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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0 人命多少錢一條合適

  讓歐美人無比自豪的選舉制度就是這樣,候選人為了爭取選票會無所不用其極,許下無數不負責任的承諾,目的只為贏得競選。

  至于之后會不會兌現,兌現多少,那得讓薛定諤來解釋。

  站在溫斯頓的角度上,他確實有理由自信,帶領英國打贏兩次世界大戰,已經讓他成為最偉大的英國人,無人望其項背。

  站在羅克的角度上,溫斯頓勢如危卵,如果還不提起足夠的重視,那么溫斯頓肯定會在接下來的選舉中敗北。

  大胡子也會挑,英國進行大選的時間,恰好在波茲坦會議期間,這就意味著溫斯頓無法留在國內主持大局,任由愛德禮表演。

  “拉姆齊·麥克唐納已經證明,工黨的模式不適合英國,英國人會從麥克唐納身上得到足夠的教訓,讓這樣的人來領導英國,是對英國的不負責任。”溫斯頓以拉姆齊·麥克唐納舉例,不過說服力嚴重不足。

  英國工黨那一套,或許確實不適合英國。

  可是拉姆齊·麥克唐納既然能擊敗保守黨和自由黨的候選人,成為英國首相,本身就說明英國人已經對保守黨和自由黨失去希望。

  溫斯頓只看到了英國工黨的問題,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不足,他對待俄羅斯的一貫敵視態度,已經嚴重影響到溫斯頓在英國人心目中的形象。

  溫斯頓是個堅定的反俄主義者,對待俄羅斯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過,極端敵視。

  這態度放在以前還沒什么,畢竟俄羅斯是真的賴掉了英國的錢,給大英帝國造成了實實在在的損失。

  現在這個態度就不太合適了。

  英國人也不傻,普遍受教育程度,在歐洲是比較高的。

  受教育較高意味著不好糊弄,有相對較強的獨立思考能力,稍微對二戰進程有關注的,就知道俄羅斯對于世界大戰的貢獻,比英國多很多。

  這種時候再無視俄羅斯的貢獻,對俄羅斯進行各種抹黑,那就太不紳士了。

  羅克沒辦法說出口的是,英國現在不僅落后于俄羅斯,而且還落后于南部非洲和美國,這恰恰才是絕大多數英國人對溫斯頓不滿的理由。

  英國和南部非洲、美國的關系就像親戚,希望你過得好,但是不能過得比我好。

  眼看曾經的殖民地,現在各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英國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個責任應該由誰來負?

  毫無疑問還是溫斯頓。

  誰讓你是英國首相呢。

  看溫斯頓如此自信,羅克也就點到即止。

  這種事說多了也不好,沒準會讓溫斯頓認為,羅克對英國大選有興趣呢。

  波茲坦是勃蘭登堡州首府,位于哈弗爾河畔、柏林西南27公里,腓特烈大帝期間為皇室住地和普魯士文化、軍事中心,地位幾乎同國都相當。

  柏林戰役期間,小胡子一直都在柏林,波茲坦無人防守,這個小城于是奇跡般的保存下來,大部分建筑物都保存完整。

  愛德禮的承諾有沒有效先不說,大胡子的承諾還是很有效的。

  在承諾會對柏林平民進行援助之后,俄羅斯空運來9.6萬噸谷物,6萬噸土豆,5萬頭牲畜,以及糖、油和其他食物。

  羅克和溫斯頓抵達的時候,很多物資還沒有來得及轉運,就堆放在機場跑道旁邊,堆積如山。

  需要說明的是,在波茲坦會議召開前,美國和南部非洲已經停止了對俄羅斯的物資援助。

  “俄羅斯的恢復能力是驚人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俄羅斯的動員能力,如果——”溫斯頓話說一半。

  羅克完全理解溫斯頓的意思。

  溫斯頓的人設就是反俄,所以就算俄羅斯有優點,溫斯頓也不能羨慕。

  現在柏林還處于俄羅斯的控制中,能看得出,很多廢墟還沒有來得及清理,所以車隊只能選擇繞過柏林市區,無法深入。

  “我們更應該擔心俄羅斯的影響力,在法國和意大利,共產國際支持的組織,都取得了優勢地位,情況不妙。”羅克借法國和意大利的形勢,提醒溫斯頓注意英國。

  溫斯頓沒聽出羅克的言外之意,對法國和意大利多有不屑:“法國人和意大利人都是廢物,他們根本沒有成為勝利國的資格,應該和德國人一起接受審判。”

