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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6 復辟是不可能復辟的

  蓋文做了點事,但還沒到要封爵的程度,聯合王國的伯爵已經這么不值錢了嗎?

  根源還是在于蓋文對于聯合王國來說有拉攏價值。

  可惜聯合王國有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爵位成了為數不多的籌碼,關鍵還是開普敦那個地方,蓋文除非是瘋了才會接受。

  作為英國最早的殖民地,開普敦在南部非洲的地位特殊,現在開普州依然是南部非洲英裔最集中的聚集地。

  作為南部非洲曾經的宗主國,聯合王國對南部非洲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尤其是在開普,大多數英裔對聯合王國依然心存幻想。

  這個情況英國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一個榮譽而已,你不用太擔心。”溫斯頓看似輕松。

  “我聽說白金漢宮想封你為倫敦公爵——”蓋文輕松回擊。

  就在上個月,傳言喬治六世要賜封溫斯頓為倫頓公爵,溫斯頓很明智的推辭了。

  如果真有溫斯頓說得那么輕松,那么溫斯頓為啥不接受?

  “那只是傳言而已,沒有的事——”溫斯頓矢口否認。

  蓋文笑笑不說話,是真是假不重要,關鍵是王室和溫斯頓的態度。

  英國二十多個公爵,要么是皇室,要么是開國功臣,外姓人沒幾個。

  倫敦是英國的首都,地位特殊,喬治六世如果真想把溫斯頓封為公爵,根本不會把溫斯頓封在倫敦。

  所以這就是個態度問題,王室表示了對溫斯頓的獎勵,溫斯頓展示了自己的謙卑,完美。

  見蓋文不接招,溫斯頓馬上轉移話題:“你們在地中海的行動很迅速,尤其是你們的傘兵,希望我們的傘兵,也能表現的那么出色。”

  這不能怪羅克擅自行動,羅克批準亞瑟行動之前,提前跟溫斯頓和羅斯福打過招呼,溫斯頓和羅斯福并不贊成在亞平寧半島展開行動,理由是要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即將開始的“霸王”行動上。

  這理由很充分,不過也有其他原因。

  在西西里島戰役和撒丁島戰役中,英美傘兵表現拙劣,這讓英軍和美軍對于意大利部隊的評估出現了巨大誤差。

  其實也不算誤差,西西里島戰役發起前,羅克也曾多次提醒羅斯福和溫斯頓,在本土作戰的意大利軍隊,一定會爆發出全部的戰斗力,和北非截然不同。

  羅斯福和溫斯頓當時不以為然。

  西西里島戰役后,綜合意大利部隊在俄羅斯戰場的表現,羅斯福和溫斯頓這時候才想起羅克對意大利軍隊的判斷。

  說白了就是擔心傷亡過重,無法向國內交代。

  所以換個方向試試,說不定法國人比較好欺負呢。

  “現在的意大利,和之前的意大利情況不同。”蓋文沒有多解釋,現在說什么都是馬后炮,英軍和美軍不可能再把主力調回意大利。

  “你們在意大利方向只動用了第五集團軍,所以你們完全有能力承擔更大的作用。”溫斯頓希望南部非洲能調派更多部隊參與“霸王”行動。

  一個星期前,溫斯頓前往國會發表演講,遭到部分國會議員的質疑,反對者希望溫斯頓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維持民生上,而不是解救歐洲。

  尤其是法國。

  溫斯頓并沒有在國會談及“霸王”行動的具體地點,不過很明顯,不是加萊就是諾曼底,這兩處都位于法國境內。

  上一次世界大戰,英國為了保護法國付出巨大代價,這一次難道還要悲劇重演?

  有些事不能說的太明白。

  反對者們也知道保護法國就是保護英國,但他們主動承認這一點,因為情況還沒有惡化到最糟糕的程度,畢竟德軍還沒有在英國登陸。

  所以反對派的理由就是,英國都已經艱難到這種程度了,溫斯頓你作為英國首相,不把保障民生作為第一任務,而是去解救法國,你倒是英國首相,還是法國總統?

