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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4 政治素人

  1945年的美國,制造業還沒有空心化,工業還是很有實力的。

  如果沒有南部非洲,美國就是無可爭議的藍星第一。

  現在美國的地位很尷尬,他并沒有像另一個時空一樣,憑借強大的工業能力完成對歐洲的收割,對于美國來說,他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

  美國確實是憑借戰爭掏空了歐洲,可是最大的受益國卻不是美國,而是南部非洲,甚至俄羅斯的收獲都比美國大很多。

  世界大戰前的俄羅斯不被國際社會接受,空有強大的戰爭潛力,卻被鎖在北極圈內無法脫身。

  俄羅斯雖然受戰爭破壞嚴重,卻打破了英國和法國聯手設置封鎖線,甚至將影響力擴展到西歐,這可是歷代俄羅斯沙皇夢寐以求的。

  跟南部非洲相比,美國最大的問題在于脫離歐洲的時間太久,對歐洲的影響力嚴重不足,以至于美國政府提供的貸款,都沒有幾個歐洲國家想要,跟美國相比,南部非洲的條件更優厚。

  南部非洲不止給錢,還提供重建所需的技術、物資、方案,以及最重要的安全保障,這才是歐洲國家最看重的。

  美國不是沒實力,關鍵是沒信譽。

  兩次世界大戰,每一次美國都是戰前扇風點火,戰爭爆發后左右逢源,最后實在榨不出利潤,這才親自下場。

  南部非洲跟美國相比也沒好到哪兒去,該賺的錢一分沒少賺,可神奇的是歐洲國家對于南部非洲的信任遠高于美國。

  “美洲是美國的美洲,非洲是南部非洲的非洲,歐洲也應該是歐洲人的歐洲,不能徹底倒向某個國家。”巴黎戴高樂官邸,溫斯頓語重心長。

  從比勒陀利亞到華盛頓,溫斯頓轉了一圈才發現,最有可能和英國聯手的國家,居然還是法國。

  英國和法國雖然矛盾不斷,總體上是合作的,在很多關鍵領域,英國和法國的利益是一致的。

  比如在殖民地問題上。

  羅斯福葬禮后,杜魯門在華盛頓重申威爾遜在一戰后提出的十四點中,關于裁減軍備、自由貿易、以及正確處理殖民地問題的方案,希望以此作為戰爭結束后,重建國際體系的基礎。

  距離威爾遜提出“十四點”已經過去了27年,當年威爾遜提出的十四點因為不切實際直接淪為國際笑柄,美國因此連國際聯盟都沒有加入,重新撿起門羅主義,開啟新的輪回。

  現在回頭看,美國游離于國聯體系之外,是國聯的第一大敗筆,也為二戰的爆發埋下伏筆。

  威爾遜提出十四點,目的很明確,就是打破英法確立的世界體系,最大程度發揮美國的工業優勢,繼而重塑以美國為首的國際體系。

  英國和法國將美國排除在國聯之外,一度得意洋洋。

  可沒想到美國并沒有按照英國和法國給出的劇本執行,而是通過二次大戰徹底打破英國和法國的主導地位。

  上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威爾遜提出十四點遭到所有人的嘲笑。

  這一次杜魯門重提十四點,溫斯頓和戴高樂已經無能為力。

  杜魯門提出的“十四點”,在威爾遜的基礎上又有深入,尤其關于自由貿易和殖民地問題的部分,得到了南部非洲的支持。

  27年前,南部非洲還沒有挑戰英法的能力,加上美國也不行,當時英法的殖民體系還是鐵板一塊,根本無法撬動。

  當時羅克也不是南部非洲首相,沒能力代表南部非洲做出決定。

  現在南部非洲和美國聯手,已經擁有掀翻英國和法國的能力,所以羅克在返回比勒陀利亞之后,明確表示了對“十四點”的支持。

  如果沒有南部非洲的支持,溫斯頓還有信心壓制美國的野心,甚至如果得到南部非洲的配合,溫斯頓有信心將美國重新趕回美洲。

  現在有了南部非洲的支持,溫斯頓獨木難支,他需要一個靠譜的盟友。

  然后溫斯頓悲哀的發現,最靠譜的居然是法國。

