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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7 鐵幕

  曾經俄羅斯被成為“歐洲憲兵”,君臨歐洲不可一世。

  曾經法國也被稱為“天下第一陸軍”,打遍歐洲無敵手,最終滑鐵盧一役一蹶不振。

  至于更早的西班牙荷蘭,都是昨日黃花,已經淹沒于歷史長河,只能憑后人追憶。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不管愛德禮如何掙扎,大英帝國終將和西班牙荷蘭一樣被歷史淘汰。

  說到底還是綜合實力。

  俄羅斯被德國人打得那么慘,最終還是憑借雄厚無比的戰爭潛力反推德國,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美國在英美戰爭期間連白宮都被英軍焚燒了,現在英國卻要仰美國人的鼻息茍延殘喘。

  英法德,以及西班牙荷蘭,最大的問題在于國土面積太小,人口不夠多,憑借特殊的歷史機遇,或許能風光一時,時間長了追究還是原形畢露,回到應有的國際地位上。

  愛德禮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他還在掙扎。

  一鯨落而萬物生,大英帝國現在就是那頭即將死去的鯨魚,所有人都在等著分食大英帝國的遺產,獅城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蘇尹士運河、直布羅陀海峽,乃至整個英聯邦,這才是愛德禮最擔心的。

  在競選上,溫斯頓不如愛德禮。

  在外交關系上,溫斯頓卻遠勝愛德禮,至少在跟南部非洲打交道的時候,溫斯頓出面比愛德禮和貝文加起來都好使。

  “你們已經得到了樟宜海軍基地,難道就不能放過獅城嗎?”溫斯頓來找羅克的時候氣勢洶洶,認定獅城的混亂跟南部非洲有關。

  沒有安琪的支持,就憑戰爭委員會那幫人,真干不過蒙巴頓。

  蒙巴頓這人毛病很多,他愛慕虛榮,性格古怪,沒有什么亮眼的戰績,卻能成為海軍上將和陸空軍中將,這和他的深厚背景有很大關系。

  蒙巴頓的父親是德國巴登堡親王路易斯,母親是維多利亞女王的外孫女,舅舅是愛德華七世,姨夫是尼古拉二世,老婆是英國首富的女兒,這人從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一路一帆風順沒有遭遇過任何挫折。

  海峽殖民地總督,就是蒙巴頓的滑鐵盧。

  “如果大英帝國一如既往地強大,那么海峽殖民地不會有任何波折。”羅克也坦誠,該任命的時候就得任命。

  有花堪折直須折,就算南部非洲不謀求海峽殖民地,美國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海峽殖民地被南部非洲控制,總好過落在美國人手中。

  “聯合王國可以撤走在獅城的所有軍隊,但是你必須保證聯合王國對獅城的管理權。”溫斯頓主動讓步,如果羅克同意,這將是英國在目前情況下,能取得的最佳結果。

  現在溫斯頓對于英國大選已經沒有了任何怨念,夜深人靜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小慶幸。

  幸虧現在擔任英國首相的不再是溫斯頓,否則縱然是溫斯頓這個政壇老油子,也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這復雜的局面。

  曾經英國在執行大陸均衡政策的時候游刃有余,將歐陸國家玩弄于股掌之中,游離在歐洲大陸之外坐收漁翁之利,成效斐然。

  現在大陸均衡政策徹底玩不下去了,俄羅斯一家獨大,南部非洲和美國作為兩個域外國家強勢介入,英國已經力不從心,捉襟見肘。

  “以獅城的管理權,交換南部非洲對于蘇尹士運河和直布羅陀海峽的支持,你覺得如何?”羅克開條件,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英國不同意,那么接下來南部非洲謀求的,就不止是獅城了。

  換成愛德禮,羅克或許會矜持一些,等著愛德禮主動開條件。

  對溫斯頓沒什么好矜持的,幾十年的老朋友,溫斯頓都能對羅克開門見山,羅克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你就不擔心我們和華盛頓合作?”溫斯頓也有底牌,大不了一拍兩散。

