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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 人仰馬翻

  對于一個有責任心的人來說,要在索馬里蘭這種地方工作是很有挑戰性的。

  不是說惡劣的環境,再惡劣的環境也是相對的,沙漠里還有綠洲呢,更不用說索馬里蘭這種沿海地形,就算內陸地區環境惡劣,沿海地區再惡劣也不會惡劣到哪兒去。

  和環境相比,真正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人。

  索馬里人——

  怎么說呢,和其他非洲地區的非洲人一樣,索馬里人也不需要多么努力工作,就會有過得去的生活。

  這里的“過得去”,只是餓不死凍不死渴不死那種程度,和正常意義上的“過得去”不一樣。

  這里又要把馬基洛需求理論拿出來,不僅僅是華人,大多數白人也一樣,在解決了最基本的溫飽之后,就開始向更高層次追求,從最基本的生理到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實現——分別對應不同層次的不同需求,個體上或許會有特例,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馬基洛需求理論是正確的。

  但是放在非洲人身上,馬基洛需求理論就不正確了,同樣是個比例問題,在其他族群中,大多數時候馬基洛需求理論都是正確的,但是大多數非洲人在滿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后,就開始停滯在這個階段,他們不會想方設法創造財富,有了錢也不知道儲蓄起來進行原始積累,而是先把錢花光,然后再去想辦法賺錢。

  他們不是不在意安全、社交、尊重、以及自我實現,而是根本想不到,在大多數非洲人的概念中,根本就沒有安全、社交、尊重、以及自我實現等等這些方面的意識。

  具體到索馬里蘭,這里的索馬里人就是得過且過,混一天算一天,你要是問他們的理想,他們中最有理想的那些人,估計也就是想把英國人趕走,這樣他們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狀態中。

  至于英國人帶來的那些改變,不好意思,那并不是索馬里人想要的,他們不想住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因為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要保持整潔要打掃衛生,對于懶惰的人來說茅草屋最好,反正沒有地板,就算是臟了也看不到。

  他們也不想要速度更快的火車,很多索馬里人終其一生活動范圍不超過一百平方公里,要火車干什么?對于索馬里人來說,生活中不僅沒有詩,連遠方都沒有。

  他們也不想要民主,民主這個概念對于他們來說太復雜,他們中的很多人根本搞不清楚少數和多數之間的關系,民主的核心是少數服從多數,或者說是平庸服從精英,但是對于有些人來說,民主的核心是其他人服從我。

  這種情況下,要在索馬里蘭工作,確實是需要一個大心臟。

  喬治·詹森上校就有一個大心臟,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知道依靠索馬里蘭殖民政府的力量,無法平息索馬里蘭的叛亂,所以喬治·詹森上校選擇無條件服從羅克,這不僅僅因為羅克是尼亞薩蘭侯爵,同樣因為羅克也同為殖民地官員,但是南部非洲表現出來的能量,和索馬里蘭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喬治·詹森上校一樣明智,在喬治·詹森上校開噴之后,瓦特上校也不認輸。

  “如果我們把索馬里人全部殺光,那么我們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灑水和泥巴自己玩嗎?”瓦特和喬治·詹森一樣都是上校,從級別上來說,喬治·詹森上校對瓦特上校并沒有管轄權。

  上校這個級別,已經是高級軍官了,即便瓦特上校在這個問題上犯了錯,最大的懲罰可能也僅僅是換個地方工作而已。

  這對于在索馬里工作的殖民地軍官來說,是不是懲罰還不一定。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和你無法溝通,我會向倫敦發電報,申請把你調離索馬里蘭,或者是把我調離索馬里蘭。”喬治·詹森上校不給瓦特上校留面子,直接二選一,看看倫敦會怎么選擇。

  “我也會向倫敦發電報,那些士兵是大英帝國的資產,你沒有權利說解散就解散。”瓦特上校理直氣壯,他大概是不理解資產盈利和虧損之間的區別。

  喬治·詹森上校不廢話,抬手把門外的衛兵叫進來,把瓦特上校趕出會議室,

  門口的衛兵已經換成羅克身邊的警衛營士兵。

  “不,你沒有這個權利,尼亞薩蘭侯爵也不能剝奪我參加會議的權力,你這是越權——”瓦特上校還想頑抗,他要是不提羅克,估計衛兵還會給他留點面子,現在衛兵就不客氣,直接把瓦特上校架起來就往外拉。

