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之后,杜平發現一名守衛面朝下趴在走廊的角落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杜平送書的家伙。
這時候肯定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杜平跟在一名黑衣人身后,躡手躡腳往外走。
“杜,幫幫我,別把我扔在這里——”旁邊房間里突然傳來菲爾布恩的聲音。
杜平下意識拉了黑衣人一把。
“不要多管閑事,我們沒能力帶走太多人——”黑衣人聲音里透著緊張和焦急。
“如果可以的話,帶他走,他是開普州政府的官員——”杜平猶豫了一下,還是希望黑衣人能把菲爾布恩一起帶走。
杜平和黑衣人一樣,都是被加爾布雷斯扣押,作為和聯邦政府談判的籌碼。
現在帶走菲爾布恩,加爾布雷斯手中的籌碼就會又少一個,這樣不管是打是談,聯邦政府都可以占據更大的主動。
黑衣人明顯也知道這個道理。
不過黑衣人似乎不準備這樣做,杜平的話音剛落,有那么一瞬間,杜平注意到黑衣人握著槍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是了,把菲爾布恩就地干掉,結果貌似也一樣。
還好黑衣人還有理智,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菲爾布恩的房門。
“謝謝,非常感謝,我還以為我死定了——”菲爾布恩不停的道謝,言語間充滿絕處逢生的喜悅和感激。
“閉嘴!”黑衣人這會兒就換成英語,同樣熟練的很。
不過菲爾布恩的身體素質,明顯和杜平不能比,或許是因為天黑看不清楚,菲爾布恩剛走沒幾步,就踢到旁邊的一個木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誰?”旁邊房間里的人馬上就被驚醒,杜平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菲爾布恩趴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一動都不敢動。
“是我——”黑衣人臨危不亂,聲音迷迷糊糊透著宿醉未醒的輕浮。
“混蛋,小心點——”房間里的人果然沒有懷疑,倒回床上繼續呼呼大睡。
一場虛驚過后,杜平跟著黑衣人七拐八拐,總算走到營地邊緣。
這時候杜平身邊已經有了七八個黑衣人,也不知道都是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的。
為了防止有人偷襲,叛軍在營地周圍拉了鐵絲網,鐵絲網上掛的還有罐頭盒,這是世界大戰期間協約國部隊的慣用手法。
黑衣人們雖然都帶著面罩,杜平還是感覺領頭的黑衣人好像是在撇嘴。
一名黑衣人悄悄過去,使用鐵鉗經鐵絲網剪了個破洞。
領頭的黑衣人看一眼心驚膽顫的菲爾布恩,拿著鉗子過去,又把破洞剪的大了點。
這回就好多了。
不過黑衣人依然低估了菲爾布恩帶來的麻煩,這家伙在鉆過鐵絲網的時候雖然已經很小心,但還是被鐵絲網掛住了衣服。
大概菲爾布恩也是著急,就用力往前沖了下。
結果就被鐵絲網掛住肉,連皮帶肉撕下來一大塊。
“嗷——”夜幕里,菲爾布恩的慘叫聲,一公里之外估計都清晰可見。
“什么人?”營地內馬上就有人喝問。
領頭的黑衣人不說話,拽住杜平就往營地外的灌木叢里鉆。
嗒嗒嗒嗒——
哨兵終于發現黑衣人,一溜夾雜著曳光彈的子彈掃過來,在黑夜里異常醒目。
“走走走,快走——”領頭的黑衣人著急的聲音都變了調,跳進灌木叢的時候,沒忘記回頭扔一顆手榴彈。
轟——
叛軍的營地這下徹底炸了鍋。
轟轟轟——
黑衣人扔出的手榴彈,好像是引爆了整個叛軍營地一樣,營地內很多個角落里幾乎同時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整個營地火光四起,慘叫聲不斷,槍聲夾雜著劇烈的爆炸聲亂成一團。
走走走——加快速度——”黑衣人跳進灌木叢之后沒有減慢速度。
“杜,別扔下我——”后面又傳來菲爾布恩的聲音。
杜平這時候也知道事不可為,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菲爾布恩,只顧埋頭跟著黑衣人往前跑——
一直跑到天邊露出魚肚白。
這時候身后的槍聲已經微不可聞。
一直沒有松開杜平的黑衣人也癱倒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劇烈喘息,他的面罩不知道什么時候跑掉了,這是個很年輕的白人,和杜平的年齡大概差不多。
“謝謝,先生,我叫杜平——”杜平非常感激,主動伸手介紹自己。