  “那么你就不擔心,我們和美國人,在蘇尹士運河和直布羅陀海峽的問題上合作?”羅克笑瞇瞇,這才是真正的殺手锏。

  溫斯頓糾結萬分,他不想放棄海峽殖民地,更不想失去蘇尹士運河和直布羅陀海峽的控制權。

  地中海是英國執行大陸均衡政策的核心利益之一,失去對地中海的控制權,英國的影響力就將直接萎縮到英倫三島,這是英國的死穴。

  南部非洲的潛在合作對象,不僅是美國,在地中海的問題上,法國、意大利,以及俄羅斯,都是南部非洲的潛在合作對象。

  所以羅克手里的牌多得很。

  慢慢打不著急。

  “曾經我認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南部非洲和大英帝國也是最佳盟友,永遠不會背叛,你真正讓我失望了,你和南部非洲,將失去我和大英帝國的友誼。”溫斯頓被逼到墻角,形勢遠比他認為的更危險。

  “為了大英帝國的利益,南部非洲被無端扯入兩次世界大戰,我們派出遠征軍赴歐作戰,為英國提供物資支援和低息貸款,到現在還有數十萬南部非洲遠征軍官兵在保護大英帝國的安全,南部非洲不是印度,不該,也沒有義務為大英帝國無償付出,如果這都不能作為友誼的見證,那么大英帝國的友誼,未免太廉價。”羅克說得溫斯頓啞口無言。

  是事實嗎?

  確實是。

  可南部非洲真的像羅克形容的那樣無私嗎?

  那倒也真沒有,印度才是真無私。

  至于感情。

  從私人感情上說,溫斯頓確實是羅克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之一。

  可私人感情無法凌駕于國家利益之上,溫斯頓在當上首相之后,也沒有停止從南部非洲索要黃金,羅克給溫斯頓讓渡的利益太多了,以至于讓溫斯頓錯以為,羅克會在獅城的問題上繼續讓步。

  換成其他地區,沒準羅克就讓了。

  獅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居民都是華人,這讓羅克怎么讓?

  繼續讓獅城華人遭受英國人和馬來人的雙重擠壓?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溫斯頓在當首相的時候,也沒有看在羅克的面子上,提高事成華人的地位。

  所以羅克現在挖大英帝國的墻角,自然就不遺余力。

  既然你們英國人無法保證獅城華人的利益,那就讓南部非洲來試試,獅城的未來,只會越來越好。

  和獅城的未來不同,這個世界的未來充滿著不確定性。

  溫斯頓畢竟是政治強人,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羅克和南部非洲上,在羅克這里碰了釘子之后,溫斯頓回頭就接受了《紐約時報》的專題采訪。

  在這次采訪中,溫斯頓重點強調了“鐵幕”這個概念。

  “從波羅的海邊的什切青到亞得里亞海邊的里雅斯特,已經拉下了橫貫歐洲大陸的鐵幕——這張鐵幕后面坐落著所有中歐、東歐古老國家的首都——華沙、柏林、布拉格、維也納、布達佩斯、貝爾格來德、布加勒斯特和索菲亞。這些著名的都市和周圍的人口全都位于俄羅斯的勢力范圍之內,全都以這種或那種方式,不僅落入俄羅斯影響之下,而且越來越強烈地為莫斯科所控制——”溫斯頓不愧為頭號反俄斗士,他極富扇動力和感染力的演講,會嚴重誤導不明真相的民眾。

  溫斯頓所說的也不全是夸張,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實,但是在采訪里,溫斯頓嚴重誤導了讀者的注意力,將讀者的注意力引導到俄羅斯的擴張上,從而達到多重目的。

  第一重是愛德禮領導的工黨內閣,和俄羅斯千絲萬縷的曖昧關系。

  俄羅斯的成功讓世人驚訝無比,能在幾乎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反敗為勝,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俄羅斯這個國家,從而對共產國際充滿興趣。

  英國工黨的成功,跟俄羅斯的勝利關系密切。

  “鐵幕”這個概念,并不是溫斯頓首創,但是在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鐵幕”引發的關注,或將超出人們想象。

  第二個要離間的,是南部非洲和俄羅斯剛剛達成,脆弱無比的默契。

  南部非洲和俄羅斯達成默契,美國實在不行縮回美洲,受到的影響并不嚴重,最受傷的是英國。

  溫斯頓在采訪中號召所有民主國家聯合起來,共同對抗俄羅斯的權力擴張,南部非洲作為民主國家的一員,要不要跟?

