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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4 哭出聲

  大概在帕西瓦爾看來,他愿意為安琪出庭作證,就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其他都不在帕西瓦爾的考慮范圍內。

  另一個時空,帕西瓦爾擁兵14萬,面對七萬日軍的進攻節節敗退,最終選擇放下武器投降。

  日軍在整個馬來戰役期間的傷亡尚且不到萬人,帕西瓦爾以14萬英軍為代價,成就了山下奉文“馬來之虎”的赫赫威名。

  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帕西瓦爾的態度明顯不正確。

  “我們的情報有誤,日本人短期內并沒有進攻馬來亞的計劃。”安琪現在發現提醒英國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這也正常,時下各國都有自己的情報系統,別說英國人,俄羅斯人在衛國戰爭爆發前,不也對南部非洲和英國的提醒置若罔聞嘛。

  美國人也一樣。

  帝國會議結束后,南部非洲也向美國人發出了警報。

  美國戰爭部對南部非洲的提醒表示感謝,卻同樣沒有提高太平洋艦隊駐地珍珠港的防御級別。

  不過美國人卻把部署在珍珠港的3艘航空母艦全部調回本土,這就很耐人尋味。

  歐戰打到現在,航空母艦對于海軍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美國自從1939年以后,就再也沒有建造過戰列艦,航空母艦倒是一口氣造了11艘。

  美國現在的策略是先歐后亞,太平洋艦隊擁有3艘航空母艦,9艘戰列艦,20艘巡洋艦,其他各種作戰艦艇近百艘,美國卻只把3艘航母調回本土,如果這是把太平洋艦隊作為誘餌的話,那么這個誘餌的代價有點大。

  當然這也可能是美國人未雨綢繆。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日本都沒有戰勝美國的理由,所以美國人也是在賭。

  “安琪將軍,不管日本人有沒有進攻馬來亞的計劃,我們都應該加強合作,共同維護東亞的和平。”帕西瓦爾表情復雜,內心估計也在大罵安琪無恥。

  戰爭不是開玩笑。

  印度洋戰區一天前剛剛提醒英屬馬來亞,要警惕日本人的進攻。

  現在卻又改口情報有誤,玩忽職守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安琪看著帕西瓦爾微笑不說話,態度很明顯,老子不需要你幫忙出庭作證。

  就在帕西瓦爾來到樟宜海軍基地的同時,樟宜海軍基地正在組織非戰斗人員撤往東印度和澳大利亞。

  樟宜海軍基地雖然擁有堅固的防守,畢竟位于一線,危險性還是有的,位于更后方的東印度和澳大利亞更安全。

  按照印度洋戰區的計劃,樟宜海軍基地的非戰斗人員將分批撤往東印度的椰城,以及澳大利亞的達爾文港,這兩個地方相對于樟宜海軍基地來說都比較安全。

  東印度和澳大利亞方面沒得說,對于這個決定非常歡迎。

  尤其澳大利亞。

  歐戰爆發后,澳大利亞和南部非洲的關系更勝以往,赴歐作戰的澳大利亞軍隊一共七個師大約12萬人,留在本土加強防守的澳大利亞部隊一共十個師,總兵力超過17萬人。

  這部分部隊接受印度洋戰區的指揮。

  樟宜海軍基地是軍港,前往椰城和達爾文港的民用商船,更多是從獅城出發,樟宜海軍基地會派出軍艦護航。

  作為英國在亞洲最重要的殖民地,獅城一直以來備受重視,海峽殖民地是英國在東南亞最早的殖民地之一,主要居民是華人。

  之前在獅城定居的白人也很多,東印度獨立后,很多東印度白人也紛紛前往海峽殖民地定居,這更加劇了獅城的人口密集程度。

  自從法屬印度支那向日本開放邊境之后,英屬馬來亞就面臨戰爭威脅,聰明人都知道日本遲早會向英屬馬來亞發動進攻,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離開獅城的人越來越多,這也導致離開獅城的船票一票難求。