  “現在誰同意,誰反對?”喬治·詹森上校已經上了羅克的戰車,那就要一條路走到黑。

  會議室鴉雀無聲,軍官們沒人說話,他們可能內心對喬治·詹森上校有意見,但是對羅克有意見——

  不敢,真不敢。

  精簡工作隨即開始,判斷士兵是否忠誠的標準不是軍官的好惡,而是出身和背景,凡是親屬、鄰居、甚至是部落內有人參加叛軍的士兵全部被趕出部隊,最后的統計結果和利安德爾中校判斷的一樣,整整2000人,居然只有98名士兵通過審查,而且也只是表面上通過,他們是不是叛軍成員,或者是內心對叛軍是不是同情,誰都不能保證。

  在拿到名單之后,喬治·詹森上校對于名單又進行了調整,凡是在之前和叛軍作戰過程中,有擊斃叛軍的士兵也被列入可以信任名單之內,這樣一來名單又增加了一百多人,達到265,總算是可以看得過去了。

  與此同時,還有五百多人被列入不可信任名單內,這些不可信任的士兵不同于那些中立士兵,他們都是在之前和叛軍作戰過程中有過逃跑行為,或者是在軍營內散布過不忠誠言論的士兵。

  世界大戰中后期,敢在沖鋒中逃跑的士兵是要一律槍決的,散布過不忠言論的士兵,不管是在什么時候都不被容忍,所以這五百多名士兵,按照喬治·詹森上校的要求要全部槍決。

  由那些值得信任的士兵執行。

  “我們要保證這些士兵的絕對忠誠,只要他們過了這一關,他們就可以獲得我們全部的信任,否則他們也是叛軍的同黨。”喬治·詹森能當上上校,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安琪不說話,他的任務是配合喬治·詹森上校工作,只要這些士兵不嘩變,不管喬治·詹森上校做什么,安琪都不會干涉。

  就在軍官們開會討論的時候,安琪帶來的士兵逐步接手營地的防御,所有士兵都被要求不攜帶武器,到操場上按照名單列隊待命。

  十月份的索馬里蘭,天氣還是有點熱,這些散漫至極的士兵們怨聲載道,三三兩兩到操場集合,沒有絲毫軍人的樣子。

  警衛營士兵不著急,操場周圍有六輛裝甲車,大門口還有兩輛,最后兩輛在守衛武器庫,在此之前,喬治·詹森上校對這些士兵已經有所防備,士兵們的步槍內沒有子彈,有作戰任務的時候,每名士兵也只能拿到五發子彈,而且沒有命令不允許隨便射擊。

  這也是為了防止彈藥流入叛軍手中,索馬里叛軍沒有生產子彈的能力,也沒有對外購買彈藥的渠道,就算有渠道,估計也沒錢買,所以哈爾格薩和柏培拉到現在依然控制在殖民政府手中,要不然的話,就以殖民政府在索馬里蘭的這點實力,估計早就被索馬里叛軍趕出索馬里了。

  不出意料,當這個決定公布之后,已經被解除了武器,在操場上按照不同的名單列隊完畢的士兵們一片嘩然。

  這時候還沒有公布對那些“不忠誠士兵”的處理方式呢。

  三個方隊的士兵表現也截然不同,表現最好的是“忠誠士兵”,他們依然能保持安靜,但是士兵們的眼睛里依然有恐慌。

  最不安分的是那些“不忠誠”的士兵,他們已經開始騷亂,大聲鼓噪著向隊伍最前面的軍官們逼近,就算是軍官們大聲呵斥,甚至用鞭子抽,也不能讓這些士兵們安靜下來。

  中立的士兵依然中立,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

  “安靜,安靜——”喬治·詹森上校大吼了兩聲,看沒有什么效果,直接拔出手槍。

  亂糟糟的操場上頓時有一瞬間的寧靜,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而已,等那些“不忠誠”的士兵反應過來,他們的情緒更加激動。

  “英國人開槍了,英國人開槍了——”

  “天哪,他們要將我們全部殺掉!”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騷動的士兵們紛紛加快腳步,一邊大聲喊叫著給自己壯膽,一邊向軍官們蜂擁而起。

  一名軍官試圖阻止陷入狂暴的士兵,轉眼就被士兵們淹沒,有人試圖搶奪軍官的手槍。

  通通通通——

  車載大口徑重機槍終于開火,騷動的士兵們頓時人仰馬翻——

ps:還有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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