驚膽戰,現在可是八月份。

  海里的尸體很好處理,派人乘坐小船撈起來,挖深坑潑上汽油一把火燒光,蓋一層石灰深埋,這個工作對于泰勒來說很熟悉了。

  疾病的問題不太好處理,因為缺少藥品,反倒是營養不良很好解決,南部非洲不缺糧食,如果只是餓不死的話。

  為了調動工人的積極性,那些愿意付出勞動的,會得到一些特殊獎勵,比如一支香煙,一個雞蛋,甚至一杯燒酒之類的,金錢在這里沒多大意義,整個日本的金融秩序已經處于崩潰狀態,戰爭爆發前1日元差不多可以兌換0.5美元,現在要差不多50日元,才能兌換1美元。

  日本人的生命力還是很頑強的,丹尼來到東京灣的時候,整個東京灣都看不到一個人。

  短短幾天之內,就有越來越多的日本人不知道從城市的某個角落里冒出來,圍繞著保護傘公司的臨時駐地,形成了一個新的居民區。

  伴隨著人數越來越多,管理問題也紛至沓來,丹尼卻沒有權限,他的權力僅限于治安問題,負責城市管理的官員還沒有到任。

  也不能說沒有到任吧,這段時間盟軍對日本實行軍事化管理,負責管理東京灣的,應該就是跟丹尼交接之后跑掉的那些遠征軍官兵,丹尼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好在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個問題層層向上反饋,很快就送達獅城,還是得安琪來解決。

  安琪和重光葵,正在就盟軍是否要對日本進行軍事化管理進行討論。

  重光葵反復強調日本皇室歷來熱心和平與人道主義,請求盟軍不要對日本實行軍管,而是對日本進行新政體改造。

  “皇室熱心和平與人道主義,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安琪對于重光葵的話,一個字都不信,這人為了脫罪顛倒黑白罔顧事實,比麥克阿瑟更沒底線。

  安琪對于日本的改造態度堅決,前提是廢除君主制,完全遵照民主的前提,對日本進行和平改造。

  重光葵則是提出,希望模彷英國的模式,對日本進行改造,既在保留王室的前提下設立議會制度,這樣就能最大程度保證日本穩定。

  這個建議不僅遭到安琪的反對,而且同樣遭到澳大利亞和東印度的強烈反對。

  安琪的決定代表著南部非洲意志,東印度是完全以南部非洲馬首是瞻,澳大利亞要廢除君主制,則是因為那張日軍砍殺澳大利亞飛行員的著名照片。

  不知道當初日本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拍下那張照片,可能是為了強調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鼓舞士氣。

  澳大利亞是英聯邦國家,被砍頭的澳大利亞飛行員也是白人,那張照片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可也將日軍的犯罪事實徹底定格。

  為了那張照片,在澳大利亞人的管理下,日軍戰俘付出了超過十萬人為代價。

  雖然南部非洲和澳大利亞、東印度堅持廢除日本王室,重光葵的提議卻得到英國和美國的部分同意。

  英國同意保留王室,多半是處于對日本的長期感情,畢竟當初日本就是在英國的扶持下,才一步步成為給亞洲人帶來深重災難的大日本帝國。

  參考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表現,現在英國貌似又有了扶持日本的理由。

  美國同意的理由和英國相似,麥克阿瑟需要一個更強大的日本,才能對抗南部非洲在東亞給美國帶來的壓力。

  “陛下是受人挾持,才被迫同意日本參與世界大戰,事實上在世界大戰期間,陛下多次要求日本退出戰爭,只是由于阿南等人的堅持,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重光葵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已經自殺的阿南身上,反正死無對證。

  這話聽上去也有些道理,日本的下克上由來已久,明治發表《終戰詔書》的時候還有主戰派軍官試圖阻止呢,阿南自殺也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沒有阿南這個級別人的在背后支持,很難想象一群主戰派軍官能輕而易舉的闖入日本皇宮,真當皇宮的守衛是形同虛設不成。

  如果兵變成功,阿南多半就不需要自殺了,那樣重光葵也就失去了擁有足夠分量的替罪羊。

  只可惜在安琪這里,阿南的分量,明顯還是不如王室。

  “所以你和你的天皇都是愛好和平的,由此類推只要還活著的日本人都是愛好和平的,應該為戰爭負責任的人都已經死了,他們的死亡不該被辜負是嗎?”安琪冷笑,這伎倆未免太幼稚,拿安琪當傻子湖弄呢。

