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都人可以逃,船卻逃不走,只能停在原地被水警巡邏艇繳獲。
船上還有幾十箱勒貝爾步槍沒有卸下來呢,這些勒貝爾步槍都成為法國勾結姆班達卡叛軍的證據。
“我們在剛果河繳獲了一艘走私船,船上有數百支法國生產的勒貝爾步槍——”羅克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找菲利普匯報。
“法國人?確定嗎?”菲利普表情平靜,英法之間這種相互拆臺的事并不罕見。
“非常確定。”羅克很不爽,法國人得到的教訓還是不夠多,敢挖南部非洲的墻角,真不擔心南部非洲報復?
“布魯姆,給巴黎發電報,我們需要法國政府一個解釋。”菲利普的第一反應是通過外交途徑解決。
南部非洲現在已經有了外交自主權,不需要通過倫敦,可以直接和法國政府交涉。
“好的,勛爵——”菲利普的秘書布魯姆離開的時候沒忘記向羅克送上微笑。
羅克當然也面帶微笑目送布魯姆離開,首相身邊的秘書一定要搞好關系,這些人成事或許不足,敗事絕對有余。
“我們要給法國人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不能隨便插手我們南部非洲的事務——”羅克現在已經把剛果王國當成南部非洲領土對待,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不不不,洛克,我們不能使事態升級。”菲利普還是很冷靜的,南部非洲和法國之間雖然有矛盾,但是還沒有到爆發戰爭的程度。
世界大戰結束后,隨著德國的威脅降低,英法矛盾再次尖銳,在對德處理,地中海,東亞等問題上,英法之間存在著廣泛矛盾,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
“不會,我會讓法國人有苦說不出。”羅克冷酷,雖然冤冤相報何時了,但羅克也不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性格。
轉天,剛果王國就像法國政府發出了一份措辭強硬的公函,剛果王國在質問法國殖民地卑鄙行徑的同時,威脅法國政府如果不停止對姆班達卡叛軍的支持,剛果王國會對法國殖民地進行對等報復。
木木所言非虛,就在剛果王國發出公函的同時,南部非洲聯軍大約兩個師正分別在馬蒂爾達和卡賓達集結,集結地距離剛果王國和法屬赤道非洲距離不足一百公里。
法屬赤道非洲位于剛果王國北部,和剛果王國領土接壤,首都布拉柴維爾和剛果王國首都馬蒂爾達隔河相望。
“威脅?哈,真好笑,真是隨便一個什么國家都敢威脅法蘭西了,我們必須給剛果人一個教訓。”法屬赤道非洲總司令巴克利·亨利哈哈大笑,嘲笑剛果人的不自量力。
法屬赤道非洲總督羅伯特·尼維勒坐在辦公桌后臉色陰沉。
沒錯,這個尼維勒,就是世界大戰期間擔任過法軍總司令的那個尼維勒。
羅伯特·尼維勒被解除法軍總司令職位后,直接被發配到北非,遠離法國本土。
尼維勒畢竟是擔任過法軍總司令的人,蟄伏兩年后,尼維勒重新出山,擔任法屬赤道非洲總督。
巴克利·亨利并沒有參加世界大戰,不太清楚南部非洲遠征軍的表現,更沒有和羅克打過交道,不知道羅克的性格。
這一點并不奇怪,雖然南部非洲遠征軍在世界大戰中表現出色,但是法國對世界大戰的宣傳,法軍才是協約國部隊的主力,英軍部隊處于輔助地位。
對于法國政府的宣傳,了解事實的人固然沉默不語,類似巴克利·亨利這樣的殖民地軍人就深信不疑。
尤其南部非洲遠征軍大部分是由非洲裔士兵組成的,巴克利·亨利他們這些殖民地軍人,對非洲裔部隊的戰斗力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非洲裔士兵組成的部隊在世界大戰期間比法國白人士兵組成的部隊表現更好?
搞笑吧!
“那艘船是怎么回事?”和夜郎自大的巴克利·亨利不同,羅伯特·尼維勒很清楚南部非洲軍隊的實力,對羅克的性格更加了解。
內心來講,羅伯特·尼維勒真的不想和羅克為敵,對于法國人和姆班達卡叛軍之間的交易,羅伯特·尼維勒也是真的不知情。
以羅克睚眥必報的性格,一旦法國對姆班達卡叛軍有所支持,那么羅克是肯定要報復的。
不過讓羅伯特·尼維勒無力的是,并不是所有法國人都以法國利益為重,有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就是會被眼前的一時利益所蒙蔽,不在乎法國的利益受到損失。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某個商人,或者是某個企業,只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和我們根本沒有關系。”巴克利·亨利大大咧咧,敷衍的態度尬出天際。
“你覺得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會接受這樣的解釋嗎?”羅伯特·尼維勒眉頭緊鎖,別說南部非洲聯邦政府,這樣的解釋尼維勒都不滿意。
別忘了被水警繳獲的走私船上,裝滿了法軍部隊使用的制式步槍。
所以尼維勒現在是百口莫辯,如果尼維勒不承認這件事和法屬赤道非洲殖民政府有關,那么尼維勒就要承認法屬赤道非洲對于軍械的管理極為混亂。
但是承認?