  溫斯頓這話主要說的是法國,至少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現在明確獲得了勝利國地位,有資格參與到戰后的利益分配中。

  分多分少的先不說,能坐到談判席上,法國人就已經很幸運了。

  意大利人就有點倒霉,雖然意大利人也想和法國人一樣兩頭下注,不過意大利缺少戴高樂這樣高瞻遠矚的人,做的不夠徹底。

  “成為勝利國也沒什么好高興的,德國人根本沒能力支付戰后賠款,憑借戰后補償彌補損失的希望落空了。”羅克不想打仗的原因就在這兒。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上一次世界大戰,戰火并沒有燒到德國國內,德國還有能力討價還價。

  這一次小胡子壓上所有賭注,德國打到油盡燈枯,盟軍就算地挖三尺,也榨不出太多油水。

  “如果不能賠償,那就讓德國人永遠變成奴隸。”溫斯頓心狠手辣,不給德國東山再起的機會。

  車隊一路飛馳,很快抵達波茲坦。

  波茲坦有著腓特烈大帝時代修建的宮殿群,其中以無憂宮和忘憂宮最為著名,波茲坦會議的舉辦地塞琪琳霍夫宮,是德國王室建造的最后一座宮殿,建于1913年到1917年,是由德皇威廉二世為皇太子和太子妃修建的,因而這座宮殿以太子妃塞琪琳公主的名字命名。

  塞琪琳霍夫宮采用英國鄉間別墅的式樣,共176個房間,1933年3月21日,小胡子曾在這里和當時的德國總統興登堡元帥握手,這一幕象征著德國新興勢力和容克貴族的結盟。

  12年后,同盟國家領導人又聚集在這個小城,討論如何懲罰德國。

  基于歐洲人的習慣,會議開始前照例有歡迎酒會,大胡子以主人姿態出面主持。

  羅克在酒會開始前,和提前抵達波茲坦的杜魯門有短暫交流。

  在此之前,杜魯門和大胡子已經有過交流,所以羅克見到杜魯門的時候,杜魯門的情緒不太高,眉頭緊皺。

  “發生了什么?”羅克不客氣,上來就問私密話題。

  杜魯門這段時間的麻煩也不少。

  美國現在最能出風頭的兩個人,已經不加掩飾的表示出對白廳的欲望,杜魯門壓力山大,遠沒有羅斯福面對大選時的輕松自如。

  羅斯福在美國,地位跟羅克在南部非洲差不多,只要羅斯福參選,那么其他人就毫無機會。

  杜魯門的政治生涯稱不上順利,他能成為美國總統,完全是因為羅斯福的意外去世,在面對埃森豪威爾和麥克阿瑟時,杜魯門并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切正常!”杜魯門肯定不會跟羅克坦誠交流,他倆沒什么私交。

  “那邊又有什么過分的要求嗎?”羅克把話題往大胡子那邊扯。

  德黑蘭會議后,大胡子的要求一次比一次過分,西線盟軍這邊為了讓大胡子堅定抵抗的決心,選擇退讓。

  不退讓不行,當時大胡子跟德國還在不停接觸呢,萬一兩國達成一致,那情況就會糟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現在德國戰敗投降,俄羅斯的軍事實力雖然達到巔峰,威脅程度也因為德國的退出直線下降,這樣一來西線盟軍就有了談判的空間。

  “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杜魯門一笑而過,這是他第一次參加盟國領導人正式會議。

  之前的歷次會議,代表美國參加的都是羅斯福,杜魯門作為副總統,要留在美國國內以防不測。

  羅斯福總統的葬禮上,是杜魯門第一次見證俄羅斯人的貪婪。

  酒會參加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大胡子以主人姿態致歡迎詞,羅克和溫斯頓、杜魯門也分別致辭,其他國家的領導人連發言機會都沒得到,這讓羅克有理由懷疑,和上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巴黎會議一樣,波茲坦又是一次閉門分贓。