  “事實就是這樣,您是最英明的將軍,對日本的了解無人能及——”重光葵好像沒有聽出安琪話里的嘲諷,當然也更可能是將錯就錯。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選擇,要么你在軍事法庭上為日本政府提供證詞,證明所有戰犯均應為引發戰爭,以及戰爭期間的所作所為擔負責任,要么我換一個人來負責這個工作。”安琪希望重光葵當日本政府的污點證人,以換取盟軍的寬大處理。

  當然是否寬大,還得安琪說了算,卸磨殺驢這種事,安琪還是很擅長的。

  對待重光葵這樣的人,跟他說什么正義和平都是浪費口水,他對于正義和平的理解跟安琪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另一個時空的戰后審判,進行的并不徹底。

  著名的東京大審判,經過盟軍確認,只有28人被確定為甲級戰犯,其中又只有七人被判處絞刑,剩余戰犯中,除重光葵只被判了七年之外,居然還有人靠裝病免除懲罰,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裝病那人叫大川周明,精通德語、法語、英語、梵語,是日本的重要智囊,寫出了很多極端民族主義的作品。

  東京審判中,大川周明裝瘋賣傻丑態百出,時而喧嘩叫嚷,時而裸露身體,最為著名的一幕就是他突然給了東條英機一巴掌,并大喊:“東條,我要殺了你!”

  后經法庭指定的醫學專家鑒定,認為大川周明患有精神疾病,從而免于任何懲處,但事后大川周明向記者透露他是裝的。

  大川周明1957年病死于東京。

  這樣的人沒被絞死,反而是病死在病床上,這是對東京大審判最大的嘲諷。

  重光葵沒想到安琪給他的任務居然是這個,一時間進退失據,并沒有第一時間同意。

  這個時空,日本的甲級戰犯肯定不止28個人,被絞死的也不會只有七個,重光葵是否名列其中,主要看重光葵的合作態度。

  如果重光葵不愿意合作,那想必那位大川周明會非常樂意的。

  “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耐心有限。”安琪不會給重光葵留出太多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有資格被列為戰犯的,畢竟是極少部分。

  曾在日本對外擴張過程中犯下滔天大罪的數不勝數,他們中的很多人已經白發蒼蒼退出現役,但也要面對盟軍的追責,這個工作現在正在進行中。

  作為日軍第五師團發源地,廣島在戰爭期間遭到原子彈打擊被摧毀,距離廣島較遠的山口縣,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第五師團組建于1888年,由步兵第11聯隊,第21聯隊,第41聯隊,以及第42聯隊組成,其中第42聯隊的主要兵源都來自山口縣。

  八國聯軍侵華期間,山縣有朋內閣從第五師團抽調第11聯隊和第42聯隊參戰,迄今已經過去了45年。

  45年前在第五師團服役的日軍官兵,現在還在世的,年齡最小的也已經六七十歲了,參考時下的人均壽命來說已經達到高壽標準。

  山口橫今年61歲,雖然已經花甲之年身體依然硬朗,他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向后輩吹噓當年的戰績,為了重現昔日榮光,山口橫將他的四個兒子和九個孫子全部送入軍隊。

  隨著戰爭推進,山口橫在日軍中服役的子孫輩,已經有六人戰死,剩余的人因為通訊斷絕生死不知。

  這并沒有讓山口橫醒悟,他甚至至今都不相信《終戰詔書》是真的,在他的意識里,日本是不可能戰敗的。

  在退役之后,憑借在戰爭期間積累的財富,山口橫在家鄉買房置地,過上了不錯的生活,戰爭逼近山口橫家鄉的時候,山口橫從衣柜里翻出已經泛白的軍服,找出依舊寒光逼人的軍刀,堅決要為帝國抵抗到底。

  機會很快就來了,但是山口橫卻沒有拔刀相向,因為遠征軍士兵手中的突擊步槍,遠比山口橫手中的軍刀更具威懾力。

  山口橫參軍的時代,軍隊配發的還是單發步槍呢。

  對比遠征軍官兵手中的突擊步槍,曾經砍過好幾個頭顱的軍刀,并不能給山口橫帶來絲毫安全感。

  “山口先生,你在1900年到過清帝國是嗎?”帶隊的遠征軍軍官表情冷漠,視線落在山口橫手邊的軍刀上,不僅沒有畏懼,似乎還略有期待。

  “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已經老了,記不清了——”山口橫當過兵,殺過人,能感受到軍官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

  殺氣這東西聽上去玄妙,但實際上真有,平日里山口橫吹噓當年的輝煌經歷時,從家人眼中看到的只有羨慕和畏懼。

  面前的軍官目光冰冷,看山口橫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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