  據說當時被反對派圍攻的溫斯頓非常狼狽,他的盟友沒有能給他任何幫助。

  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支持溫斯頓就是罔顧民生,反對派們最擅長的就是扣帽子。

  “一個在前線作戰的士兵,背后至少需要五個人為他提供各種保障服務,所以我們在地中海周邊的部隊都已經全力以赴。”蓋文知道溫斯頓擔心的是什么。

  地中海兩個主要國家,自由法國戰后肯定會取得法國的領導權,立場堅定。

  南部非洲如果光復意大利,那么戰后意大利肯定也會成為南部非洲的勢力范圍,到時候英國就將失去地中海的領導權,那么英國對蘇伊士運河和直布羅陀海峽的控制權,還能保持多久?

  溫斯頓不短視,相反目光長遠,他當初寧愿跟羅克的友誼受到影響,也堅持將南部非洲軍隊擋在北非之外,根源就在于南部非洲越來越大的影響力。

  現在北非的情況徹底失控,連英國發現的油田都不得不交給阿丹公司開發,溫斯頓和聯合王國,都已經被逼到墻角。

  “我們現在面臨著巨大的麻煩,很嚴重,很危險——”溫斯頓一聲長嘆,無限凄涼。

  蓋文不接茬,這又能怪誰?

  或者說,全世界所有國家,哪個沒有麻煩?

  實力弱小的國家不說了,他們最大的麻煩在于能不能生存下去。

  實力比較強大的國家,德國跟俄羅斯兩敗俱傷,日本覆亡在即,法國淪陷,意大利被打成通心粉,美國和南部非洲情況稍好,卻被舊大陸拖累,在這個比爛的世界里也無法獨善其身。

  美國不說了,就拿南部非洲來說,世界大戰期間借給英國和俄羅斯這么多錢,戰后要收回得多少年?

  南部非洲周邊一圈國家都是跟著南部非洲混飯的,老大日子過好了,小兄弟跟著也得有口湯喝,要不然小弟們是要造反的。

  南部非洲擴張這些年,一帆風順,可對于那些被驅逐的非洲人,以及在南部非洲工作的非洲人來說,就是一部血淚史,天知道他們未來會不會找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索賠。

  如果南部非洲一直很強大,這些都不是問題。

  萬一南部非洲也像大英帝國一樣衰敗成聯合王國,那么這些問題就會集中爆發。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英國人才能解決的英國的問題,蓋文這個外人說不上話。

  “一個穩定的聯合王國,是這個世界穩定的基石——”溫斯頓真心希望南部非洲能向對待自由法國那樣,給與聯合王國無私幫助。

  南部非洲對自由法國,那真是跟親兒子一樣,要不然自由法國也不會跟南部非洲關系那么鐵。

  溫斯頓想請求,可是當著蓋文這個晚輩的面,又拉不下來老臉,所以就只能東拉西扯。

  這要是換成羅克,溫斯頓就算死乞白賴,也得弄點好處。

  蓋文就只是點頭。

  一個穩定的聯合王國固然好,可是如果沒有聯合王國,這個世界估計會更好。

  這話只能想想,不能當著溫斯頓的面說,要不然蓋文怕溫斯頓會一口氣上不來。

  “等‘霸王’行動開始后,我會去一趟南部非洲,跟你父親當面聊聊。”溫斯頓繞了一圈,還是得去找羅克幫忙。

  德黑蘭會議的結果表明,美國人是靠不住的,在德黑蘭會議期間,羅斯福和大胡子多次見面,談了什么溫斯頓不知道,肯定達成了一些共識。

  自從德黑蘭會議結束后,美國再一次加大了對俄羅斯的援助力度。

  這一次不僅僅是武器裝備,還包括機器設備,以及生產工藝,美國人這是幫俄羅斯全面提高技術水平。

  等俄羅斯人的技術水平上來之后,第一個威脅是誰?