  事實也和羅克預測的差不多,在塞琪琳霍夫宮,只有羅克和大胡子、溫斯頓、杜魯門擁有專門的辦公室和會議室,主導會議的就是這個四個國家。

  不出意外,大胡子在會議的第一天,再次提出俄羅斯擁有整個德國的要求,理由是只有俄羅斯,才能徹底的改造德國。

  上一次世界大戰后,俄羅斯并沒有參與到對德國的改造中,事實證明英國和法國對德國的改造是極其不成功的,大胡子在會議中不加掩飾的挑明了這一點。

  既然以你們的方式,無法完成對德國的改造。

  那么這一次換俄羅斯來吧!

  巴黎會議的成果,溫斯頓和戴高樂沒話說。

  羅克和杜魯門就有話說了。

  巴黎會議俄羅斯是沒參加,可南部非洲和美國也同樣沒多少存在感,當時南部非洲還是英聯邦一員,沒資格單獨提出要求,美國則是直接放棄了對德國的賠償要求。

  這還真不是美國慷慨,而是美國人很清楚,就算美國提出要求,以德國當時的情況,也根本不可能實現,德國就算有能力賠償,也得先緊著英國和法國給,美國么,等著吧。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大方點直接放棄,反正美國通過戰爭期間的貿易已經賺得缽滿盆滿,美國的資本家們很滿意了。

  胃口都是慢慢養大的,上一次美國可以放棄賠償,這一次美國的態度很堅決。

  至少大胡子有一點說的沒錯。

  既然英國和法國已經證明自己不行,那確實是應該換一種方式。

  不過不是大胡子所說的那樣,換俄羅斯來改造德國,而是換成美國來。

  或者是美國和俄羅斯,以及南部非洲一起來。

  “德國給所有同盟國家都造成了嚴重傷害,所以應該是德國向我們所有人道歉,而不是某個國家。”溫斯頓也知道大英帝國強勢不再,既然不能制定規則,那就干脆把水攪渾,盡可能把更多國家一起拉進來,進入英國最擅長的渾水摸魚模式。

  或者說是攪屎棍模式。

  “我們的目的是要徹底鏟除德國的戰爭能力,同時我們也知道,德國的情況很復雜,所以我們如何保證,以一種單一模式,就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呢?”羅克同樣不同意,出發點卻跟溫斯頓不同。

  溫斯頓是想渾水摸魚,羅克是要劃江而治,將未來的對抗,限制在德國境內,這樣至少保證地中海的安全。

  “俄羅斯用世界大戰證明,我們具有完全改造德國的能力,不需要其他國家插手。”大胡子語氣強硬,完全沒給羅克留面子。

  也可以理解。

  以前大胡子對羅克態度好,是因為俄羅斯需要南部非洲的援助,不能直接翻臉。

  現在南部非洲已經停止了對俄羅斯的軍事援助,民間的物資交流是以貿易方式進行的,隨時可以停止。

  兩次世界大戰中間這二十年,南部非洲和俄羅斯幾乎沒有交流,俄羅斯不也過的挺好么。

  所以南部非洲商品就算再物美價廉,大胡子也有底氣拒絕,俄羅斯本身就是個可以自給自足的國家,失去了南部非洲商品并不是末日。

  所以現在大胡子在面對羅克時,態度越來越強硬。

  “可是這對其他國家公平嗎?”羅克綿里藏針。

  羅克這話聽上去似乎沒多大力度,實際上卻是對俄羅斯的絕殺。

  大胡子希望的影響力擴張,就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

  別管能不能做到,在俄羅斯的宣傳中,俄羅斯就是最公平的國家,對內對外一視同仁。

  獨占德國,對待其他國家可不公平。

  “俄羅斯得到的,無法匹配俄羅斯在戰爭中的付出。”大胡子強調的還是公平,付出和回報要合理嘛。

  “對于我們南部非洲來說也一樣。”羅克在這兒等著大胡子呢,南部非洲的付出,跟俄羅斯相比一點也不少,甚至更能量化。

  人命多少錢一條合適?

  南部非洲花的錢可都是明明白白的,給俄羅斯的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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