  為了更好地為樟宜海軍基地提供便利,獅城方面將B碼頭開放給樟宜海軍基地,B碼頭的管理工作也由樟宜海軍基地接手。

  現在B碼頭執勤的,已經換成駐樟宜海軍基地海軍陸戰隊隊員,以及樟宜分艦隊水兵。

  這兩個兵種很好分辨,海軍陸戰隊員的制服是海軍四色迷彩,水兵制服則是傳統海魂衫、帶黑色布條的白色水兵帽。

  B碼頭和A碼頭原本沒有明確的分界線,樟宜分艦隊接手B碼頭之后,在兩個碼頭的中心位置拉了警戒線,設置隔離帶,警戒線這邊是執勤的海軍陸戰隊員,另一側是裹著紅色大頭巾的印度警察。

  “喂,伙計,要不要來一口?”一名印度警察向隔離帶對面的海軍陸戰隊員打招呼。

  “謝謝,不需要——”海軍陸戰隊員禮貌致謝,工作期間不能飲酒。

  警察在工作期間也不能飲酒。

  不過這些印度警察很難管理,他們對這些規定并不在乎。

  這已經不錯了,更多時候是印度警察找海軍陸戰隊員要煙抽。

  南部非洲海軍陸戰隊配發的香煙可都是高檔貨。

  “你們的規定太嚴苛了,放松點伙計,日本人還沒有打過來呢——”印度警察很放松,掏出銀色酒壺美美的喝一口,順手掏出一包卷煙,向海軍陸戰隊員示意。

  海軍陸戰隊員微笑擺手拒絕,日本人打過來更好,求你了,快點打過來吧。

  巧了,印度警察也是這么想。

  當然目的肯定不一樣。

  海軍陸戰隊員們盼著日本人打過來,目的是軍功章,希望多殺幾個鬼子。

  印度警察盼著日本人打過來,多半是為了能提前下班。

  至于日本人打過來之后,還會不會依靠印度警察維持治安?

  抱歉,這個問題對于從來沒有接受過教育的印度警察來說太深奧。

  這時候一大群白人拖家帶口拎著行李牽著狗匆匆忙忙跑過來。

  大頭巾印度警察小聲罵了句,把剛點著的煙扔掉之前沒忘記狠狠吸一口,大頭皮鞋將煙頭狠狠碾滅之后,一臉嚴肅的迎上去。

  “先生們,前方是軍事管理區——”

  “滾開,不要擋住我的路!”領頭的中年白人態度蠻橫,一把將印度警察推開。

  中年白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臉色帶著不正常的潮紅,明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海峽殖民地給印度警察提供的后勤還是不錯的,大頭巾雖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身體相當強壯。

  可是強壯的印度警察卻被虛弱的中年白人男一把推到。

  大頭巾在地上還夸張的打了個滾,然后就心安理得的躺下,閉上眼睛裝死,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就表情精彩極了,有好事之徒居然還吹口哨。

  裝死的大頭巾嘴角抽動了一下,馬上恢復一動不動的狀態。

  白人中年男并沒有停下腳步,根本不在乎大頭巾的死活,直接把隔離帶掀起,看都沒看旁邊正在執勤的海軍陸戰隊員。

  海軍陸戰隊員不廢話,馬上舉起已經上了刺刀的步槍,拉動槍栓推彈上膛。

  “喂喂喂,停下,不要走火,我是英國人,我們都是英國人——”中年白人男腳底下就跟裝了剎車一樣,劇烈的摩擦都有白煙了,柏油地面有黑色的剎車痕——

  “先生,前方是軍事管理區,請你馬上退出——”海軍陸戰隊員義正言辭。

  同樣的話,效果卻截然不同。

  “先生,我們是英國人,全部都是英國人,我們需要盡快離開這里——”中年白人男拼命解釋,周圍其他人紛紛幫腔。

  “該死的日本人就要來了,請讓我們離開,我可不想死在這里——”

  “我們都是英國人,應該享受提前離開這里的待遇,請問船上還有頭等艙嗎?”