又怎么可能——
“他們最好接受,否則我們就加大對姆班達卡叛軍的支持力度,給南部非洲人制造更大的麻煩。”巴克利·亨利也是師夷長技以制夷,南部非洲就是通過對各種叛軍的各種支持,才驅逐了葡萄牙人和比利時人的勢力,建立起現在的南部非洲聯盟,巴克利·亨利嘴上不說,內心還是很羨慕的。
同樣都是殖民地,看看南部非洲,再看看法屬赤道非洲——
沒眼看。
“選擇盟友時一定要擦亮眼睛,你確定那些叛軍能給南部非洲制造足夠多的麻煩?”尼維勒一個頭兩個大,想想世界大戰期間的德國,就知道這一點的重要性。
遇人不淑啊!
“為什么不能?姆班達卡周圍水網密布,到處都是原始森林,地形復雜多變,瓦內完全有可能堅持下去。”巴克利·亨利對瓦內還是有信心的。
或者說,巴克利·亨利對姆班達卡周圍的地形有信心。
“別想的太好,南部非洲人如果通過河道進攻,瓦內完全沒有能力阻止,更何況南部非洲還有空軍配合,這些我們能想到,南部非洲人一樣能想到。”尼維勒不樂觀,連德國人都在南部非洲遠征軍的攻勢面前折戟沉沙,姆班達卡叛軍?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恐怕南部非洲軍隊一到,看似聲勢浩大的叛軍就會一哄而散,尼維勒對全部由非洲人組成的部隊太了解了。
南部非洲遠征軍之所以表現出色,是因為軍官和技術軍士都是白人或者華人,所以那些非洲裔士兵才能爆發出超常戰斗力。
姆班達卡叛軍則是全部由非洲人組成的部隊,他們不僅缺少武器,而且缺乏足夠的訓練,沒有完善的后勤,缺少足夠的縱深,南部非洲聯軍只需要將邊境封鎖,就能把叛軍活活困死。
就像當初英國遠征軍對付布爾人一樣。
“南部非洲軍艦無法進入剛果河,那些汽艇,恐怕一挺重機槍就能封鎖河道,總督閣下,你太謹慎了。”巴克利·亨利固執己見,他是不知道南部非洲遠征軍在世界大戰期間表現有多好,但是知道尼維勒在擔任法軍總司令時表現有多糟。
總結來說,尼維勒在擔任法軍總司令時,唯一的作戰方式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最后一直打到法軍精疲力盡,拒絕執行任務,尼維勒才被解職。
注意是解職,而不是辭職。
縱然是在那種局面下,尼維勒依然不想承擔責任。
這樣的表現,活該!
“扔掉你莫名其妙的驕傲吧,徹底調查這件事,看看是誰再和叛軍交易,嚴禁這種事再次發生,記住,我說的是嚴禁!”尼維勒不廢話,巴克利·亨利這種人,不再事實面前碰到頭破血流是不會醒悟的。
尼維勒不能眼睜睜看著巴克利·亨利把法屬赤道非洲帶入深淵。
法國已經失去了馬達加斯加,不能承擔更大的損失了。
就在法屬赤道非洲領導層陷入嚴重分歧的時候,九月十二號,剛果王國的一艘水警船,在剛果河靠近法屬赤道非洲一側,拘捕了一艘法屬赤道非洲漁船,理由是漁船在作業的時候越過了剛果河中線,損害了剛果王國利益。
如果是南部非洲聯邦政府這么做,那法屬赤道非洲還會謹慎一些。
換成剛果王國,法屬赤道非洲就表現強硬。
十三號,法屬赤道非洲的水警船同樣拘捕了一艘剛果王國漁船,這一次法屬赤道非洲的水警船也是越過了剛果河中線,幾乎是在剛果河南岸將漁船拖走,當時數百人目擊這一場面。
三天后,南部非洲水警船出現在剛果河內。
和只裝備了汽艇的法屬赤道非洲水警不同,南部非洲的水警船,根本就是純正的驅逐艦。
當驅逐艦堂而皇之的涂著警徽,出現在利奧波德維爾和布拉柴維爾之間的河面上時,所有人都感覺情況不妙。
戰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