“不用客氣,我是布拉德辦公室行動組的德雷克——”德雷克躺在石頭上揮手的動作很無力,握手什么的就算了。
“很高興認識你德雷克,我從尼亞薩蘭大學畢業的時候,也很希望加入布拉德辦公室,可惜我沒有通過考核——”杜平喘了半天氣才把話說完。
“你們這些大學生,確實是不該加入布拉德,太浪費!”德雷克哈哈大笑,布拉德辦公室可不是誰想進就進的。
這時候陸續有黑衣人抵達,杜平很高興的發現菲爾布恩也逃出生天。
不過和一直自己跑的杜平不同,菲爾布恩是被兩個黑衣人架著逃出來的,肩膀上還歪歪扭扭纏著一個繃帶,看上去狼狽得很。
“喂,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你現在欠我和克雷格一人一百蘭特,什么時候支付?”一名身材壯碩的黑衣人得意洋洋,也不知道菲爾布恩是什么時候欠的債。
“放心,等我回到開普敦——不不不,只要我能找到銀行,馬上就支付——”菲爾布恩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一夜間至少老了十歲。
老十歲不要緊,畢竟命還在。
“喂,來福,我們也都幫了忙,為什么只有你和克雷格一人一百蘭特?”馬上就有其他黑衣人跳出來要分贓。
“哎呀,先拿到錢咱們再分——”叫來福的一臉狡猾,明顯不想輕易就范。
“休息時間結束先生們,我們繼續前進,要在天黑之前抵達圣約翰港——”德雷克跑到旁邊的小溪里把水壺灌滿,整理行裝招呼黑衣人們繼續前進。
麥克萊爾距離圣約翰可是足足110公里,德雷克的話讓杜平心底發憷,就算現在開始到天黑時間還有12小時,要在12小時內跑完110公里也幾乎不可能。
好吧,自信點,把幾乎去掉,是根本不可能。
不過還好,杜平都感覺不可能,菲爾布恩更不用提,這家伙別說跑110公里,感覺現在讓他走兩步,這家伙就能斷氣。
不過還好,德雷克明顯比杜平想象中的更聰明,一行人下山之后沒走多遠,前面就出現一條小河。
德雷克走到和旁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河對岸的草叢里就開出來一條木船。
有了船,110公里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難。
就在杜平登上木船的時候,羅克接到杜平已經逃出生天的電報。
“很好,馬上給開普州政府發電報,如果他們不能在三天內消滅叛軍,那么聯邦政府就將馬上介入。”羅克對開普州政府的忍耐也是到了極限。
杜平被加爾布雷斯扣押的時候,羅克多多少少還有一些顧忌。
現在杜平既然已經被救出,羅克也就不再拖延。
菲利普已經結束了對美國的訪問,從紐約港登船。
在菲利普回到南部非洲之前,羅克一定要解決這個問題,不能把問題留給菲利普。
好在羅克還有充足的時間,菲利普在回到南部非洲之前,還會繞道倫敦拜見英王喬治五世,之后才會返回南部非洲。
和羅克想象中一樣,開普州政府并不同意聯邦政府的介入,也沒有武力消滅叛軍的計劃,艾德蒙·勞的借口居然是有州政府官員被叛軍扣押,開普州政府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證州政府官員的安全。
可憐的艾德蒙,他還不知道杜平和菲爾布恩已經逃出生天。
羅克也不廢話,說到做到,2月10號早上六點,南部非洲海軍陸戰隊的一個旅,在愛德華艦隊的護送下于圣約翰港登陸,準比前往麥克萊爾平叛。
“先生,沒有開普州政府的授權,你們不能在圣約翰港登陸——”圣約翰市長里奇·迪尤爾是殖民地時代遺留下來的舊官員,他和大部分開普州官員一樣,對聯邦政府并不信任。
“市長先生,我們有國防部的命令,麥克萊爾爆發了嚴重的叛亂,國防軍不需要開普州政府的命令,即可履行自己的職責,你現在能做的,是盡一切努力,配合國防軍的行動,除非你同情叛軍,不愿意配合國防部向叛軍進攻。”杰克遜·馬歇爾一身白色的南部非洲海軍將軍制服,表情和聲音都像鋼鐵一樣冰冷毫無感情。
“將軍閣下,我們必須得到州政府的命令,才能配合國防軍的行動。”里奇·迪尤爾滿頭大汗,杰克遜·馬歇爾和他交涉的時候,不遠處的兩艘運輸船上,海軍陸戰隊的兩棲裝甲車正駛上碼頭,又有數百名海軍陸戰隊官兵正在碼頭上列隊,他們身穿藍白相間的新式陸戰隊作戰服,鋼盔也使用了藍白相間的涂料,顏色漂亮得很。
“我再向你重復一遍,市長先生,如果你不配合國防軍的行動,那么我有權對圣約翰港實施軍管——”杰克遜·馬歇爾不客氣,一旦對圣約翰港實施軍管,市長先生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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