  “法蘭西和大英帝國,都擁有龐大的海外殖民地,也正是因為殖民地輸送的利益,英國和法國才能保持應有的國際地位——現在情況很明顯,有人正取代德國,成為國際秩序的挑戰者,我們無路可退,如果失去海外殖民地,大英帝國和法國,將淪為西班牙,或者意大利一樣的三流國家。”溫斯頓這一次真沒忽悠戴高樂,情況真的就像他說的這樣危險,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首相閣下,情況遠沒你說得那么嚴重,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是盟友呢——”戴高樂陰陽怪氣,不是他沒有意識到,而是英國背后捅刀子的次數太多了,法國也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英國是在第二次布爾戰爭后,國力大幅衰弱,再加上德國的威脅,才和法國建立同盟關系。

  這個關系并不牢固,英國雖然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都派出了遠征軍,但同時也做好了隨時放棄法國,退回英倫三島的準備。

  第一次世界大戰,情況還沒有嚴重到拋棄法國的程度,英國的目的沒有暴露。

  誰都沒想到二戰爆發后,德國的攻擊力那么強,英國根本沒有兌現承諾,在戰爭開始階段就主動從敦刻爾克撤離,這也成為法國迅速戰敗的重要因素。

  如果英國的惡行到此為止,戴高樂也勉強可以接受,他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換成是他,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讓戴高樂對英國徹底失望的,還是英國對自由法國的態度。

  自由法國成立的時候,英國不僅不承認,而且將隨英軍從敦刻爾克撤往英國本土的法軍留在英國本土協助防守,要不是南部非洲出手相助,戴高樂連北非都保不住。

  這樣的英國,戴高樂是萬萬不敢亮出后背的。

  “我知道你和南部非洲人的協議,你也應該知道,我和洛克是好朋友,幾十年的老朋友,我們從布爾戰爭時期就認識了,關系一直持續到現在,可是我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會影響到南部非洲和大英帝國之間的關系。”溫斯頓公私分明,也希望戴高樂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明辨是非。

  “英國有能力,并且有意愿幫助法國進行重建嗎?”戴高樂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對于現在的法國來說,安全問題其實不是最主要的問題,重建才是。

  法國最大的威脅來源已經消失了,英國和俄羅斯的威脅都是潛在的,戴高樂相信法國如果和英國、俄羅斯之間爆發戰爭,南部非洲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對于法國人來說,他們并不太在乎在法國駐扎的外軍,到底是南部非洲人,還是德國人。

  關鍵是誰能為他們提供實實在在的利益。

  這才是法國人真正在乎的。

  “當然有!”溫斯頓信誓旦旦。

  戴高樂不為所動,靜靜的看溫斯頓表演,嘴角有冷笑。

  英國或許有能力,但絕對沒意愿。

  英國雖然在戰爭中損失慘重,戰爭結束后整理下家底,重建的能力還是有的,關鍵就在于愿不愿意。

  后世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朋友希望你過得好,但是不能比他好。

  法國戰爭期間一度淪陷,受到的損失比英國大很多,重建需要的資金是天文數字,時間或將長達數十年之久。

  戴高樂要是聽溫斯頓的,聯合英國對南部非洲和美國封閉市場,那到時候能給多少不還是英國人說了算,這種事總不好白紙黑字的。

  白紙黑字也沒用,二戰對于世界最大的影響,就是將國家公信力摧毀殆盡。

  從這個角度說,國際關系確實是要重建。

  “我們如果不做點什么,那么歐洲在不久的將來,只能無奈的淪為南部非洲和美國的附庸,處于對抗俄羅斯的最前線,夾在俄羅斯和南部非洲、美國之間腹背受敵,到時候我們怎么辦?”溫斯頓也是三寸不爛之舌,人性屬于是玩明白了。