  居然還知道用“請”,真有禮貌。

  “軍隊應該為民眾提供服務,這不是你們南部非洲人一直提倡的嗎——”

  這話沒錯,不過南部非洲軍人,是為南部非洲人提供服務,不是為英國人提供服務。

  “先生們,如果你們需要離開,請你們和海峽總督聯系,我們是南部非洲海軍陸戰隊,只為南部非洲人提供服務。”海軍陸戰隊員不亢不卑。

  生氣不至于。

  這樣的事多了,每一次都生氣的話,根本活不到這么大,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白人的優越感由來已久,尤其是在東南亞。

  這些人還算不錯了,昨天有幾個強行闖入的,現在還在小黑屋關著呢。

  “海峽總督要是有辦法讓我們離開的話,我們何必找你們呢?”中年白人男理直氣壯。

  這話聽上去居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海軍陸戰隊員不廢話,冷漠的表情沒有絲毫通融。

  “看看這塊表,伊特諾今年剛出的新款,你讓我們上船,這塊表就是你的。”中年白人男把腕表擼下來試圖賄賂。

  海軍陸戰隊員眉頭緊皺,不經意間露出自己的腕表,中年白人男瞬間一臉尷尬。

  腕表也是分檔次的。

  伊特諾鋪貨也有先后之分。

  中年白人男所謂的新款,其實是伊特諾去年推出的款式。

  關鍵是中年白人男的腕表,價格還沒有海軍陸戰隊員的腕表貴。

  中年白人男的腕表就是普通款式。

  海軍陸戰隊員的腕表上,十二點位置鑲嵌的鉆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鉆石產量高就可以這么奢侈?

  太特么過分了!

  “先生,幫個忙,你也有兄弟姐妹——”一位抱著一只小狗的夫人試圖打感情牌。

  夫人懷里的小狗很囂張的樣子,向著海軍陸戰隊員一直叫。

  海軍陸戰隊員丟過去一個看似不經意的眼神,小狗馬上就安靜了。

  比還在地上躺著的大頭巾都安靜。

  “他們都可以上船,我們為什么不行?”一個年輕白人忿忿不平。

  就在不遠處,準備撤離的南部非洲人正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登船。

  這是一艘設施齊全的豪華郵輪,目測排水量大概在兩萬噸左右,正常情況下這樣一艘船至少可以乘坐兩千人,擠一擠的話翻一倍也沒問題。

  當然那樣的話,舒適性肯定就無法保證了。

  正在排隊等待登船的南部非洲人,絕對不超過1500人。

  這1500人絕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其實女人也在撤離范圍內,不過選擇離開樟宜海軍基地的女人并不多。

  大部分南部非洲的女人,也會選擇定期接受武器方面的訓練,樟宜海軍基地這邊不用說,軍人家屬拿起武器同樣是戰士,她們不愿意在這個特殊時刻離開自己的家,選擇和丈夫同生共死。

  孩子們不需要冒險,他們有光明的未來,所以要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話,老人們也不愿意離開,不過孩子們總需要人照顧。

  “因為他們是南部非洲人。”海軍陸戰隊員的回答充滿驕傲。

  現在的大英帝國,已經不是以前的“日不落帝國”了。

  可惜很多英國人不接受這個事實。

  “難道我們就不是人?”中年白人男偷換概念。

  “這個問題應該問海峽總督。”海軍陸戰隊員臉上掛著戲謔的笑。

  同人不同命。

  “太過分了,我們是英國人,我們也有上船的資格。”抱著狗的夫人憤怒異常,不遠處的南部非洲人已經開始上船了。

  “就是,我們也有上船的資格——”中年白人男揮動著小胖手,不滿的叫囂,抬腳就要跨過隔離帶。

  “停止,否則我會開槍,這是第一次警告!”海軍陸戰隊員厲聲呵斥。

  “假的,他們絕不敢開槍!”中年白人男口嫌體正直,嘴硬的同時停下腳步。

  這時候更多海軍陸戰隊員和水兵們趕過來增援,雪白的刺刀排成一排,整整齊齊就跟用尺子量過一樣。

  “你們的槍口應該對準敵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平民——”抱狗的夫人紅了眼圈,這些南部非洲軍人太冷酷了。

  “這里是軍事管理區,請你們馬上離開,這是第二次警告!”海軍陸戰隊員不通融,鴉片戰爭的時候英國人更冷酷。

  “上帝啊,誰來救救我們,我們只是想離開這里——”抱狗的女士跌坐在地痛哭流涕。

  這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節奏。

  “女士,如果你要哭,請回到軍事管理區之外。”海軍陸戰隊員的話,真正讓女士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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