  跟的話,南部非洲和俄羅斯的關系將徹底破裂。

  不跟的話,南部非洲將自絕于民主國家集團。

  “沒那么嚴重,南部非洲的對外關系,不會受到任何國家的脅迫。”溫斯頓接受《紐約時報》采訪的第二天,雖然內容還沒有見報,羅克已經得知采訪的全部內容。

  這或許是溫斯頓故意為之。

  英國和俄羅斯現在還是盟友,作為前任英國首相,溫斯頓就算再反俄,很多話也不能公開宣傳,《紐約時報》的編輯在寫稿子的時候,也會有所刪減。

  “我們現在要努力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那將導致我們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后果。”楊·史沫資很生氣,溫斯頓當首相的時候還算收斂,現在徹底放開。

  溫斯頓當首相的時候,對俄羅斯的態度說不上好,也能過得去,北極航線的開辟,離不開英國的貢獻。

  北極航線是美國援助抵達俄羅斯的主要通道,如果這條航線不夠安全,那么美國的援助就只能繞道印度洋,從波斯進入俄羅斯。

  英國給俄羅斯的直接援助很少,這不是什么問題,因為英國自身的需求都難以保證,對俄羅斯的援助主要是由南部非洲和美國負責。

  放在以前,楊·史沫資還不會如此擔心。

  超級武器已經應用于戰場,現在如果爆發三戰,那沒準真是世界末日。

  “我們和俄羅斯人剛剛達成合作協議,英國人這是嫉妒!”小斯也生氣,他還等著米爾礦的鉆石補充庫存呢。

  金伯利的鉆石產量雖然高,總有用完的時候,米爾礦的出現恰逢其時,可以讓德比爾斯統一礦業公司繼續在鉆石行業保持壟斷地位。

  小斯這段時間收獲頗豐,他和俄羅斯的合作范圍不僅僅是鉆石,在木材、鐵礦石、石油,以及農產品等領域,南非公司和俄羅斯有著廣泛的合作前景。

  俄羅斯什么都缺,唯獨不缺的是資源。

  小斯作為資源大亨,對于俄羅斯的資源早就垂涎三尺,現在前期工作已經做完,眼看就開始合作賺錢了,溫斯頓卻橫插一杠子,小斯的心情可想而知。

  “對抗歸對抗,合作歸合作,這兩者又不沖突。”羅克不擔心合作前景,小斯在這方面經驗尤其豐富。

  想想南非公司是怎么繞過英國的封鎖,把商品打入英聯邦市場的。

  現在也可以故技重施,用美國人的話說,這叫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

  退一萬步說,美國在兩次世界大戰前期,利用中立身份分別和參戰雙方做生意,賺了個盆滿缽滿,美國人能做的事,南部非洲自然也能做。

  所以溫斯頓所謂的鐵幕真不是密不透風,只是溫斯頓的一廂情愿而已。

  “美國人怎么說?”楊·史沫資還擔心美國人的反應。

  羅克就笑而不語。

  《紐約時報》的采訪,羅克就不信背后沒有杜魯門的推波助瀾。

  這段時間,杜魯門在波茲坦尤為低調,這不符合美國人的性格。

  不過這也不奇怪,美國人很聰明的,從來不會和俄羅斯以及南部非洲這種體量的國家正面沖突,強硬只在面對墨西哥、巴西這樣的國家時才會充分體現。

  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美國人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更不做賠本生意,就算針對俄羅斯,也不會自己出面。

  溫斯頓也是心甘情愿被當槍使,他還想卷土重來,跟愛德禮繼續就首相位置競爭呢,波茲坦會議是刷聲望的好機會。

  要不然溫斯頓一個卸任的前首相,為什么在波茲坦這么活躍,根本說不過去嘛。

  和杜魯門同樣低調的還有大胡子。

  大胡子低調不是因為被針對,而是因為日本。

  雖然南部非洲和美國在東亞占盡優勢,大胡子并沒有放棄,還想在日本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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