  法國可是一直以來都號稱最“民主自由”的國家,法國人也引以為豪。

  如果溫斯頓描述的情況發生,那么法國在失去民主自由的同時,戴高樂也將失去法國人的擁戴。

  好吧,關于后一點,其實已經發生了。

  法國確實民主自由,法國人感激戴高樂,但是也僅僅只是感激而已,還沒有上升到無可取代的程度。

  戴高樂以前是軍人,領導自由法國期間也一直在打仗,至少到目前為止,戴高樂在治理國家這方面,并沒有多少亮眼表現。

  跟法國的政壇老手們相比,戴高樂是蹩腳新手,這樣的人怎么能領導法蘭西重回巔峰呢。

  “首相,如果共產國際能帶領法國重回巔峰,那么我也不介意,法國成為俄羅斯模式的國家。”戴高樂對法國的熱愛,已經超越了信仰。

  “你認真的嗎?”溫斯頓難以置信,他對俄羅斯模式的痛恨從來不加掩飾。

  “當然,如果法國能重回巔峰,我愿意就地退休,回老家買個葡萄園,沒事去釣釣魚,帶著獵狗去打獵,晚上回家和家人一起燒烤,喝點自釀的葡萄酒,我們吃肉,獵狗啃骨頭——”戴高樂心馳神往,和波譎云詭的巴黎相比,戴高樂真心羨慕田園生活。

  “祝你美夢成真——”溫斯頓瞪戴高樂的眼神兇狠,跟那副著名照片里的眼神一樣。

  “謝謝!”戴高樂眉開眼笑的接受了溫斯頓的祝福。

  眼神兇不兇無所謂,能讓溫斯頓吃癟,戴高樂感覺晚上應該喝一杯。

  離開戴高樂官邸的時候,溫斯頓也沒有多失望。

  應該說溫斯頓本來就對戴高樂沒報多大希望。

  沒有戴高樂,溫斯頓還有其他選擇。

  甚至戴高樂都不算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在巴黎的民意調查中,大部分人對戴高樂的選情并不看好。

  法國臨時政府中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除了戴高樂就是雷納德。

  雷納德不用找,他跟南部非洲的關系牢不可破,本人就是南部非洲在法國最大的利益代言人,如果雷納德明天將自己的國籍更換為南部非洲,溫斯頓絲毫不會意外。

  三號人物是共產國際出身的臨時國會議長菲利克斯·古安。

  這個人也不用找,溫斯頓擔心在見到他之后,會忍不住用拐杖抽他。

  有人討厭共產國際,就有人喜歡。

  就在溫斯頓思考接下來去找誰的時候,菲利克斯·古安也迎來了他的客人。

  菲利克斯·古安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斯頓在英國最大的競爭對手,英國工黨黨魁克來門特·愛德禮。

  現在溫斯頓還不知道,克來門特·愛德禮領導的英國工黨,即將退出聯合內閣,向溫斯頓發起總攻。

  按照溫斯頓的計劃,英國應該在戰爭結束后再舉行大選,那時候攜領導英國在二戰中獲勝的溫斯頓,有信心擊敗任何競爭對手。

  愛德禮不想讓溫斯頓如愿,他甚至不想等戰爭結束,理由和溫斯頓所希望的一樣。

  一旦戰爭結束,溫斯頓就將擁有最耀眼光環,到時候愛德禮再想將溫斯頓拉下馬,就要付出更多努力。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我們不如聯合起來,同時舉行大選,這樣就能相互呼應,如果我們同時勝出,我們將主宰世界。”愛德禮這時候就只字不提,英國工黨跟法國工人國際完全是兩碼事。

  跟法國工人國際相比,英國工黨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只有一個幌子。

  幌子也有價值,畢竟打著“工人”的旗號,愛德禮來法國是希望得到工人國際的支持,那樣愛德禮將更有信心擊敗溫斯頓。

  “法國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對于主宰世界沒有絲毫興趣——”菲利克斯·古安不冷不澹,對于愛德禮的熱情沒多少回應。

  跟英國工黨不同,法國工人國際是真正代表法國工人利益的組織,菲利克斯·古安對于英式虛偽也沒多少興趣,就算沒有英國工黨的呼應,菲利克斯·古安也有信心擊敗戴高樂。

  畢竟一政治素人,又能有多大威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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