  反正不是美國。

  “好的,我會給比勒陀利亞發電報。”蓋文在這件事上就是傳聲筒,不能做決定。

  溫斯頓請蓋文吃飯,目的并不是試探蓋文的態度。

  轉天蓋文才知道,就在溫斯頓跟蓋文吃飯的時候,意大利發生的一件事,或將決定意大利戰后的命運。

  這事還得從一直在北非的意大利老國王說起。

  三世陛下在北非郁郁不得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處境連意大利的某圖書館館長都不如,這讓三世陛下很傷心。

  估計無數個不眠的夜晚,三世陛下肯定會后悔,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離開意大利,跟盟軍死磕到底。

  墻頭草終究是要受到懲罰的。

  亞瑟在意大利展開進攻后,三世陛下的機會終于來了。

  誰都沒想到,亞瑟在意大利的行動居然會如此順利,羅馬一槍未放主動投降,德軍在南部非洲空軍鋪天蓋地的轟炸下潰不成軍,羅馬以南本來還有數十萬意大利軍隊防守呢,結果在羅馬投降之后,羅馬以南的意大利軍隊紛紛表示停止作戰,留在原地等待南部非洲軍隊接收。

  “南部非洲”要劃重點。

  這意思是意大利軍隊只向南部非洲軍隊投降,英國人和美國人哪涼快哪呆著去。

  幾乎就在一個星期之內,大半個亞平寧半島傳檄而定,只有德軍駐守的意大利北部還在觀望中。

  羅馬投降的第二天,三世陛下就急不可待,主動找巴頓,希望巴頓能派出軍隊,護送三世陛下返回羅馬。

  為此三世陛下向巴頓承諾,等他回到羅馬之后,他會以意大利國王的身份命令所有意大利軍隊陣前倒戈,帶領意大利加入盟軍陣營。

  這想法是好的,可惜不現實。

  現在的問題不是巴頓讓不讓三世陛下返回羅馬,而是意大利人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國王了。

  在意大利最艱難的時候,國王拋棄國民逃離意大利,讓所有意大利人傷透了心。

  都不說生死與共,連同甘共苦都做不到,還要你這國王干嗎?

  沒能力就算了,連擔當都沒有,每天就算計著如何反復橫跳撈取最大好處,真當意大利人就那么喜歡“面條”這個綽號呢。

  如果有需要,意大利人也可以化身法棍面包,武器級那種。

  巴頓苦口婆心,向三世陛下分析利害。

  三世陛下卻不同意巴頓的說法。

  用三世陛下的話說,意大利人是忠誠的,是愛好和平的,只要他在廣播上宣布意大利退出戰爭,那么所有意大利人都會為他這個英明的決定歡呼。

  所以巴頓所有的說辭,在三世陛下看來,都是為他返回羅馬人為制造障礙。

  既然巴頓這里說不通,三世陛下轉身就去找亞歷山大。

  也不知道三世陛下是怎么說服亞歷山大的,第二天一早,亞歷山大乘坐地中海艦隊的驅逐艦,親自護送三世陛下前往羅馬。

  身為意大利王國的國王,三世陛下配得上這個待遇。

  阿爾及爾距離羅馬很近,一天后,三世陛下抵達羅馬,恍若隔世。

  撒丁島戰役結束這段時間,盟軍對羅馬的轟炸一直都沒有停止,每個星期一次,比航班都準時。

  在盟軍轟炸機的輪番造訪下,羅馬不說遍地廢墟,也已經面目全非,有價值的轟炸目標,至少被盟軍轟炸了十次以上。

  港口、機場,和火車站,都是有價值的目標,羅馬附近所有港口都在南部非洲軍隊的控制中,三世陛下乘坐的客輪在抵達羅馬之后,看到滿目瘡痍,情不不禁潸然淚下。

  亞歷山大不說話,臉上的笑容帶著嘲諷。

  鱷魚的眼淚罷了。

  “將軍,南部非洲人命令我們留在原地等待。”通訊官帶來塞浦路斯分艦隊的電報。

  “告訴南部非洲人,意大利王國的國王在我的軍艦上。”亞歷山大信心十足,在意大利的首都,誰敢阻攔意大利的國王呢。

  通訊官表情略尷尬,站在原地沒動。

  “南部非洲人怎么說?”亞歷山大意識到情況不妙。

  “南部非洲人說羅馬的戰斗還沒有結束,城內還有德國人在抵抗,所以為了國王陛下的安全,國王陛下現在還不能返回羅馬。”

  這個理由貌似很充分。

  亞歷山大側耳傾聽。

  好像沒動靜。

  “沖,沖過去,我是意大利王國的國王,這里是我的國土,誰都不能阻止我。”三世陛下突然暴怒,他距離王宮如此之近,卻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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